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一切都事情都会在宁静中继续进行下去。郑媛儿这些日子似乎平静了许多,郑媛媛记着那笔账,虽不为难郑媛儿,毕竟她也算是王妃。珠儿常常带来一些消息给她听。至于高孝瓘,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总是早出晚归。府上偶尔会来一些人,有的认识,有的她也不认识。不过来的人之中,她分明看到了高俨此人,还有一个人,她便不认识了。
郑媛媛吃着水果一路走着,珠儿跟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高孝瓘已经回到府上。他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三个人,其中两位她一眼就能认识来,二哥高孝珩还有琅邪王高俨,还有一个男子,看起来面容冷冷的,不及高孝瓘的个子那样高,瘦瘦的。一袭兰衣上有黄金丝线织绣而成的云锦花纹看起来十分高大上。
他们走过回廊时,郑媛媛一直盯着他们不放。那人似乎也感觉到她的目光,转回头来看了她一眼。高俨在他耳朵前说了些什么,他点点头。
“珠儿,他们这么急是要做什么啊?”看着珠儿也直摇头,郑媛媛知道,这个问题问她明显是白问的。出于好奇心的驱使,郑媛媛还是决定去看看:“走,去看看。”
看她抬脚就准备过去,珠儿忙拉了她。你说男人谈正事,她去掺和什么呢?就算被殿下再宠爱着,这去了,殿下也肯定不会高兴的呀。“可别啊侧王妃。珠儿只听说最近宫里出了些事情,想来便和宫里的事有关吧。您若是去了,殿下定会不高兴的。”
是这样吗?是宫里的事?郑媛媛也是明白人,她就算再怎么不懂事,也不会去打扰到几个大男人谈正事不是吗?
所以咯,她也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身准备回屋时,便被前方的高孝瓘给叫住了。回过身,郑媛媛欢快地蹦到高孝瓘跟前:“还不见过琅邪王。”
下一秒,郑媛媛便忽然端庄起来,一言一行无不显出一位侧王妃应该有的风范。“见过琅邪王。”
高俨一见她如此温婉,以为自己认错人了,经过确认之后,见确实是测王妃郑媛媛无疑,便意味深长一笑,“看来,这兰陵侧妃也有转性的一天。曾听说,女人一旦有了身孕,便会展现其另外一面,如今果不其然。”
郑媛媛翻了翻白眼,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嘴,道:“琅琊王什么时候变得爱开玩笑起来了?”他这是从哪里听来的。也懒得回答他关于这个话题,郑媛媛将目光转向了高俨身侧的那名男子,方才在远处见他,没能看清他的面容,只是被他冷冽的气质怔住,看到他就想起当初自己初见高俨时的那番景象。都是冻死人不偿命的冰块脸,不过,这男子的年龄怎么看,怎么都比高俨年长个十来岁。郑媛媛微微笑着,礼貌问道:“这位大人是–?”
“冯大人。”高孝瓘笑着看她。
那冯大人虽是冷漠,却也算是彬彬有礼,拱手道:“见过侧王妃。”
“冯大人有礼了。”郑媛媛拿出电视剧上看到的那些个礼仪出来。
“媛媛,本王与几位殿下,大人书房义议事,你且带些茶点来。”高孝瓘说完,便带着高孝行,高俨,冯大人朝书房的方向去了。
郑媛媛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好一会儿时间,才反应过来。手肘撞了撞珠儿:“珠儿,你知道那个什么闯大人是什么来头吗?”通常,能和她家瓘瓘,甚至和高俨走到一起的人,来头肯定不小。光看冯大人的穿着打扮便知一二了。
珠儿倒是对这冯大人略有耳闻。“这冯大人是北燕主冯跋的后人,不说冯大人吧,就是冯大人的妻子可是大有来头呢。”珠儿说着,郑媛媛睁大了眼认真的听着,“听说,冯大人的妻子是胡太后的妹妹呢。”
也就是说,这冯大人算是和高俨沾了一点亲戚的边咯,也难怪了。不过珠儿接下来说的消息可算是一个惊天的大消息啊——这位冯大人不管是朝堂之上还是在朝堂之下都与那和士开关系不和。
看冯大人那冷冷的模样就知道,他与和士开那个奸佞小臣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的。
“不过,侧王妃,您不去给殿下送茶点吗?”珠儿很奇怪,通常这种事不是都应该是婢女们做的事吗?怎么突然会让侧王妃去做了呢?
