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区最靠西边的那幢别墅里,现在正人潮涌动,外松内紧,戒备森严。
而在这幢别墅的最顶楼,却气氛安静得和下面格格不入。
“易尘,你还关着那小子干嘛?难道还等三清道观的人来救他?”在顶楼的主房里,陈盐看着位于窗边的易尘道。
易尘摇了摇手上的红酒,将两眼的焦点从天上的繁星上收了回来,转头看着陈盐,道:“难道盐大哥是让我现在就将那小子放了?”
陈盐听这话后,已经不能再保持淡定了,上前扯住易尘的衣袖,道:“易尘,你别到这里装疯卖傻了,我懂我话里的意思,你给我赶紧派人去将那小子做了,迟则生变。”
易尘慢慢将陈盐手搬开,无奈地说道:“盐大哥,我什么时候说了要将那小子杀了?”
陈盐脸上立马浮上急切之色,道:“易尘,你什么意思?你难道还想留着那个祸兜,我跟你说,那小子在三清道观的地位绝对不简单,不是青龙使,就是碧泉执法,他一定有号召力,聚齐三清道观在海珠的潜伏势力,然后在海珠兴风作浪的。”
易尘笑了笑,道:“盐大哥,我们为什么非要和三清道观作对?现在大家年纪都大了,又何必再打打杀杀,如今我们白道上的势力已经慢慢发展起来了。正好借此契机,完全漂白。”
陈盐听后,震惊得向后退了几步,难以置信地看着易尘,咆哮道:“兄弟们给你拼死拼火这么多年,你说漂白就漂白,大家手上都有血案的,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大家被仇杀?而且我们这几个高层还在国安那里挂着号的,一旦我们散了,他们就没什么顾忌,搞不好会天天找我们去喝茶,你能让我安享个晚年么?”
易尘蹙了蹙眉,拉住陈盐的衣袖,道:“盐大哥,你听我说,国安那边我几个熟人和我说了,因为我们近二十年来,就很少涉及毒,黄,所以如果我们收手了,国家是不会秋后算账的。至于说仇杀,这点你更要放心,我们早年那几桩血案,都没留什么尾巴,即便还有残留的,我也会组织一支保安队,保护大家安全的。”
陈盐却没有听易尘的话,一把将易尘的手甩开,语气冷漠地说道:“易尘,你变了,在二十年前,我就是看上了你的锐进之心,以及包容天下的魄力才将这偌大的门派让贤给你,开始你表现得也没让我失望,只差一个契机就将可以完全收领整个海珠。上次本来就出现一个契机,你说这是一个骗局,要我们再缓一缓,我虽然大闹了一场,但还是听了你的话。现在你又跟我扯出来要散伙,如果你真的混不下去了,那你离开就是,我们的根基是不会毁在你手上的。”说完,就向门口走去。
易尘看着陈盐的背影,按了按脑门,对着门外叫道:“副帮主,情绪有点不稳定,你们帮我拦住他。”
易尘刚说完这话,门就立马被推开,闯进来刚才那八位阻挡柳留世的那八位高手,围住陈盐。
陈盐转头看着易尘道:“易尘,你什么意思?”
易尘向门外走去,道:“盐大哥,你还是在这里冷静一会吧。”
陈盐又转头扫视了一遍围住他的八人,怒吼道:“你们干嘛?想造反吗?二十年前,可是不收留你们,并帮你们解决了仇杀,现在安稳了。竟然来阻拦我,都他妈的,是白眼狼吗?”
八人都将头低了下去,但是没人向后退一步。
陈盐见八人不让开,而易尘已经走到门口了,他立马大叫道:“易尘,那个小子必须要死,你今天放了他,那我们将永无宁日。”
易尘身子停顿了几秒,但依然没有反头,继续向前走去。
……易尘自然没有虐待柳留世,将他关到地窖什么的,而是把他安置在顶楼一间客房里,也没把他捆绑什么的,只是将他的通讯设施全部没收了而已。
柳留世进房间后,就立马进浴室洗了个澡,享受那种最高端的淋浴设备,倒是让他颇为享受。
柳留世披着浴巾走了出来,在房间里左摸摸右摸摸,还时不时地点了点头,当他坐到席梦思床上的时候,立马舒坦地呻吟了一声,在学校的木板床已经让他受够了,他缓缓躺下来后,迷迷糊糊一阵,竟然睡了过去。
这时监控室里的小弟们都诧异地看着屏幕,他们心里都暗想,这到底是被关押了,还是来做客的。
就在柳留世睡得有些沉的时候,突然在他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柳留世立马被吵醒了,揉了揉晕晕沉沉地脑袋,有种杀人的冲动。只听他没好气地对着门外,说道:“别来烦我,也不看点的,我睡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立于门外的易尘听到柳留世这话,立马就苦笑不得,这时他身后正持着一把钥匙准备上前将门打开。
易尘却伸手拦住他,理了理语调,对着里面说道:“小兄弟,有点急事今天晚上说了好,你能不能出来开下门。”
柳留世听到易尘的声音,睡意尽消,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一圈,道:“你有钥匙就将门打开吧,正睡在床上呢。”
易尘听后,立马对着那个持着钥匙的小弟使了个眼色,将门打开来了。易尘走进房间后,看到柳留世果真坦腹露背地躺在床上,立马控制不住胸中的笑意,“哈哈”地笑出声来,然后慢慢走到他身边,拖过来一张椅子坐下,道:“小兄弟,睡得可还舒服?”
柳留世没好气地转头看着易尘,道:“本来还好的,不过某某人老骨头一把了,竟然还凌晨来敲门,让我睡意全无。”
易尘听后倒也不计较,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道:“你就不怕,我乘你睡着的时候,将你杀了。”
柳留世很自信地说道:“你不敢。”
“哐当”一声,易尘一掌劈向旁边的那张桌子,桌子应声而倒。他恶狠狠地说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一个命令下去,叫人将你绞杀。”
柳留世摇了摇头,道:“你是个聪明人,你不可能做这么愚蠢的事。”
易尘听后,将脸上的表情收起来,语气冷淡地说道:“给我不杀你的理由。”
柳留世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楼住易尘道:“那还需要理由?不是我藐视你们,你如果真杀了我,三清道观一走一过间,就能将你这完结了,你又不是那个脑残的陈盐,什么事情都是用脚指头来思考,现在门派如日中天,你这个龙头不可能这么冲动。”
易尘将柳留世的手搬开,笑道:“这三清道观也不算江湖之极吧,你怎么就知道我们后面没有站着一个和他齐驱的势力呢?”
柳留世直盯着易尘的眼睛,问道:“你怕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