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乾眸色一展:“哥们,记住,我欠你一脚!”
“长利息不?”印象故意挑衅状。
“驴打滚,利滚利,到时候我赏你十脚!”梁子乾扯了薄唇轻笑。
“好了好了,别再打嘴官司了!”梁姞慧听到梁子乾可能不是癌症,神情一下子振奋,“哎呀,只要不是癌症,就谢天谢地了!嗳?”
梁姞慧貌似突然想起什么,疑惑的视线在房间里扫过。
“姑姑,什么事啊?你在找什么啊?”梁子乾也跟着梁姞慧的视线在房间里搜寻着。
“蜜蜜呢?怎么没看到她呢?”
“呃,她刚才还在这里的,我和印象说话,她很尴尬,我就打发她去给我弄吃的去了。”
“哎哟喂,你这孩子可真是粗心,蜜蜜以为你得了癌症,都痛苦死了,你让她一个人出去,她恍恍惚惚的,车辆又那么多,万一出了事怎么办啊?”梁姞慧突然担心起来,“华烁,快快快!快出去找找去!”
“是,姑姑!”一直站在床尾沉默着的华烁爽快的应着,转身向门口跨去。
“华烁,等等,我跟你一块去找蜜蜜!”印象也转身向门口迈去。
一时间,病房里仅剩下了两个人,渐渐的便归于安静。
一项镇静的梁子乾,这刻的眸子里却是透出慌乱与忧虑。
自己只知道把蜜蜜支开,却忽略了她正在为他的“癌症”而心痛,她一个人出去,万一……
一双白皙圆润的手,紧紧握着梁子乾骨节分明的右手,梁姞慧爱意着眸子不动声色的盯着他的面颊打量着,带着母性的慈爱,看了足足一分钟。
梁子乾都被看的难为情的直咧嘴:“姑姑,我真的没事!”
“我知道你没事,我看出来了,你在担心蜜蜜,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一个做了妈妈的女人,最先想到了是自己的孩子,我只是把印象和华烁支开,就剩两个人好说话,来,让我好好看看你!”梁姞慧湿润着眸子说着。
她盯着梁子乾看着,两个人便不再言语。
梁子乾微迷了眸子,一副放松的样子,心里却还丝丝连连的扯得难受。
没有醋意的印象在眼前打击,他不用挖空心思的对付,却为蜜蜜的安全而绊。
沉默了片刻,梁姞慧先开了口:“子乾呢,瞧瞧瘦的,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这么不上心自己的身体呢!嗯?以后可是不能吸烟喝酒的了,听到没?”
“是,姑姑,听到了,一定听姑姑的!戒烟戒酒!”梁子乾很是恭敬的回着,可是听到一个烟字,烟瘾便突然涨潮般袭来。空前的高涨!恨不能嘴里塞满烟,一下子勾起馋虫,心里慌慌的,深不可测的眸子都似是没了落足点,一副丢魂落魄的样子,怕被梁姞慧看出来,梁子乾便不自然的扯出一抹笑意,却是透出一抹尴尬。
梁姞慧一只手握着梁子乾的手,另一只手在上面拍了拍。
“嗳!”梁姞慧莫名的长叹了一声。
“怎么了姑姑?”梁子乾落眸探问。
“蜜蜜这丫头,啧!”
“是不是觉得她很傻啊?”梁子乾莫名的担心起来。
“傻?哎呀,她可真是个小可怜!我一看到她那张俏俏的没有心机没有防范的脸,啧啧啧,心里就一钻一钻的疼,好像是我身上掉下的肉肉!”
听梁姞慧这样一说,梁子乾缩紧的心,才又松散开来。
“可不是,姑姑,我第一眼看到这个臭丫头,就一下子迷上了,那时的蜜蜜,清纯的简直就是一朵从池塘里钻出水面的荷花。”
“小荷才露尖尖角,清新着呢!可是,当初,你怎么就放手了呢!”梁姞慧的话里含着可惜与遗憾,却也夹杂着责怪。
“我……我……”梁子乾一时哑然。
没人知道真相,更没人理解他!
“真是一对傻呼呼的人啊!”梁姞慧无端感叹着。
梁子乾知道梁姞慧是在说蜜蜜答应慕容琼蕤交换的事,却是猜不出自己怎么也成了傻呼呼的了。
“子乾,以后啊,你可不能再干傻事了!”
梁子乾拧了眉头:“姑姑,我不明白,我干了什么让你不满意的事了啊?”
