昏暗的天空中,白雾皑皑。漆黑的夜是天空的主旋律,伴随着荒凉孤寂的意境。这样的空间便是周浩的灵海空间,给人带来的枯燥溢于言表。
偌大的空间内几乎没有生命的气息,长时间的寻找灵根的出处,而了无结果的周浩,因为这空间的乏味生出颓废的心情,若不是心中有执念早就放弃了。
一望无际,不知何处是归途的迷茫。
起初周浩在这样的空间内一直飞速向前寻找最初调动精神力所看见的轨迹,但是几道精神力飞过的速度都不亚于光速,这让周浩只能凭借这记忆来寻找那处光量地。说实话周浩只记得精神力消失的的大致方位,现在的状态与之前大海捞针的样子并没有多大的改变。
“还真是奇怪了,我自己的灵海内我自己还做不了主了!真是气死我了”周浩的耐心在长时间的寻路过程中以消磨殆尽。
人的大脑太奇特,地球上的人无法了解。这元界中人更是无法解释灵海这天生的奇异之地,活生生的大脑中尽然还会有另一片异域空间。修炼者慢慢开始接触灵海,追寻着自身的奥秘,从有人类修士开始后,灵海的不解就一直困扰着人们。时至今日,依然没有人能给所有的修炼者一个解释。灵海究竟有多大?它有没有边界?为什么会存在于人类的大脑中,而且还不止人类修士的脑海中有着灵海,就连修炼的兽,异,也不例外。
就在人类与兽族停战的几百年后,一个惊天的消息传遍元界。
人类与兽,异,共同的努力下解开了灵海之谜。但仅是这消息一经传出就再无任何详细的情况被世人得知,追根究底也无人再来辩证这件事的真伪。
起初还闹得沸沸扬扬,而后事情就不了了之。毕竟平常人对灵海究竟是什么只是感到好奇,他们到死也达不到必须知道灵海秘密的境界。对于这些只是都是周浩在周氏武学阁中看书所知,也无人来教他这么偏门的东西。现在的他在很多强者眼中也就是小蝼蚁一枚,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也不是周浩该担心的问题。但是周浩的性子就是那种不知道结局就不会心安的,所以这件事自他知晓以后不时会消耗点尽力研读。
“唉,这样无头绪的飞行也不是办法,该采取点措施”,周浩突然想到,在远方的一个地点,顺着记忆寻去那怕是歪了一点点角度都是差之毫厘谬之千里,“怎么把这搽给忘了!”
“精神力!”
“只能调动精神力了!”周浩慌慌张张的自语道。
随后周浩灵识一动,淡淡的身形发出浅浅的紫光,只是他现在全神贯注于调动精神力也唯发现自己灵识的变化是否异于先前。
一分,两分……
光阴似箭射出,却无回头之箭,周浩灵识调动精神力许久之后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不见之前划过夜空的精神力!
“都半个时辰还不见反应!”
继续的等待不如连续调动精神力,以周浩的个性,他确实这样做了,而且还是不间断的尝试了几分钟。
“真没反应?不对啊,就算我现在的位置真的偏离灵根相当远了,可精神力从精神体剥离的那一刻我是有深切的感觉的,就如手指碰到皮肤的感觉,怎么一直都没有?”周浩渐渐的开始慌乱,这一切慢慢在脱离他的最初想法。
灵识,精神本源,精神力,从前至后,对一个人的重要性由大至小。郑老便是留得一丝灵识存于六星化功决中,而后在周浩的灵海中慢慢温养,又抽取周浩的源气,才使得精神本源有恢复的可能。精神本源又可生出精神力,一而再,再而三,便能生出更多精神力,但前提是灵识不得离开精神本源超过三日,精神本源又必须在灵海中才得以长存。
现在周浩与精神本源失去联系,若时日超过三日,便会有危险。话是这么说,但这地方还在周浩的灵海之中,也不至于使灵识消失。
周浩并不死心,仍然尝试调动精神力,却还是一无所获。
轻漂的身形,虚幻的太不真实,仿佛如晨时的炊烟,轻风拂过便能将其吹散。
无尽的夜空,零星的光亮,让周浩感觉这还是个空间,没有呼吸,没有感知,如人陷入休眠,失去了大部分意识。
