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凤求凰》
距离凤谷少谷主的婚礼已经一年有余,但是每当回忆起那场堪称“抢婚”的婚礼,参加过的都忍不住嘴角上扬,而且据前不久凤谷谷主同好友聊天的时候吐露,貌似少谷主的麟儿,就要在这两个月降生,实在是不知道凤谷那边的办事效率实在是够快还是上天太过眷顾凤谷众人,这刚刚办喜事才一年,又多了个大胖小子,怎么可能会不美好。
好吧,这当然仅仅是众人脑补而已,而实际上——
“师傅,放下你手中的筷子!”冰韵尖锐的声音传来,凤鸣忙把手里的筷子扔到一边,就好像那根本就不是筷子而是快烧到手指的火把似的。
紧接着便见一身红衣满脸怒容的自家乖徒弟出现在自己面前,叉着腰怒气冲冲的对他说道,“翔儿才多大师傅你就喂他酒!”
凤鸣扁扁嘴,“翔儿说他想尝尝……”
“他才两个月,两个月!”冰韵声调陡然拔高,满眼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家师傅,这种借口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好吗,两个月的娃会主动要求喝酒?
“那个,我就给他尝尝……”
凤鸣声音未落,从外面赶回来的龙啸便一巴掌拍到他脑袋上,引得他不满的怒视,“你拍我干啥。”
“你说你该不该拍!把孩子抱出来不知道同如儿她们知会一声?现在半个凤谷都在找翔儿……”一低头便看到一个酒坛子明晃晃的摆在那儿,再次很很给了这家伙一个巴掌,“翔儿才多大你又喂他酒!”
“我没有……”
“才?”师徒俩的声音一起传了过来。
凤鸣把身子缩得更小了,声音喏喏的,“那个,翔儿每次尝到酒的时候都笑得很开心嘛,所以我才……”
“行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龙啸直接把自家师弟拎走——倒不是气消了,而是冰少谷主的脸已经黑的同锅底一样了,他怕自家师弟在继续说下去,他徒弟会不会直接欺师灭祖把他给喀嚓了,“韵儿,这个家伙我带走了,放心,到翔儿长大前,我绝对会看好这家伙,不让翔儿碰酒。”说完也不等冰韵回应,直接拎着人提步闪离了冰韵的视线。
冰韵气呼呼的看着二人离去的方向,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
认命的把放在桌子上的襁褓抱在怀里,里面的娃白白嫩嫩的,见到抱着自己的是个绝美女子,立刻咯咯的笑出声。
“哎呀呀,你说你这个小东西,怎么就这么招人稀罕呢,真是……”无奈的点了点儿子的鼻子,冰韵说道。
胖娃伸手抓住娘亲的手指,放在嘴里啃啃。
没错,这个胖娃就是冰韵和冷君清的儿子——尉迟翎翔,在他们大婚三月后,冰夫人便发现自家闺女怀了,别问为什么是冰夫人发现的——这夫妻俩每天都过的蜜里调油似的,哪有这个心思去考虑孩子的事情。
被自家娘亲强制压到凤鸣面前,让自家师傅把脉完毕后,确认了自己肚子里居然怀了一个小东西。
顿时,原本被当作凤谷吉祥物的少谷主立刻上升到了一级保护动物的行列,想出去练练腿脚,还没等剑抽出来人就已经被自家相公给抱回屋了,想吃葡萄绝对不敢给苹果,想要上好的古玉,绝对不会给千年的人参(这俩貌似不搭……),可以说只要冰韵本人不乱动,简直是要什么给什么。
冰韵:……
我就想动动。
“为了你肚子里的娃着想,闺女,你就忍忍吧。”冰夫人如是道,“想当年我怀你的时候,那绝对是在房间里待着,让我出门我都不出去……”
其实冰韵当时特别想说,所以我哥就变成这么个多动症患者是嘛?因为娘你怀他的时候没注意这个?
但是多动动也有利于孩子的发育啊。
只可惜,她的声音被集体漠视掉了……
冰韵:呵呵。
然后,在六个月过后,一对粉嫩粉嫩的龙凤胎呱呱坠地,好不容易把肚子里球给生出来的冰少谷主靠在床头,看着自家相公怀里的两个皱皱巴巴的小家伙,眉头一皱,“为毛我生了两只猴子!”
冰夫人白了她一眼,赶忙从冷君清怀中把外孙外孙女抱走,心说你当时出生的时候还不如这俩娃捏,我外孙外孙女多好看,你个没审美的。
冰韵:……
原本以为把孩子生下来就可以自由走动了,但是立刻被自家娘亲连同谷里的老人们集体给关在屋子里,美其名曰,“坐月子”。
说如果这个时候受了风寒的话,那绝对是会落下一辈子的病根。
冰大小姐抽抽嘴角,怀疑似的看向了自家娘亲,“娘,您把我生下来以后也坐月子了么?”
