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
就在梁子乾站在床尾呆然地看着慕容琼蕤的时候,她却是抱着枕头含含糊糊地唤了一声。
梁子乾一个愣怔,以为她醒了,定睛再看时,她嘴角漾着一抹笑意很是甜美的睡着了。
从来都没有仔细看过慕容琼蕤睡姿的梁子乾,这次竟是细致的打量着,眸子里渐渐多出了一抹少有的温润。
不知是受了梁麒麟说的她从来都不告状,都在维护着他的利益的影响,还是受了她酒后被郝隽哲缠绵面颊及其红润的影响,亦或是下午她宽容地把田蜜蜜接进公司的影响,反正,就在这刻,梁子乾看到了慕容琼蕤身上散发出的女人味儿,心里泛起一丝波澜。
自己不爱她,曾经发誓一生都不会碰她的身子,谁知新婚之夜却把喷洒了青柠檬香水的慕容琼蕤当成了田蜜蜜,沾染了她的身子,她却是没有醉意,也算得上是一个大度包容的女人。
三年来,自己从来都没有给她过温暖,对她视而不见,她不但不抱怨,还准备了浪漫的烛光晚餐,自己非但不感激,还当着隽哲的面奚落她。
她肯定是因为心里难过,才喝得烂醉如泥!
梁子乾,你可以不爱这个女人,但是,你不该冷漠她,她也是这起婚姻的牺牲品!
灵魂在无形的锯齿上切割,梁子乾深刻地解剖着自己,眸子里顿时涩涩的。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一个不幸的婚姻,两个人都是受害者,却是分不清到底是谁欠了谁。
“慕容,慕容——”
梁子乾靠近床头,弯下腰柔意地唤了两声,难得他这番耐性,她却是均匀地呼吸着没有任何反应。
眸子里扫到她零乱的金丝长发缠绕在脖颈间,水泽泽地沾贴在肌肤上,额角隐着细细密密的汗珠,热得都浑身汗津津的了,她还能酣睡,足见醉意深浓的程度。
“慕容,回家吧!”
梁子乾伸手按在她的肩头上摇晃了一下。被他一碰触,她便似有了一点知觉,惺忪的眸子迷离着,透过碎发把散乱没有焦点的视线撩过来,竟是扯了嘴角美滋滋地一笑,一副慵懒贪睡憨态可掬的样子,低声嘀咕着:“亲爱的……真……棒……”
刚刚吐出的模模糊糊的几个字,是在夸赞梁子乾,梁子乾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以为慕容琼蕤在做梦,便咧了咧嘴苦涩地笑了笑。
突然,不知哪来的一股力量,慕容琼蕤竟是抬起一只手臂环在了梁子乾的脖子上,那汗涔涔的手掌心直接贴在了梁子乾的后脖颈上,似一块通红的火炭烘烤着他的肌肤。
再看慕容琼蕤,她并没有醒来,微闭了眸子,把面颊贴在枕头上很是亲昵地蹭了蹭。
静下来的房间里,躺着的慕容琼蕤把臂膊环在梁子乾的脖颈上,他却是弯了腰不知该如何是好。
“嘿嘿!”梁子乾无端发出一声听起来是如此倏忽的笑声。
见她睡的这么沉,实在不忍心把她唤醒,便打算今晚就在这里陪慕容琼蕤过夜。
之后,梁子乾便把她的胳膊从他的脖子上慢慢取下来,见她穿着衣服还盖着薄被,又喝了那多么酒,浑身似是蒸腾着热气,便抬了手抚上薄被,拽了一角,轻轻撤到她的腰际。
看着她似是舒服了些,梁子乾便叹了一口气,想退至外间的沙发里休息去。可是,还没等他移步,却见慕容琼蕤抬起手臂按在胸前的衣襟上扯着,模模糊糊地咕弄着:“热……好热……”
脚似是被一条无形的绳索给绊住,梁子乾再也走不开,慎微着眸色看向她白皙的脖颈。扫到紫罗兰色丝绸面料的长裙,紧贴在她前胸上濡湿了一大片。
他便探下身子把她怀里的枕头抽出来,再把修长的手臂钻进她的脖颈之下向上一托,把她的上身略微抬离大软床,摸到脖颈后面裙子的拉头,“嗤啦”一声,便拉到一腰际的底端,给开到了最大,让她半侧着身子躺着,半裸着上身和后背,以便散发热量,他再把手抚上她的面颊,把贴在面颊上一绺绺零乱的发丝梳理到脑后。
这还是梁子乾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如此着耐性,给予她最温柔的呵护。谁会知道他悄悄做着这一切,竟是受了良心的谴责,在为自己过往三年的亏欠做出的补偿。
梁子乾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还债!
这个夜晚,他突然良心发现,觉得这是他欠慕容琼蕤的,他应该还她。
正在他为她擦拭着额角的汗液,她的手臂再次抬起,抓住了他的手指,紧紧握在手心里。
梁子乾一个愣怔,赶忙向回撤手,却是被她死死的抓住再也不松手。
梁子乾很是不舒服地咧咧嘴角,他只想让她舒服一点,他不想跟她有肌肤的贴近或摩擦,更不想发生什么巫山云雨。
绝对不能!