“这还没到灵根内部就先栽在这里可不是我的风格,家有小娇娇还没……嘿嘿”周浩想起小柔若还在盼望,那一定是思念的狠啊。
现在能支撑他走下去的也就只有心中的那个女子。殊不知依人已远去,心尤存…
没有一切感知的盲目飞行,心中有一执念……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没有日出日落,没有昼夜,周浩觉得时间仿佛如游水淌过,非湍急之水不是,非飞流之江水不是。纵使这般他依旧一无反顾的继续前行,路遥遥不知尽头,夜漫漫难解愁绪。
天依旧凄凉,昏暗……
“难道就真没出路了嘛!不!就算死,我也要死在探寻中,至少是消失在希望中,而不是殆命于绝望。”周浩此刻心境陡然有了巨大的提升,而不仅仅是为了儿女之情。
这片夜空紫色微光一闪而逝,天空骤然变亮,强烈的白光让周浩的灵识隐入片刻的恍惚。
“这是灵精珠内!”周浩望着脚下的大地与无云的天空,顿时惊讶道。
光亮的天空万里无云,与周浩的灵海空间真是天差地别,风声呼啸而过,微凉的风竟能吹透周浩的灵识。
“糟糕!这是异化狂风的前兆!”熟悉的场景让周浩心中将要熄灭的火重新燃起,上一秒地狱,下一移天堂,再一秒又是困苦将到,反复的强大落差,将周浩折磨的够呛。
蓝光陡然发亮,周浩人形的灵识缩回到拳头大小,但其凝实后的蓝光在这天明之下毫不落彩。
想周浩想起已许久未进灵精珠内锻炼精神力,但却未忘记,冰火两重天的折磨,那仅仅是精神力与精神本源的锤炼,灵识是一切感知的终端,将灵识暴露在这里,无亚于将人皮肉剥去直接丢到油锅,与冰雪中。所有的感觉都被无限放大。这种本源上的折磨,生死不由己。
心若初一,月当十五,转瞬之间,天空飘起尘灰,白茫一片,如大雪将降,昏沉沉,冷凌凌。
大地随即应喝,冰霜由地起,尖利利,寒彻彻。
狂风呼啸而来,夹带雪花。
呜呜……
寒风袭虐而来,将周浩凝聚的灵识包聚,淡蓝的灵识在异化狂风中如一叶孤舟在大海中飘荡,无任何助力,随波逐流。
寒冰之气,似千剑万刃,一剑剑,一刃刅剜剥着周浩那凝实的灵识。痛苦已无法言语,似绝壁高崖纵身寻死,似人间天堂伤苦无依,痛感慢慢影响到周浩的情绪,感情。亲人一个个从意识中划过。
“周浩,元素师你还想不想当的……看你现在这模样,真不配做我徒弟!”苍老的身影挥袖离去。
亭亭玉立,丹青妙影,女子窈窕的背影立于周浩身前,“少爷,我走了,你永远也保护不了我……”
“废物,你就是我们周氏的耻辱,是我周震南这一生最大的错,从今天起你再也不是我周氏的族人……”剑眉厉目,挺身拔腰,转身愤愤远去……
“浩儿,不是为娘不留人,实在是……”妙龄少妇掩面低泣,飘然远逝……
“不!”
“我不能死,我还有太多事没完成……”蓝色的灵识光困顿时光芒四射,强大的光耀生生将肆虐的狂风从中撕开。
风消,尘落,蓝光依然在,天边一抹火红似远似近。
“火是吗?都来吧!”周浩的灵识微震荡,蓝色的光团再亮一分,与远处火红之光,形成对比之势。
下瞬,注定不平凡……
漫天火光,似天外陨石如雨掉落,滔天光华,在这片空间内咆哮,呼嚎之音穿透空间传至周浩的灵识之中。
“异化狂风!真他娘头痛……”周浩刚刚经历酷寒,片刻之后又是汹涌而来的火焰,这让他不得不爆粗口,发泄心中怨恨。
每一次冰霜降下,雪花飘落都会将周浩带入幻境之中,一次次的面对幻境,早已将周浩的意识磨练成形,能分辨出真实与虚幻,就如当被天眼血狼王来袭之战,周浩硬是靠自己低微的实力,从幻境中清醒。当时多数比周浩强的族人也是在一群老家伙的帮助下才得以清醒。只是当时情况非常态,众人都将注意力放到兽族入侵之上,无心关谥这类小事。
此次的第一重冰寒,出奇的未给周浩带来幻境,仅是极度的低温,让周沃心中也有小小的疑问。
“难道,那层火焰中还有幻境不成?”
黄色的火焰似火山岩浆所过之处尽皆同化,无一处不留下火焰的种子。周浩极目远眺来势凶凶的火光,心中不屈的想法被无限放大,“个把月没来,还真把我当新人了,我可不是这么好期负的!”
