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刻,即便梁子乾身上长出一万张嘴巴,也无法申诉他的冤屈。
再说,他有什么值得申辩,自己刚才本是忘情之举,紧紧地把田蜜蜜搂在怀里。
“王八蛋,你竟是这等货色,难怪印象不信任你,打电话让我来看看,果不其然!”
谩骂着,郝隽哲跨步沙发,隔着茶几止住脚步。
“梁子乾,瞧瞧你这副德性,哪里像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英国剑桥大学留过学,商界的精英,上流社会的佼佼者!狗屁!滚!给我滚得远远地!”
还是气不过,郝隽哲便绕过茶几,直接靠近梁子乾,一抬手抓住衣领向上一用力,就把他给提离沙发,不由分说,扯得踉踉跄跄向门外走。
来到门口,郝隽哲转过身,蔑视着田蜜蜜。
“田蜜蜜,我要马上给印象打电话,让他马上把你接走!马上!”
说着,一手扯着梁子乾的衣领,另一只手伸向裤兜。
“不!不要给他打电话!隽哲哥,求你了!”
听到田蜜蜜急切的哀求着,郝隽哲感觉奇怪,便松开了梁子乾,手里紧紧握着手机,向田蜜蜜走来。
“田蜜蜜,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让我给印象打电话?你害怕了是吗?你害怕印象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是吧?嘿嘿,我偏要打!我要告诉他你田蜜蜜是一个专门勾引男人的坏女人!”
郝隽哲发着狠说着,滑开手机,一副真要打的样子注视着田蜜蜜。
受到这样的误会与侮辱,田蜜蜜臊得面颊腾的起火,脑袋嗡的一乍,胸内似是塞了一团棉絮,呼吸都都畅通了。
她竟然被一个自己无比尊敬的大哥如此蔑视,内心怎么能承受这样的打击?
“隽哲哥,你听我说——”
田蜜蜜晃动着上身从沙发里站起来,力量过猛,眼前一黑,差点又蹲下去,便攒聚了力量空吞了口水,强撑着自己站稳身子。
“田蜜蜜,我都看到了,你还有什么要说!如果想说,你就向印象坦白吧!”
“隽哲哥,印象还不知道我是田蜜蜜,我不想把他给卷进来!再说,演出团队的建立,好不容易步入正规,我不想分散他的精力,求你了隽哲哥,求你不要把实情告诉印象,等到该说的时候我会亲自告诉他的,一会儿我就给他打电话,我给他解释就行。”
说着,田蜜蜜向着梁子乾扫去,以乞求他的援助,却只见他一个失了灵魂的空壳般靠在门框上,整个人深陷进痛苦的深渊里不能自拔。
她这才想起刚才无端扇了他一掌,好没道理。
怪自己撒了粥,怪自己大咳不止,怪自己晕眩地靠着他……
两个人搂抱在一起的镜头被郝隽哲撞见,再次产生误会,让他生愤。
怪,也只能怪自己!
“隽哲哥,你误会子乾哥了!”
田蜜蜜的话一出口,两个男人都愣怔了一下,向她深度望过来。
子乾哥?
这可是第一次田蜜蜜如此称呼他!她变了称呼,也变了口气和态度,已经听不出他和她之间存在着某种瓜葛,一时间他们之间真的形同陌路!
“隽哲哥,你听我解释,刚才,我在喝粥时,突然咳嗽起来,满碗的粥都撒在了衣服上,你看——”
田蜜蜜捏起前襟,示给郝隽哲看,确实浸湿了一大片,还满粘着细小的黄色颗粒,衣服也折折皱皱的。
“我大咳不止,浑身哆嗦,连碗都放不下,晕眩得要休克,子乾哥看不过,就帮我……”
“田蜜蜜,你不用解释那么细,眼见为实,我亲眼看到了一个有夫之妇把别的女人抱在怀里,我眼里可是容不得一粒沙子!”
虽然嘴上死不承认,但是从郝隽哲渐软的语气里能听得出来,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鲁莽之举。
“隽哲哥,要是换了你,看我撒了满身的粥,还咳嗽得要死要活,我相信你也决不可能视而不见吧!”
听了田蜜蜜的这句解释,郝隽哲气顿时消了大半,态度却还是很冷淡:“田蜜蜜,你既然称呼我哥,我就把自己当作你的一位兄长说两句,本来演艺圈里就是一池浑水,你也别怪我有偏见,女星女歌手,哪有不出绯闻的,不管怎么说,女人还是要自重,不要朝秦暮楚!世上的好男人千千万万,而属于自己的只有一个,你要搞明白,你的那一伴是印象,不是梁子乾,别再两个人纠缠不清!你唯一的出路就是离开东明,永远离开,再也不要回来!”
