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卫生间里的田蜜蜜,后脑勺靠在墙角,默默的流着泪水。
苗宜霖始终蹲在她的面前,寸步不离,不知是他担心人质自毁,还是害怕外面的黑暗。
自毁?给捆了手脚的田蜜蜜?她哪里还有自毁的能力,再说,昂昂还在他手里呢!
也许是心虚!因为除了小卫生间里亮着灯,其他各个房间没一个开灯的。
小卫生间封闭,即使开着灯,再掩了门,外面是一点光亮都看不到。
他当然是害怕被外面的人看到了!
“让我看看儿子……梁助理……求你了……把儿子带过来我看看……就看一眼……只看一眼……”
田蜜蜜积攒了全身的力气,断断续续说着。
说着说着,她的气力又渐渐耗尽,听上去声音软软的,有气无力,越来越听不到声音,只听到她不停的抽搭着。
一声声的哀求,一滴滴的眼泪,一丝丝的希望,那份可怜至极的样子,却是并没有打动丧心病狂的苗宜霖。
只见他一只手里握着一个酒瓶,另一只手里托着一包切片的牛肉,拌了葱丝,青椒条,姜片,花花绿绿的。
握着酒瓶脖子的手向上抬起来,他脑袋向上一仰,咕咚一声,灌了一大口酒。接着,他直接垂下头去,嘴巴对上手心里托着的牛肉,野兽般刁进嘴里一片,边咀嚼边运进嘴里,他斜着眼横扫了一下田蜜蜜,言语不清的嘟嚷着:“Md,哭哭哭,就知道哭!都是你这个丧门星!再哭,宰了你!”
他腮帮子鼓鼓着,吧唧吧唧咀嚼了半天,咚的咽了下去,脖子下面的食管差点撑出来,噎得他直翻白眼,接着,他便伸出舌头,长长的舌头从嘴里出来,把唇边的酒汁和油沫舔了一圈,那个下三烂的嘴脸,简直恶心死人!
田蜜蜜似是不屑的合上眸子,机械的把头向旁侧微扭了一下。
苗宜霖似是怒了,把酒瓶往旁侧的地面上一戳,抬起手臂恶狠狠的做出一个要扇田蜜蜜的架势。
手掌却是停在了半空,只停了几秒钟,便落下来。
他看到田蜜蜜并不怎么害怕,似是有些失望。
“梁助理,你行行好……积点阴德……让我看一眼儿子……就看一眼……我会念着你的好的……”
听到田蜜蜜说得越来越难听,苗宜霖又抬了一下手臂,似是要扇下来,终究是手没有落下来。
苗宜霖反复几次要揍她,田蜜蜜竟是没有害怕的意思,水帘般的眸底掠过一抹抗议的神色,便积攒了力量对苗宜霖好言相劝。
“苗助理,你好好想想,现在的海关把持得这么严,你就是越境,也得看机会和运气,退一步说,就是出了国,又不是合法移民,到处躲藏,那样的流浪生活有什么意思?何时是个头……”
听着田蜜蜜有理有据的说着,苗宜霖的嘴角冷然的扯出一抹油滑的笑意,情绪竟是没有被激怒,好像心情越来越好到极致,挑动了一下眉毛,色迷着一双油黄的眸子,点着头示意田蜜蜜说的有道理,一副他欣然接受的样子。
田蜜蜜越来越充满希望的眸子看着他,天真的她以为一个恶魔真的被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给说通了,更是增添了几份力量,便又继续说下去:“苗助理,你又没犯多大错误,都是梁麒麟指使你干的,你又不是主谋,就是被抓了,在国内也坐不了几年,国家的政策的坦白从宽,你还是自守去吧!”
啪!
苗宜霖猛然抬起手臂掴在田蜜蜜的面颊上。
“啊!”田蜜蜜痛得竟是一声惊呼,“你……你……”
“Md,让你嘚瑟!你个乌鸦嘴,吐不出一句吉利的好话来!再敢说倒霉的话,老子一掌劈死你!”恶狠狠的说着,苗宜霖突然一抬手臂,握住了田蜜蜜的下颌,用力捏着,“再说!”
“啊……”疼得田蜜蜜发出沙哑的声音,竟是疼得发了浑,眼前一黑,什么都听不到了。
苗宜霖咬牙切齿着道:“田蜜蜜,装死!就让你装!哼哼,真是个傻女人!真是好笑,你以为老子是电影里的那些逃犯啊,被你一个小小的人质一做思想工作,我就想通了,去公安局自守?嗯?你懂什么?老子犯了哪些罪,老子是学法律的,心里自是明白!