拳头大小的灵识在此刻恢复如初,人形的状态,周浩控制着也较得心应手,刚刚蜷缩的状态,并非是孤注一掷的行为,全因才从灵海的无尽空间中进入到灵精珠内,稍有不适,一时手足无措,才出此下招,将灵识凝聚在一起,以抗冰雪之寒。
经过这少许时间的休整,虽不说能轻松抗下此刻如浪涛汹涌而来的火焰,但也不至于没有任何应急之法。
通常,周浩在灵精珠内修炼精神力,并不是生生暴露在冰火下之,任其作祟,而是在这灵精珠内四处逃蹿,以防冰火将精神力与精神本源吞入异化狂风的正中部位。刚刚周浩以灵识硬抗异化狂风正中的冰雪,还能将这狂风从中撕裂,并不是周浩变的很强了,而是异化狂风皆有其时限。故当时的第一层异化狂风正处于不断削弱的过程中,周浩才得以从中逃出。
灵识不像所有修炼者想的那般脆弱,人一生的精华于此。精神力,精神本源本源所生。精神本源,便是从灵识上剥落的细小微粒而后与精神力结合所生。此中纠结的关系也是在郑老的告知下才得已知晓。
人,天地所生之物,出于自然,归于自然,修炼一途便是要超脱自然,生于自然,而不回归。肉身,可纳源气。灵海可容精神力,但最本质还在于人的灵识,思想之所在,思维之所发。超超出一切,又依赖于身体上的这一切。灵识灭,体未消,不谓人也。体消,灵识尚存,人未去也。
古书有云,“留得一灵尚存,他日踏破天河!”。这样的说法,在周浩看来也仅是狂妄之辈的无稽之谈。肉体都没有了,虚弱的灵识还能翻天不成。当时周浩观看奇闻怪录时,也仅是呵呵一笑,随手翻页,却并未往郑老身上套。
现在,灵识出离灵海,飞至灵精珠内,周浩对灵识有了初步的认识,甚至对古书上的无稽之言都生出几分期盼。也许是出于私人感情,可重见郑老以肉身示于他身前。
思绪飞乱,但火焰的光华并未迟来,霎那间升起的高温,让周浩控制灵识之态腾空后跃数丈,而后一个转身向着前方奔驰。就在他转身之时,火光无情袭来,黄色的火焰尖端淡淡的紫色火焰,轻飘周浩的灵识后背。
身后大火似海潮,周浩那还敢有小窥之心,控制着灵识能有多快便飞起多快的速度,向前猛冲。
“这火,还真不是虚的!”灼热之感虽在灵识背后先生,却也在灵识内部穿梭。
灵识太过灵敏的特点,在平时看来,不管是对敌还是修炼,都是百利而无一害。但到了此时,周浩倒是相自己的灵识能麻木些更好。
一追一逃,不成比例,远远观望,追赶周浩的火浪一波接一波的向前翻涌。周浩的灵识之体在后方那高十丈,宽百丈的火浪之下显得仅其微小。仿佛如一蚂蚁快速奔驰,后方追它而去的还是只速度弱于它的老虎。强烈的反差总会让人啼笑皆非,笑嘲火浪无扑天盖地之势,反讽周浩疲于奔命。
其间,火浪之尖,时不时碰到周浩灵识的背部,每一次都会留下淡紫的火焰在周浩的灵识之上灼烧半刻,而那时正是周浩向前猛然加速之时,轻盈的灵识之体飞行并不乏力,到是每次被火浪碰到后,生出的暴热之感让周浩难以片刻消咽。
每当暴热之感消去,火浪又会再次扑上,这使得他不停的加速,心中一念,便是甩掉身后的火浪。追逐之间两者速度都在提升,空荡的灵精珠空间内一无景物,而无明日,唯有尘土铺就的大地,并且还看不出差别,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才难以看出二者速度到底达到了怎样的层次。
咫尺化天涯,清晖邀晚霞。时间在这反复的追逐中不知过去多久。
“真是牛皮糖不成,粘上便不放,这追逐的时间大概都超出往常的三倍,莫非今天还非要进这火海中翻滚一番,才能让它罢休”,周浩回想之前的情况与现在加以对比,生出此种想法。
“灵精珠能在我发出救助的信号时而帮助我恢复精神力,也就是我所想它肯定知晓,这火浪穷追不舍,难不成是它刻意让我灵识在其中锻烧一次?”
“不!这才被火苗烧到都难忍灼伤,若是直接被包在火海中,岂不是和送死没什么区别!”
“可是,这样的追逐我耗不起,若珍瑰兽突破而出,师傅和我说不一定就完蛋了!”周浩在奔逃时也不忘细细思索,这一切之间的关连,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呜……呜……
火浪之声陡然变强,前沿火浪一卷而上,跃到周浩上空,此时的景象如蚁落虎口,至待虎口落下,这较长的追逐也该有个结局。
“横竖是一死,我到是要见识见识这火海到底能不能抹去的我灵识”,意念刚落,周浩顿住飞驰的身形,不进反退,转过身冲入火海之中。须臾被火海吞没。
淡薄的灵识在进入火海中,被彻底同化,火焰本身的黄光将灵识的淡蓝隐去。
瞬间,热浪从灵识外表侵入其中。仿佛它本该是火焰的一部分,现在的融入仅是回归它的怀抱。
灵识进入火浪中后,温度反而不比在追逐过程中落在他背后的紫火。周浩甚至觉得有几分初春沐浴阳光的温暖。
“靠,还沁人心脾,太假了吧!”周浩低骂几句,算是在嘲笑自己将要被抹去的实事。
“这就是死亡吗?真安逸……”
“从此以后再也无须背负任何东西了,”周浩心中释然道。
“谁说的?”尖锐的声线无不反应出这句话音的主人是一位年龄不大的小丫头。
声音落下,周浩眼前,突然开辟出一条光洁的石板小道,生生将火海从中分成两半。
“还杵在那儿干嘛?你不是要找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