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已经交谈了足足十分钟,却还在谈论着。
“印象和天命真女结不结婚,那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和你我关系也不大,可是,梁子乾他不该不顾慕容的感受啊,是吧?再有,天命真女生病住院,印象都快要急疯了,他担心子乾那个混蛋再来骚扰天命真女,特意打电话给我,让我帮他看着,既然我答应了人家,就要讲信用!
“华烁,我丑话在先,不管你有多么喜欢天命真女,你都要藏在心里,别趁火打劫,那可是小人行为!
“他梁子乾就是一个小人!他简直太过份了,慕容生病他不管,到是关心起人家印象的未婚妻来!他算什么人呢!”
郝隽哲自顾愤然地说着,却没察觉华烁的脸已经是青到没了血色,握紧了拳头,骨节攥得咯咯咯作响,唇瓣都咬得渗出了血。
两个人的神色都是这样的难堪,奇臭无比的两张脸,各自怀了心事,却都是为了自己喜欢的女人!
正当两个人还在窗下愤然着,却见护士匆匆忙忙向病房奔去。
华烁不顾郝隽哲还在喋喋不休,抢先挣向病房。
“蜜蜜,怎么了?”
急切切喊着,华烁尾随护士身后大步跨到床尾。
只见空空的吊瓶悬在拉杆上,而末端的滴管里成了半管血液,回血了!
“你们是怎样看护病人的,啊?不让你们陪,还非要陪,你们到好,两个大男人舍下病人跑到走廊里聊天,嘁,有什么话回家说,非跑到医院里说,真是的,鼓起大包了吧!”
护士埋怨着,拿了针管向滴管里推了一管药水,才把回流到体外的血液给赶回血管内。
手背上果然起了一个青嘘嘘的大包。护士清理了一番,抬头看了看站在旁边的两个男人:“谁是家属?跟我去护士站拿棉纱上冷敷。”
华烁都没有征求郝隽哲的意见,便直接跟随护士出了门。
病房里只剩下了田蜜蜜和郝隽哲,顿时静得没了一丝声音。
田蜜蜜靠着床头微闭了眸子,苍白的脸上没有血色,可能又想到了昂昂,泪水便蠕蠕地淌满了面颊。
郝隽哲站在床尾,双臂交叉于胸前,扫到田蜜蜜在默默哭泣,以为她独处异乡不免会伤感,加之身体不舒服,哭鼻子对于这样一种处境下的女孩子来说,也很正常,便没有引起他的多疑。
再说,自郝隽哲昨日看到她和梁子乾在办公室里亲吻,不管她是不是被动的,觉得她在圈里混,保不准是一个轻浮女子,总归是对天命真女没留下什么好印象,要不是印象拜托,要不是为了慕容琼蕤,他才不会来医院看一个让他生厌的歌女呢!
有了这样的偏见,郝隽哲看田蜜蜜的神色自然是冷淡的。
“安心养病吧,急也没用,不是什么大病,很快就会好的,印象说安顿好了就来接你。天命真女,赶紧好起来吧,好了病才能做新娘啊!”
郝隽哲客套地开导着,他只是为了完成印象的那个电话而已。
田蜜蜜一声不吭,只顾默默地淌泪。
他终是不知田蜜蜜为何哭。竟也没把她和田蜜蜜混同一个人。
华烁去护士站拿了棉纱匆匆赶回病房,坐进板凳,把浸了冷水的棉纱敷在田蜜蜜的手背上。
感觉到凉丝丝的,田蜜蜜便微睁了眸子,把淡然无波的视线投向华烁。
嘚嘚嘚!
门,被轻轻叩响。
“请进!”
郝隽哲边应着边转身看向门口。
门吱的打开,只见梁子乾和梁子坤兄弟二人一前一后闯了进来。
一眼扫到梁子乾,郝隽哲的眸子立刻染成了赤红色。
“梁子乾,你这个混蛋!自己的女人生病不闻不问,却来关心印象的女人!”
斥骂着,郝隽哲便声到人到,拳头到!
嘭!
重重的一拳当面直击梁子乾的面颊。
毫无防犯的梁子乾趔趄着向后退去,正好跌进梁子坤怀里,两兄弟后退着撞到墙壁上。
梁子坤被挤压得闷哼一声。
郝隽哲并没罢手,上前跨了一步,一把扯过梁子乾的衣领,用力向门外拽:“出去,给我出去,滚!滚得远远的!”
“隽哲哥,放手!”
梁子坤怎能忍受自己的大哥被这样打骂侮辱。
大哥梁子乾可是他一直的偶像人物!
梁子坤猛然上前搂紧郝隽哲的后腰,硬是把他们给扯开。
华烁依然坐在板凳上,隔着棉纱轻按着田蜜蜜的手背,淡然地看着眼前刚刚发生的一切,他似乎是一个看客,没有一丝表情。
田蜜蜜闭上眸子任由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一副自己无法阻止而无奈的样子。
“子坤,没你的事,这事你别掺和,一边呆着!我要跟梁子乾这个混蛋算老账!”