经珠儿这么一提醒,她才想起来,自己对这冯大人的事太过好奇了,所以一时把这事儿都给忘记了。“珠儿,快,赶紧的。”边说,她大跨步向前。
珠儿满头黑线,这都已经是有孕在身的人了,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呢?“侧王妃,您可慢点儿啊。”
当然郑媛媛也是有满脑子的疑惑,这样的事不应该是她去做的,可是高孝瓘却偏叫了自己去做。她猜想,一来,他们谈得事情肯定不能被其他的人知道,否则泄露出去定会惹祸上身;二来,高孝瓘定是知道自己是突然好奇的人,所以干脆叫她去,让她正大光明地听。这样便少了偷偷摸摸地偷听了。反正他做什么,不管对的,错的,她都会支持他的。嗯,肯定是这样的。
书房里,高孝瓘四人正侃侃而谈,郑媛媛手里捧着茶和糕点在门外听了许久,里面四人说的话她一句都没有听懂,也不知道说的是哪国话。难道,这个时期也有外语?怀沙就站在她旁边,看着她耳朵贴着门,时而眼睛睁得大大的,时面半眯着一双眸子咬着唇,那模样说有多逗就有多逗。
这么听不辛苦么?既然殿下都已经以让她送茶点为名让她进屋正大光明的听,她却还在这里贴着门竖着耳朵偷听。
郑媛媛实在是听不懂,便扭头问怀沙:“他们说的是哪国语言?怎么都听不懂?”
怀沙知道,郑媛媛是汉家女子,这鲜卑语早在先帝实施汉制时便已很少有用到了,而现在为了防止谈话内容被他人听了去,不得已用之。
“回侧王妃,这是鲜卑语。”
鲜卑语,没听过,她只听过苗语,藏语……这鲜卑语在一千四百多年以后便已经消失了吧,不过谁又知道呢?
见郑媛媛还在回味着这鲜卑语时,怀沙便又开口了,“侧王妃难道不进去吗?”
“哈哈,进,当然进咯。”她打着哈哈,敲响了门,随后推门进去。
屋里的四人立马住了声,转脸看站在门前的郑媛媛。面对这四双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自己,她难免有些不自在:“对不起,殿下,妾身打扰到你们议事了吧,妾身把茶点放下便离开。”她说着,就看到高孝瓘眼里散放着坏坏的笑,不晓得是啥意思。不过他嘴角勾起的时候,还粉诱人的。哎,郑媛媛,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那些有的没得。
“无妨。”看着郑媛媛放下茶点,一一为高孝珩,高俨,冯子琮倒了茶。高孝瓘并没有急着要她离开,她却主动倒好了茶,放好了糕点就准备走了。要出屋子的时候,还不忘回头朝坐在屋子正中的高孝瓘看了一眼。
关门的时候,她听到高俨说“人本王已经安排好了,一到子时便会在神兽门埋伏好。”
这是怎么一个情况?难道他们要搞什么秘密行动不成?礅子里突然闪现出很多个画面来。什么飞檐走壁,什么两军厮杀,还有什么绝世武功什么的。
临走的时候,她瞄了一眼站在门边动也不动的怀沙,耸耸肩,他也会参与其中的吧。算了,那是他们男人之间的事。她也就是听听罢了。
郑媛媛一走,高孝珩便开口了:“三弟,这样好吗?”他就这么放心郑媛媛听到他们的谈话?
高孝瓘一笑,不以为意:“她不会知道我们要做什么的。与其让她偷听,不如满足她的好奇心。她反倒不会把当作一回事。”他太了解她了。
郑媛媛回了自个的屋子,等着高孝瓘说完正事回来。这段时间,她已经完全霸占了高孝瓘这个人了。
“侧王妃,你听到什么消息了没?”珠儿笑着。
“我哪有听到什么啊。一句都听不懂。”她托着下巴。
殿下果然是了解侧王妃的。
天黑后,郑媛媛并没有等来高孝瓘回到怡情苑,倒是等来了府上的一位女婢。郑媛媛眨着眼,看着她给自己行了礼,然后恭恭敬敬地说:“殿下吩咐小婢来告知侧王妃,殿下有事出府了,让侧王妃独自用膳,早些歇息,注意身体。”那女婢传达完了高孝瓘交待的话,便准备退下。
“等等……”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转头看向珠儿,珠儿也是无奈,她更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及时叫住了那名侍女,侍女转身低着头:“不知侧王妃还有什么吩咐?”
“殿下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看样子,这件事好像很重要。
“回侧王妃,殿下与广宁王,琅邪王,冯大人议完事就离府了。殿下吩咐让侧王妃勿要挂念,天明或许就会回来。若是侧王妃没有其他的吩咐,小婢先下去了。”那侍女这一说,郑媛媛隐约觉得有些不安。什么事情一定要如此隐秘地用鲜卑语商议,又为何商议后便匆匆一起离开府中。他们就不怕被人知道吗?
兰陵王,她的夫君不会有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