对于这一条,他的大脑再清醒不过。他和她之间的鸿沟再也无法逾越,他也只是在她还不清醒的这刻,尽一些自己的义务。
谁知她的手竟是握着不肯松开,他们的肌肤就有了摩擦。
没办法,梁子乾便欠身坐在床边,一只手被她握着,另一只手从床头柜上取过一本刊物翻看着。
看着看着,垂在床下的两条腿实在吃累,便向床上一扬,整个人也便上了床,贴在慕容琼蕤的身边,后背靠在床头上,继续翻看刊物,脑子里却是越来越迷迷瞪,似是塞满了胶水,迷迷糊糊的就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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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是吃啦吃啦翻看刊物的声音。
梁子乾睁开眼,先是看见一个陌生的环境,收回视线却是落在大软床另一侧的慕容琼蕤身上,他登时翻坐起身子,却是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
吃着骇,梁子乾才猛然想起昨晚发生的一些零零散散的事。可是昨晚,他分明记的自己叫不醒慕容琼蕤,便后背靠在床头上看书来着,是穿着衣服的啊!怎么会是脱得精光,赤溜溜的和她靠在一起呢?更让他骇然的是,正在翻阅刊物的慕容琼蕤看他醒来,故意向他眨动了一下眸子,嘴角一扯,漾着会意的微笑,似是夜里发生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云雨之事。从她幸福和眼神里可以断定,她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我……”
梁子乾讶然地拉起被子,盖着自己裸露在外面的肌肤,本来是一张极健康的麦色皮肤的面庞,瞬间却是黯然无光,他死死的瞪着还在翻阅刊物的慕容琼蕤,因为他的表情似是嫖娼被抓了现形的惊异,惹得慕容竟是抬手抚在红润泛光的面颊上,掩嘴嗤嗤嗤地笑起来,以致于笑得浑身颤颤悠悠,便一头栽倒在梁子乾的胸堂上。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自己不曾记得脱掉衣服的,一觉醒来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啊?怎么会跟她上床了呢!
懊悔,瞬间锁进眉头里。
梁子乾咬着后槽牙一副痛到极致的样子,他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几次向上扬起,只想一拳擂在自己的狗头上,把它砸个稀巴烂!内心的焦灼似是被八爪鱼撕扯。
“亲爱的,你真棒!”
听慕容琼蕤故意羞答答地,却是很意味地说着让梁子乾当即断电的情话,他一下子似是掉进了万丈深渊!
明明记得自己只是担心她,才留下来陪她的,怎么就和她……
上床!
一个不争的事实!跟即将离婚的女人!
分居两个月,眼看要离婚了,却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昨天晚上,为什么要良心发现,难道是鬼使神差,难道是天经地义,难道是命中注定……
后悔,竟是把宿命论塞进了梁子乾的脑子里。可惜,世间竟是没有卖后悔药的,时间也不会逆转,他只能空洞着眸子,呆看着眼前的一切,包括慕容琼蕤的得意。
看着看着,慕容琼蕤竟是幻化成了田蜜蜜。
悬在半空里的田蜜蜜向他投来轻蔑的一瞥,不屑地啐了他一口,便从他大脑里飞去。
蜜蜜,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还在梁子乾纠结在悔恨里,慕容琼蕤把她香凝的手臂硬是钻到梁子乾的腰际下,紧紧地箍着,她得意的眸光仿佛蕴藏着一团熊熊的烈火,熏染着梁子乾光洁健硕的肌肤,唇边却是荡漾起一波开心到极到的笑意。
梁子乾被她炽热的眸子拉回了思绪,尽量理智的忍住到了嘴边的愤怒,暗着脸色正要把她给掀开,却是听到了门外传来的敲门声。
慕容琼蕤突然探起上身,赫然裸在梁子乾的视线里,向着门口大声喊着:“请进!”
喊着,薄被竟是故意被慕容琼蕤一脚给蹬到了床尾,两个人更是一丝不挂着了!
慕容琼蕤就贴在梁子乾的前胸上,两个人似是一夜巫山云雨。
梁子乾登时惊得目瞪口呆。
“你疯啦!”
他低声痛斥着,一下子起身把薄被向身上一扯,便把两个人给裹了起来。慕容琼蕤本来是趴伏在梁子乾的前胸上的,这样以来,便整个儿给裹在被子里。
推门进来的是郝隽哲,他仅踏入一步就顿住了脚,扫到床上的梁子乾,裸着臂膊,慕容琼蕤却是被塞进薄被里,只露着金黄的发丝。
而这刻的慕容琼蕤呢?偏偏不老实,在里面故意挠着梁子乾的肋骨,被子一起一伏,却是不知道两个人在搞什么鬼!
地上零乱的衣服,床上折腾着的两个人,已经告诉郝隽哲,他们发生了他不能忍受的事情!
郝隽哲心里当即凉如凝冰,他们竟是如此得好,还说什么离婚!
梁子乾,你算什么男人,都提出离婚了,还两个人睡在一个被窝里!还……
嘭!
郝隽哲竟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径直带上门离去,把他不屑至极的眸光炸弹般投进了梁子乾的大脑里。
“隽哲——”
梁子乾无端喊着,一下子滚到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