郝隽哲没完没了地瞪着梁子乾,眼看一场恶战马上打响,梁子坤急了,向着田蜜蜜望过去,冷不丁厉声喊到。
“蜜蜜!你到是劝劝啊!”
“啊?”
郝隽哲愣怔着全身一抖,差点摔倒,稳住脚跟,瞪着赤红的眸子扭头向田蜜蜜望过去。
对于郝隽哲,田蜜蜜再也不是秘密。
她,死去活来!
“真的是你!你没有淹死!”
没有人回答,病房瞬间归于宁静,世界万物似是进入绝对静止状态。
咔嚓!
门,突然打开,一时间便打破了房间里片刻的安静。
“坏了坏了!来晚了!来——”
黛蒂一惊一乍夸张着,却是感觉气氛异常。一抬头房间里平添了好几个人不说,而所有的目光惊慌着向她望过来,闯进门内的似是一个厉鬼。
却见黛蒂提了大包小包的塑料袋气喘吁吁着呆看着眼前的一切。
黛蒂隐身三年,一眼看到之前的上司郝隽哲自是怵着抖了肩膀,不知该作何回答,却又被郝隽哲的厉眸*迫得不得不说点什么。
“啊?郝总,是您呢,您……您怎么也来了?我……我……”
只见郝隽哲铁青着一张僵冷的脸,直接向黛蒂跨过来,上前一把握住她的肩膀用力摇晃着。
“黛蒂,告诉我,天命真女和田蜜蜜是一个人吗?快说!是不是啊!”
黛蒂吃痛地直甩胳膊,却不知刚才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郝隽哲如此恼恨。
“郝经理,报……报纸都登了,你……你没看晚报?”
啪!
黛蒂手里的塑料袋掉在地上。
“啊噢!完了!”
还在黛蒂吃着惊惋惜着,鲫鱼汤已经撒了一地,顿时香喷喷的鲜味飘满房间。
竟没有人为此吃惊!
“你们都在骗我!为什么骗我!?嗯?”
郝隽哲放开黛蒂的肩膀,顿时气恼得没了分寸,失了度量,瞪着血眸向着房顶粗声呼吸着,却不知道该往谁的身上发泄。
最终还是把视线落足到梁子乾的身上,郝隽哲蔑视的冷眸锐利得似是要把他秒杀!
“梁子乾,怪不得呢!一见了田蜜蜜你马上就把慕容给抛到了脑后,你还是男人嘛?嗯?”
说着,郝隽哲又提着拳头向梁子乾靠近,被一步跨过来的梁子坤给搂了后腰,制止着一场厮打。
“子坤,放手!”
郝隽哲用力甩着腰部,想把梁子坤给甩开,却是被他死死扣紧十指箍住。
没能凑到梁子乾,郝隽哲冷哼一声,禁不住向着地板啪地啐了一口。
“梁子乾,我告诉你!田蜜蜜虽然还活着,可是,她已经成了名人,不可能在东明久留,再说,她是印象的未婚妻,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印象是你的铁哥们,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别忘了,慕容才是你老婆!”
郝隽哲先是直视着梁子乾说了一通,接着转身看向田蜜蜜。
“田蜜蜜,你给我听好了!印象给我打过电话,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我看好你!既然我答应了印象,我就要负责到底,明天打完吊瓶,你就办出院手续,也不是什么大病,我要把你亲自送到印象手里,大不了再让印象陪你住院!”
“郝隽哲!你算老几呀,指手画脚喝三吆四的,不就是你爱慕容吗?既然你爱他,我马上离婚,你娶她好了!”
梁子乾不顾郝隽哲正在气头上,竟然说出这么难听的话,一时激怒了他。
只见隽哲腾地跳起,猛然抬高了腿,向着梁子乾当胸踹去。
嘭!
随着一声沉重的响声,毫无防范的梁子乾踉跄着后退一步,便重重地蹲在地上,手情不自禁地抚在胸口上,咧着嘴似是痛到深处,脸色也瞬间变得腊黄,额角涔涔地冒出了虚汗。
“隽哲哥,你太过分了!”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梁子坤喊着,握紧了拳头上前就要揍郝隽哲。
“子坤,住手……”
半躺在地上的梁子乾发出虚弱的声音摆手阻止着。
“大哥——”
看到梁子乾被踢得如此之重,梁子坤都要疼哭了,上前赶紧去拽大哥的胳膊。
梁子乾从地上爬起来,手捂着胸口不敢直腰,大虾子般弓着。
“我……我……失手了,子乾,对不起,对不起!”
郝隽哲自知下手太重,怒气顿减,眸间染了愧意。
“出去,都给我出去……”
田蜜蜜已经是忍了再忍,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向着一团糟的几个男人有气无力地喊着。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向她汇集而来。
田蜜蜜面无表情,无力地抬起胳膊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都赶紧离开,她便合上眸子把一个纷纭的世界拒绝在视线之外。
“蜜蜜!”一直蹲在板凳上的华烁握紧田蜜蜜的手,很是痛惜地唤了一声。
田蜜蜜依然没有丝毫反应,只有泪水沿着面颊无声的蠕蠕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