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猜到你会这么问。
是不是所有的皇帝都像他这般多疑,冰韵不知道,但是对上官明清的性子,她猜到的没有十分,也有八九,毕竟前世和这人接触的太多。
“回圣上的话,是到了午时也未见到公主到臣院子里去听课,这才觉得奇怪,赶来的,到这边的时候便发现宋太医和刘太医也在。”
“哦?”上官明清挑眉,“刘太医也在?他人呢?朕怎么没见到他人?”
“臣拜托刘太医在后院煎药。”
“为何要让他亲自煎?”上官明清不解,“太医院那群人不都是一个个眼睛长在脑袋上,你这么说他也愿意去做?”
其实不怪上官明清觉得奇怪,只要在深宫中生活的人,听到这个消息都会觉得奇怪,那群一直用鼻孔看人的家伙们转性了?懂得体谅人了?实在是天大的新闻,完全值得大肆的宣扬一番——由此可见这群太医在后宫有多么不招人待见。
不过这些人想多了,不是人家刘太医转性了,而是你的看到底是谁拜托的——冰韵那在众太医眼里绝壁是同阎王一般的存在,能不招惹就不招惹,别说帮别人煎药了,就是让他们亲自去深山老林里采药都完完全全的没问题,没人会说出抱怨的话来,毕竟谁也不想被那个记仇记到骨子里的小丫头天天惦记着。
“刘太医识大体的。”冰韵笑着回道,现在云无忧没事儿了,也就放松了下来。
“这事儿朕一定会好好的查清楚,对了,韵儿,朕听说你那昨晚和今早都有人备了礼?可有此事?”上官明清话锋一转,问道。
冰韵楞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和无忧一样,或者类似的东西。”见她不解,上官明清提醒道。
“圣上可是听到了什么消息……”冰韵迟疑的问道。
“哼,都当朕是瞎子么,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情,朕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上官明清狠狠的拍了下腿,突然想起这是什么地方,忙起身,“韵儿,朕一定给你一个交代,无忧就拜托给你了。”说完一甩袖子便离开了。
冰韵抽抽嘴角,心说这人到底过来是做什么的,把一干人等全部抓起来,许了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现的承诺,就完事了?
就不能在安排一些人过来啊,真是啊。
无忧阁离她那边也很远的好嘛,天天让她来回折腾还不如让她去上朝看这群大臣们吵架呢。
要累断腿的节奏不是吗。
“主子。”眼见着上官明清出去,碧珍凑了过来,便见自家主子仿佛石化了一般,维持着恭送的姿势就不变了,显然是受了什么打击,忙开口道。
“珍儿,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想点办法早点离开这里,皇宫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绝对不是假话,绝对不是。”冰韵一双泪眼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家丫头。
碧珍抽抽嘴角,心说这绝对是被刺激到了,不然绝对不可能从自家天不怕地不怕只怕麻烦的主子嘴里说出这种话来,“主子,皇上到底和您说什么了。”
“他说,无忧拜托给我了。”冰韵双眼放空的说道。
碧珍歪着头看着自家主子,云攸公主是自家主子救活的,自然没人比自家主子更懂得如何照顾人了,上官明清的这个决定没什么错,但是为毛自家主子会是这种仿佛天塌下来的表情啊,难不成那家伙又开了什么别的条件?