冰夫人理所当然的点头,“对啊,怎么了?”
于是,不管你生了几次孩子,就要坐相应几个月的月子。
一想到那个情景,莫名的就觉得十分的恐怖。
于是便有了下面的对话——
“木头,和你商量件事儿呗。”
正在给闺女换尿布的冷君清侧过脸看了看她,“怎么了?”
“咱们就要俩孩子好不好?”一想到再生一个,还得受那么长时间的罪,冰韵的脸色就不是很好。
想到这人可能是被困了怕了,冷君清把女娃放在干燥舒爽的尿布上后,这才抱着孩子来到她身边,“真的不想要了?”
冰韵认真的点头,“两个孩子够了。”
冷君清笑了,“好。”只要你在我身边,怎样都行。
而事实证明,愿望一向是美好的,但是现实总是打脸的——某位差点被咔嚓掉的大凤未来的皇帝暗搓搓的想到。
而这个时候呢,还没这位未来的皇帝什么事情——因为还没出生,他的那对双胞胎兄长们正在可劲儿的蹬着小脚,嘴里笑呵呵的,也不知道在乐呵什么。
“呦厚,木头,你说这俩娃在乐呵什么呢?”冰韵瞧着俩孩子笑的有意思,笑眯眯的问道。
冷君清摇摇头,他是真的不知道,不过还是把手指交给自家儿子,让他当磨牙棒。
“真好……”冰韵靠在他肩膀上,俩人中间是一对子女,似乎前世自己也妄想过这种情景,但是一世终了,最后落得的不过就是孜然一身的下场,如今的情形,她是连想都不敢去想的。
把肩膀上的人往自己怀中揽了揽,冷君清不语,只是用脑袋蹭了蹭身边的爱人。
前世只能看着这人在她所认为选择正确的道路上苦苦的挣扎着,虽然心疼却什么都做不了;
地府里隔着忘川河与奈何桥,苦苦的守了千年,终于求的阎君的松口,让他们重回前世。
如今,这人正躺在自己身侧,手指逗弄着他们的一双儿女,抬起头,巧笑嫣然的看着自己。
或许说,应该感到庆幸的人,是自己才对不是么?
守了千年盼了千年,这个人终于真正的成为自己的人,并且不辞辛劳的为自己诞下这一双儿女。
“韵儿。”他唤道。
“嗯?”正在逗闺女玩的冰韵闻声抬起头,紧接着一个轻吻便落在了她的额头上,“木头。”她冷冷的看着他。
“没什么,就是想,谢谢你。”
谢谢你从来没放弃过我,谢谢你愿意为我隐居山林,放弃那锦绣的大好山河;
谢谢你一直站在我的身侧,从来没把我当作一个累赘,从来没顾及到我的身份会对你带来多么不好的影响,不离不弃;
谢谢你在奈何桥边守了我千载,谢谢你这辈子还在我身边;
谢谢你,还爱着我。
“傻瓜。”冰韵笑着拍了他一下,手指被突然抽出,惹的小娃不满的哼哼了两声。
夫妻俩被这个声音引了过去,忍不住看了过去,就见小家伙扁扁嘴,伸出小手把哥哥的爪子拽了过来,含到自己嘴里。
夫妻俩:……
这孩子得多馋,小时候就这样,长大肯定是个吃货……
殊不知,一语中的。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凤谷的少谷主一手拎着葡萄一手捧着书本的形象深入人心,某两位不负责任的爹娘这才想起儿子两个月时候的事儿,悔不当初怎么当时就没察觉呢。
嗯哼,这些都是后话了,暂且不表。
自从两个宝贝降生到这个世上,可以说是被凤谷众人给捧在手心上都不夸张,然而就在这种被众人众星捧月的看护大后,俩人的性格简直是完全的南辕北辙,特别是身为妹妹的尉迟梦,外表看来那绝对是个乖乖女啊,要多乖有多乖的那种,但是实际上——
一提到自己那个宝贝闺女,冰韵都自愧不如,她小的时候虽然同样腹黑,但是表面上绝对是冷到底,面无表情的那种,即使知道是自己做的,对方也没那个勇气当面和自己对峙,而换到自家闺女身上,那完全是让你根本不舍得责骂啊,这段数比起来,显然是自家闺女的更高一些。
冰韵泪奔。
不过看着两个孩子健康的长大,是每个做母亲的感到最幸福的事情。
夕阳下,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腰上挂着的玉佩敲打上佩剑,发出清脆的声响。
“木头,你说,这就是幸福了吧。”
看着不远处姗姗学步的一双儿女,冰韵问道。
冷君清没回答,只是嘴角微微上扬,握着她的手,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