“郝——隽——哲——”
靠在门框上的梁子乾终于忍无可忍,恶狠着一张暗淡无色的脸,一字一顿地把最好朋友的名字涂了毒药般吐出来。
一听,就知道梁子乾彻底翻脸,一场厮打马上开始。
“有你这样做大哥的吗?因为你担心你的情人受到伤害,就把一个无辜的女人,说成是一个坏女人,还绝情的要把她赶出她的家乡,永远不让她回来!你不觉得你这种行为可笑至极,自私透顶吗?
“在爱情面前,你就是一个懦夫!郝隽哲,你比我梁子乾还懦夫!瞧你多么可怜啊!自己喜欢的女人成了好朋友的男人,你却连争取的勇气都没有,你非但没有感觉到这种做法的卑微与怯懦,还把自己的这种狭隘做法,当成是一种极为高尚的行为,瞻仰在自己的生命里,以此作为训条来教训别人!
“如果是我,决不像你一样做一个缩头乌龟!爱她告诉她呀!只要爱,就大声说出来啊,哪怕是被她拒绝!至少你争取过,就算她不答应你,你也不会后悔,至少你敢爱敢承认敢争取,是她没有给我机会,不是你没有努力!
“郝隽哲,你撒泡尿照照你这张小丑脸!你竟拿你失败的爱情去指导别人,你是不是想让全世界的人都像你一样没有真爱,没有自我,没有激情!嗯?
“你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懦夫!爱情面前,你只会逃避,只会退缩,只会自——欺——欺——人——”
梁子乾怒目圆睁,不可遏制地吼叫着,这声音像沉雷一样在病房里滚动,他一步一步踱向郝隽哲,双拳紧握着,骨节咯咯作响。
梁子乾的一通唾骂,杀伤力太强大,以致于郝隽哲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瞬间成了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你呢,梁子乾?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你不但没有坚持你的爱情,还抛弃了自己口口声声深爱的女人,你那是真爱吗?你明明不爱慕容,却舍不得她市长千斤的地位,娶了她,却又不珍惜,让她守活寡!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啊!如果我郝隽哲不是东西,你子乾更不是东西!你是畜生!连畜生都不如!”
“她守活寡你心疼了是吧?你那么爱她,为什么不让她夜夜欢歌,朝朝缠绵呢?嗯!”
“混蛋,畜生!不准你侮辱慕容!”郝隽哲伸出胳膊单指戳向梁子乾的鼻尖。
“你为什么侮辱蜜蜜,为什么不在乎她的感受?你知道她有多么悲惨吗?你知道她有多么痛苦吗?她……她丢了——”
“梁子乾!”
一直事不关己似的田蜜蜜突然高喊一声,截住了梁子乾的话。
显然,梁子乾已经气急败坏,口不择言,差点把田蜜蜜丢失儿子的秘密透露出来。
“我想安静,别吵了,求你们了!”
田蜜蜜举起双臂,把纤细白皙的手捂在耳廓上,阻止着他们吵嚷的声音入侵,却是晃动着身子,软绵绵地,枝头凋零的残瓣般落进沙发里。
没人在意她的无奈与绝望!
这刻,两个男人为了各自的女人,已经到了只有用拳头才能解决问题的程度,他们两头发威的公牛生死对决般敌视着对方。
眼力较量了足足半分钟。
病房里充满了火药品,一触即发。
当梁子乾瞳眸一转扫到沙发里的田蜜蜜已经呆呆得没了半点生机,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握住了心脏用力揉捏。
“隽哲,是男人,跟我出去到停车场打去!走!”
吼着,梁子乾突然生生虎威地伸手拽起郝隽哲的衣领,用力一扯,他整个人便一个趔趄,张进梁子乾怀里。
论拳头,郝隽哲可不是梁子乾的对手!
除非梁子乾让着他,不还手!
“子乾哥!”
一看这情形,田蜜蜜急了,踉跄着上前从梁子乾的背后箍住他的后腰,阻止着他的鲁莽行为。
“子乾哥,何必呢!”
片刻,田蜜蜜无奈地松开了胳膊,闪身旁侧,泪水潸然。
梁子乾扫到田蜜蜜整个人无助而独立在那儿,意识到自己的行为,非但没能保护她,还让她为难得又落泪不止,便松开了手。
“蜜蜜——蜜蜜——”
走廊里传来黛蒂兴高采烈的喊声和嘎嘎嘎嘎的脚步声。
“办妥了,都办妥了!啊噢——可以出院喽!”
声到人到,只见黛蒂带着一团风闯进房间,却见气氛异常,立马收住脚步。
“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黛蒂虚张地喊着。
三个人,没有一个不是苦瓜脸!
三个人,没有一个搭理她!
啊?他们到底怎么了?瞧瞧,一个个吹鼓手似的!
田蜜蜜抬了手臂,擦拭了面颊上的泪痕,吸了一下鼻翼:“黛蒂,帮我收拾一下行礼,我们马上离开!”
“好好好,我这就收拾。”黛蒂爽快地答应着,移步洗手间。
“田蜜蜜,出了院你要去哪儿?回青春盛典女团吗?印象知道不?”
说着,郝隽哲抬手按在脖颈下整理着被梁子乾扯得零乱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