“老子可不像你那个老爸田向东,不懂法,还自作聪明,嘿嘿,自制了一个威力不大的小花瓶炸弹,炸死了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女人不说,还把自己白白搭进了监狱里,田蜜蜜——”
看到田蜜蜜没有反应,苗宜霖便又用力捏她的下颌。
“啊……啊……”
被他不怀好意的一捏,田蜜蜜疼得呻吟起来。
其实,在苗宜霖提及自己的爸爸田向东时,田蜜蜜已经模模糊糊的有了一点意识。
慢慢的抬起无光了眸子,田蜜蜜呆然的看着苗宜霖。
“嘿嘿,实话告诉你吧田蜜蜜,梁麒麟让我给你爸爸当辩护律师,你以为真的为他辩护?梁麒麟没那好心肠!他只是想要你爸爸的命,让他今生再没有机会翻身,嘿嘿,你妈妈——”
说着,苗宜霖突然拉长了尾音,似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内幕故意不说出来。
田蜜蜜却是连眼皮都没眨动一下。
看到田蜜蜜并不怎么感兴趣,苗宜霖便继续说:“梁麒麟对你妈妈从来都没死心,他盼着田向东死了,甜蜜蜜婚庆公司垮了,李琼琴低三下四的求他!谁知,关键时刻,最后的几分钟,你这个臭婊子找来了证据,一个死死无改的案子,再审时,就改判成了无期徒刑,梁麒麟恼羞成怒,不再信任我,就是因为你爸爸的那个案子,Md,让老子在梁麒麟面前失了宠,该死的,你毁了老子的大事!”
听到苗宜霖说是梁麒麟想害死自己的爸爸,竟然是想得到妈妈,终于,田蜜蜜无光的神色里,似是轻微的眨动了一下,嘴角机械的扯动了一下,似是有什么话要说。
梁子乾便把他的手指撤了下来:“田蜜蜜,你以为梁麒麟是什么正人君子啊?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妈妈大闹梁子乾的婚礼,恨死了梁麒麟,就让我把你妈给抓起来了,知道你妈有多么惨吗?嗯?她被锁进了一个狗笼子里,那可是一个镀金的狗笼子啊,值上百万呢!本来是想送礼的,还没买到有家谱的藏獒,嘿嘿,到是给你妈妈排上了用场!”
“爸……妈……”田蜜蜜微迷了眸子,泪水再次默默而下。
“老子可不想在监狱里过完下半生!老子有钱,都存到国外的银行里了,只要老子出了国,摇身一变,就成“田蜜蜜,别自作聪明!老子要不是山穷水尽,哪里有你教训的份!哼,你已经多活了三年,又多活了两天!要是两天前你把证据交出来,老子早就送你上西天了!幸亏你没交出来,要上交出来,老子把你送上西天,去哪儿找你这么好的人质?嘿嘿嘿嘿……”
“魔……鬼……”
从气息里发出这样两个字,田蜜蜜已经没有力气破口大骂。
嘭!
听到被骂,苗宜霖恼怒的抓住田蜜蜜零乱的头发,用力向墙壁上撞去,他的手一松,她的头便立刻垂了下去,她再次昏厥了过去。
“找死!”苗宜霖不再担心田蜜蜜会死去,根本不在意她的低迷。
休息了片刻,田蜜蜜才缓过神来,她吐出一口气,慢慢的睁开眸子,却见苗宜霖正歪着脑袋,一副醉醺醺的样子看着她,不怀好意的神色里,掺杂着几份淫邪。
见她醒来,苗宜霖扯了嘴角不屑的扫了她一眼,似是想起了什么,撇了一下沾满油腻的嘴角:“田蜜蜜,你不想交出证据,那你就把它烂在肚子里好了!不就是几张裸照吗?有什么好证明的?对我苗某来说,它已经连半点价值都没有了!”
说着,苗宜霖似是不在意田蜜蜜的样子,淫邪着一双油黄的眸子。
其实,他的眸底里掠过一抹狡猾,他正等着田蜜蜜往他的套里钻呢!
田蜜蜜知道他这是故意试探,苗宜霖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她零乱困顿的思维已经无法理出来,只是她把握住一点,对于苗宜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不做出任何态度。
“是妖娆那个贱女人的裸照!”
“啊?裸照?”田蜜蜜竟是受惊般睁开眸子,一副惊异的样子看着苗宜霖“你把我的裸照发出去了?呜……呜呜……”
“哭什么啊,嚎丧啊!”
“别……别把我的裸照……传……传网……”
听到田蜜蜜如此一说,苗宜霖便以为她真的不知道妖娆手里的证据是什么,他信以为真,叹道:“田蜜蜜,早知道你没有妖娆留下的证据,我苗某费心八力了把人绑架了干什么!不过,也好,省得我再找人质!”
田蜜蜜倒剪在背后的双手,抖动了一下,一只手握住了另一只手腕上的水晶手链,哭声渐止。
裸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