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淡!你啊,分明是看中人家慕容家高官的权势了呗!切,还不敢承认!一个是高官千斤,一个是公司破产的穷丫头,何去何从,一目了然,还需要什么理由?还一言难尽?难尽个屁,谁信!”印象毫不留情的批驳着。
“不信拉倒,懒得理你!”梁子乾也不生气,扯了扯薄唇,一副懒得理会的样子。
“逃避责任,算什么好男人!我可不放心田蜜蜜落到你这样一个势力男人的手里,我一定要亲自把误诊的事告诉她,省得她被你折磨得死去活来!”
“敢!”一直淡漠着的梁子乾,听到印象要捅破误诊的真相,突然暴怒,“误诊的事,我会亲口告诉蜜蜜,你要是敢再提这些事,我揍不死你!”
“谁揍死谁还不一定呢!”印象挑动了眉毛,一派吊儿郎当的样子。
“你一脚把我踹成了癌症,我还没跟你算账呢!敢再不老实,等我出了院,绝不轻饶!”梁子乾发着狠。
“嗨嗨嗨,谁怕了不成!”印象梗了梗粗短的脖子,“第二脚可不是踢成癌症,直接把你踢成太监,没了那点能耐,看你还打不打田蜜蜜的主意!”
“损!”梁子乾点着印象。
印象收起玩世不恭,现出严肃神情,认真的盯着梁子乾,难得他这副德性,梁子乾自己不解。
“干吗这副鬼脸?”
“两个男人同时爱上一个女人,终归是要有一个人退出,哥们,你已经有老婆,说你,该谁退出?”
“少来!当我是三岁儿童?哪里来的哪里去,别在这里给我添堵!”梁子乾冷然的摆摆手。
“嘿?凭什么?梁大少,你若不退出,咱就决斗!”
“决斗?你小子有资本吗?拼车,你行吗?拼拳头,你行吗?英国两年,掰手腕,你哪怕赢过一次,我也会心服口服的退出,就你,我的手下败将,嘿嘿,还大言不惭,说什么决斗!”梁子乾一通讽刺,不留丝毫情面。
“你的话也太绝对了吧?我没赢过一次,那你怎么躺在病床上啊?”
“你还好意思是说,哥们那是没有防备,你偷袭,不光彩的一页还好意思拿出来炫耀!厚脸面!”
印象无趣的抚了抚光溜溜的脑袋。
一时间,病房里安静了下来。
梁子乾似是有些疲惫,闭着眸子,歇息了片刻,便又睁开,扫了一眼印象,撑着一只胳膊肘便要坐起来,却是仰了仰头,只是脖子离开了枕头,便又垂了下去。
“我还是不明白,慕容捣鬼,你是怎么猜到的?”印象看着他,故意眯着眸子,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猜什么猜!你到是帮我一把啊!”梁子乾又支起了胳膊肘,头又抬离了枕头,却是独臂难当!
“帮你?我凭什么帮你啊?”印象似是终于找到了一个报复他的机会,故意刁难着。
“凭你抢我的女人!”梁子乾口气咄咄,头却还是无力的垂了下去。
“抢你的女人?嘿嘿,我什么时候抢慕容了?”印象故意装不懂。
“混蛋!我说的是蜜蜜?”
“蜜蜜是你女人吗?她跟你举行婚礼了吗?”
“她和我举行了订婚典礼,和我有婚约!”
“她刚刚跟我印某举行了婚礼,她应该是我的女人好不?”
“混蛋!跟你举行婚礼怎么了?哥们,你以为我不知道?没登记,不受法律保护,嘿嘿,你们的婚姻是违法的!”
梁子乾努力争辩着,右臂的胳膊肘再次吃力的撑着床板,头再次仰了起来,“混蛋,帮一把啊!”
“切,傻了不是?”印象扯了嘴角油滑的嗔着,从板凳上直起身,转身移步床尾,弯腰拽出摇手,哗啷哗啷的摇了摇,床头便慢慢升高。
“好了没?”
“再高些,我要坐直了!”
“毛病!”印象故意摇的把手咣咣响,打破了房间的安静。
一张床成了垂直的两截,梁子乾舒坦的倚在靠枕上,后背踏踏实实的贴在床板上,微微的眯起眸子,他享受着呢!
休息了片刻,脸色舒展了开来,突然睁开墨眸,死死的盯着印象:“哥们,告诉我,慕容到底用了什么丰厚的条件来交换,蜜蜜便答应了?”
措手不及!
印象张了张嘴巴,似是要吐出什么,却是欲言又止。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还没告诉我,凭什么你一下子就猜出是慕容来了呢!”印象似是卖关子般故意挑衅,“你先告诉我怎么猜到慕容捣鬼的,我再告诉你她们两个人的交换条件,这样才公平合理。”
话一出口中,印象当即后悔。
狗屁公平合理!要是梁子乾回答了猜中慕容的问题,自己不就得把真相彻底托盘了吗!