“无忧阁离这儿好远好远的说。”冰韵眨着泪眼可怜巴巴的说道。
碧珍:……
果真,能让自家主子瞬间变柔弱的,只有劳其筋骨的事儿——比如说,走路。
……
早在上官明清离开的时候,宋太医便告辞了,他在这边除了给冰韵弄出些不和谐的声音以外,没什么别的作用,冰韵就直接把人给踹走了——宋太医表示,小丫头片子,一点也不懂得尊老爱幼,明天绝对要去相府和冰相好好的说道说道。
然后——
“去呗,”冰韵笑眯眯的对她招手,“您这阵子吃东西可得主意点,别一个不小心您的宝贝胡子突然不见了,那就不好了。”
宋太医倒吸了一口凉气。
谁不知道宋太医最宝贝他的那一把胡子,要他胡子等于要了他的命。
宋太医决定还是把刚才说的那句话当作空气比较好,那个小丫头片子绝对是说到做到的主儿。
还是不要冒险比较好。
嗯嗯,就这样。
等云无忧把药喝下后,冰韵嘱咐了碧珍几句这才离开,对着屋顶候着的凤六打了个手势便迈开腿走了。
还没到院子便看到一身白衣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自己,忍不住快走了几步迎了过去。
“都处理好了?云无忧没事了吧。”最后一句不是疑问而是陈诉,他家韵儿的能力他比谁都清楚,若是连她都摇头,那除非凤鸣龙啸二人出手了,不然绝对只能见阎王了。
“嗯,珍儿让我留在那边了,都被上官明清给调走了,那边都没人了。”冰韵答道。
冷君清嗯了一声,两人相谐往院子里走。
“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最轻松,你都不知道,应付上官明清累死人了。”冰韵一边伸着懒腰一边说着在外人听起来大逆不道的话——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这里是她的地盘,周围全部都是凤谷的人,绝对传不到第三个人耳朵里,随便她怎么说都没人管。
冷君清就更不可能训斥了,他巴不得把这人给捧在手心里,护着都来不及呢,再说上官明清,呵呵,那可是杀了他亲爹亲娘夺了他天下的人,骂他两句有什么关系。
“如儿。”
“主子,您回来了。”早就听到冰韵声音的碧如忙从屋子里迎了出来,“诶?珍儿呢?怎么没和您一起回来?”
“你这记性啊,我走的时候就说过让珍儿留在那边了,等三副药全部喝掉,无忧有能力处理事情的时候再回来,放别人在那边我不放心,”冰韵答道,接过她递来的手巾擦了把脸,“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有人来?”
“抓到个不长眼睛打算放东西的。”碧如挑眉,还真让冰韵给说中了,像是早就料到了似的,前脚冰韵刚离开院子,后脚就有人在他们吃水的井里扔东西,还好让走动的侍卫给发现了,直接把人给扣下了,为了防止这人是个死士之类的,还直接把下巴给卸了。
冰韵头疼的揉揉太阳穴,“怎么这些人就是学不乖呢,在上官明清眼皮子地下做这种事情,真是,古人诚不欺我啊,不作死绝对不会死这句话,实在是太有道理了,唉。”说罢还深深的叹了口气。
“有人上杆子找死,那也没办法。”语气突然换了下,“走,咱们先吃饭,折腾一下午饿死我了都,光顾着忙活无忧了,还没等休息会儿上官明清就过来了,真是……”冰韵一边碎碎念一边拽着冷君清的手往屋子里走。
“唉,饭菜一直都在热着呢,就怕您回来的时候喊饿。”碧如闻言也笑了,笑眯眯的往厨房走,张罗吃饭去了。
等三人吃过饭,冰韵换了套衣服,这才去了关押那个投毒者的地方——一个废旧的柴房。
地方稍微有点偏,肩膀上的冰豆子无聊的打了个哈欠,蹭了蹭冰韵的脸颊,继续趴下来睡觉。
“冰宫仕。”守在外面的三个侍卫一见大红官袍,忙走过来行礼。
冰韵摆摆手,“人在里面呢?”
为首的那个应道,“人一直在,只是没什么声音……”
莫名的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冰韵一把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一脚踹开紧锁的房门,便见原本被卸掉下巴五花大绑的人,已经瘫在地上,脑袋一歪,显然已经死掉很长时间了。
刚打开门,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引得肩膀上的冰豆子尖叫一声从她身上跳下去,跑到冷君清肩膀上躲着了。
冰韵用袖掩鼻,另一只手挥了挥面前的气体,走到了那个死掉的人面前,对着跟进来得几人摇了摇头,从面相上看,这人死了至少有两个时辰了——也就是说,这人被关在柴房没多久,便已经死了。
“把人抬出去埋了吧,”刚说完马上摆了摆手,“等会儿,你去找一下李公公,就是大内总管,让他过来认认。”对着那个为首的人说道。
说完便迈开步子往外走——谁也不愿意在充满恶臭的房间里多呆一会儿的好嘛,她也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死了?”虽然是贴身侍卫,在这种情况下冷君清也不能贸然的跟进去,只能在外面等着,见人出来,面无表情,便知道结果想必没那么乐观。
冰韵点点头,示意叫几个外院的人过来一起把柴房的那具尸体抬出来。
“如儿,你去把宋太医请过来,就说我这有礼物送他。”冰韵抿着嘴说道。
躲在暗处的凤三差点从暗处跌下来——主子,您确定不是要给这老小子一个惊吓,就为了报那人说要找冰相告状的仇?
女人,真是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