罢!还是说了的好!今生和蜜蜜是不可能有结果了,那就让真相大白!
反正自己马上要离开东明,怎么也得把所有的事情挑明,包括“癌症”不能让蜜蜜蒙在鼓里,白白的替这个混蛋担心!
这刻,印象明显不是真的要来向梁子乾讨要什么依据,他似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他是在等着田蜜蜜回来,与她告别。
这次的告别,说不定就是诀别,他今生再也不想再回东明这个鬼地方!
他,想见田蜜蜜最后一面,把误诊的事当面告诉她。
印象已经决意退出,虽是心有不甘,可是,在和梁子乾的竞争上,他印象永远是失败者,因为田蜜蜜的首选,永远是梁子乾!
既然命中注定是失败者,又何必赖着呢!
再怎么样,他跟梁子乾在外国的两年,这份曾经生死与共的兄弟感情,心里再难受,再不舍,事实再不能让他接受,他也不可能真的因为田蜜蜜而跟铁哥们决裂。
两个人臭味相同,情同手足!
印象站在床尾,双臂叠交在胸前,视线从梁子乾的身上转向吊瓶,盯着已经还剩瓶口一圈的透明液体,再又转眸监护仪,看着那条绿色的波纹,均匀的律动着,料到梁子乾已经脱离危险,也料定自己跟田蜜蜜的婚姻已经宣告彻底结束,心头竟是掠过一丝寒意,环抱着双臂也便松开来,正欲说点什么,却是听到梁子乾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
“小样,跟哥们讲条件!啧,哪里像好兄弟!”梁子乾兀自发出一声嗟叹,把印象的神志给夺了过来,他却是怔了两秒,直到扫到印象拧了眉头,眼巴巴的望着,他才又开始把后面的话讲下去。
“十个指头还不一样长呢,哪里有公平合理!慕容,嘿嘿,她除了有钱有势,还有什么?拿金钱,拿奢侈品交换的把戏,慕容已经不是第一次,第二次玩这样的手段,我就是用脚趾头,哼哼!也能想的出来!”
“呃,怪不得呢!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真是心有灵犀啊!一猜即中!”印象帮着腔。
梁子乾白了他一眼:“第一次,是在慕容跟我结婚的前几天,她知道我喜欢蜜蜜,知道我和蜜蜜有婚约,怕我缠着她不放手,偷偷的找到蜜蜜,跟她提出交换条件——”
“什么条件?蜜蜜答应了?”印象急得瞪着眼珠子追问着。
“你急什么啊?听我慢慢跟你说吗?”说着,梁子乾砸吧了一下嘴巴,看了一下电水壶,“渴了,嗓子都冒烟了,倒杯水喝好不!”
印象瞥了梁子乾一眼:“你啊,一会儿饿,一会儿渴,臭毛病可是真不少!是不是逮着这个指使人的机会了!”
没好气的说着,印象还是走过去,哗哗哗,倒了一杯水端给梁子乾:“喝喝喝!”
“不就是倒一杯水嘛,举手之劳,你都不情愿,切,还哥们呢!”梁子乾吹了吹,小口呷着,似是烫了舌头,“你想烫死我啊!”
印象蹙了蹙眉,似笑非笑的看了梁子乾一眼:“我发现你从里面出来,添毛病了,磨磨唧唧的了,和过去怎么截然不同了?嗳?哥们?你的霸气呢?你的干练呢?你的不服输的精神呢?都跑哪儿去了?瞧瞧,赖在床上,还真当起了病人!梁子乾,我可告诉你,不能拿癌症来折磨蜜蜜,等她回来,我立马告诉她误诊的事!”
“敢!除了我,谁都不能告诉她!”梁子乾瞪着眸子盯着印象,手臂一晃动,杯子里的水撒了出来,“呀!咝——”
嘴里咝咝啦啦着,梁子乾装作讨厌的道:“还不走!”
“走!当然要走了!等听完你的故事就走!”
“我有什么故事啊!”梁子乾呷了一口水。
“水喝到脑子里去了!说说说!慕容到底是怎么交换的啊?”
梁子乾的神色竟是冷了下来:“那是四以前的事了,嗳?印象,你还记得在英国时,我突然接到家里的电话,说让我马上回国?”
“记得!当然记得!你二话没说,拉着行礼箱就让我送你去了机场,你一走,就把我一个人撂在那儿,没有人陪我,不久,我也回国了,怎么了?”
“那个电话,就是让我回家跟慕容琼蕤举行婚礼,我本想抗婚的,只是……只是……父命难违啊!”梁子乾长叹一声,把手里的水杯放在床头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