“姑姑没有不满意,姑姑是在担心你的身体,为你的前途着急,好端端的,你怎么去当替罪羊呢?”梁姞慧爱怜的眼神包裹着梁子乾。
一听,梁子乾直接荡漾起了笑意:“呃,原来姑姑说的是这事啊!我当大哥的,就该罩着弟弟,是理应的,可惜还是……”梁子乾现出难言之色,嘴里不停的啧啧着。
“有什么可惜的,你小时候的遭遇,隽哲都告诉我了,姑姑都不知道你小时候吃了那么多苦!”说着,梁姞慧的眸子里便染了波澜。
“隽哲这家伙!姑姑,昨天的一页已经掀过去,不再提了!”梁子乾一副担忧的样子,轻轻的摇了摇头,“子坤从小乖化,没受过一点委屈,一下子被打进牢里,我怕他受不了,别精神崩溃了啊!”
“子坤从小没吃过苦,他正好缺这一堂课,在牢里吃点苦头,历练历练会更成熟些,嗳?”
梁姞慧竟是狐疑的顿住。
“怎么了姑姑?”
“子坤为什么要杀死苗宜霖?他既然那么怕事,怎么会有勇气做出这样的事来?再说,子坤怎么知道苗宜霖不会死,是不是幕后有人指使——”
这也正是梁子乾一直怀疑的事。
“姑姑!”梁子乾突然加重了声音唤着。他这是在阻止梁姞慧推测下去。
梁子乾知道,梁姞慧可是香港大学法学专业毕业的高才生,说不定她已经推测出什么来了。
“太爷爷一定急坏了吧?”梁子乾赶紧转了话题。
“哎哟,可不是咋地,非要亲自来呢!啧啧啧,忙活了半天,竟是忘记了一件大事呢!”梁姞慧说着,伸手衣袋掏着。
“怎么了姑姑?”梁子乾一下子吃惊的瞪着梁姞慧。
“还没给你太爷爷打电话呢!这回啊,拐杖一定在戳的地板咚咚响了!”
说着,梁姞慧滑开手机。
几秒的等待,房间里静得出奇。
梁姞慧的眸光扫向了梁子乾的左手。
一个大大的包,青青紫紫的凸起在手面上!
手面上已经没法再扎针,就直接扎在了手腕上。
梁姞慧扯着红艳的唇片,抬起手臂,伸出滑润的玉指指着大包的方向,轻轻的摇了摇头。
这刻,电话接通。
“喂,爷爷,慧慧!”梁姞慧温润着声音打着招呼。
“你个丫头,都什么时候了,怎么才来电话啊,嗯?你想把老朽给急死!”
虽然看不到梁老爷子的样子,梁姞慧也能想像得出,梁老爷子定是脸色发,怒瞪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一副不怒而威的样子。
“对不起啊爷爷,慧慧可是没有忘记给您老打电话,是这边正托关系把您的太孙孙从牢里捞出来呢!这不,刚一出来,慧慧就赶紧给您打电话!”梁姞慧声音娇嗔着,态度却似是在诱哄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啊?子乾出来了?”梁老爷爷终于态度和缓了,“快!把手机给子乾!”
“是,爷爷!”
梁子乾一下子恭敬起来,赶紧接过手机贴在耳廓上:“太爷爷,我是子乾!”
“知道是你龟孙子!我真想抽你两拐杖!”
豁亮的声音从扩音器里飞出来,梁子乾只顾咧了咧嘴:“是,太爷爷,子乾没照顾好蜜蜜,是该挨抽!”
“你个龟孙子,少给我贫嘴!那个丫头能虎口脱险,也多亏了你,就将功折罪吧!哈哈哈哈……”
手机里发出梁老爷子爽朗的笑声,他好不开心。
梁姞慧把双臂支在床板上,双手托着腮帮,屏息出神的听着,也放松的扭了唇片荡漾起一抹笑意。
“子乾呢,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啊,听太爷爷的,马上跟慕容离婚,带蜜蜜来香港,太爷爷给你和蜜蜜举办一个古典婚礼,太爷爷就盼着这一天了!”
梁子乾听着,不知如何回答,便咬起唇瓣,扫向梁姞慧。
梁姞慧点了点头,示意他答应着。
“好的太爷爷,我马上离婚,过不了几天,就带着蜜蜜去香港,您就放心的等着吧!”
“说话算数,你可别想糊弄我老朽!只说不做,龟孙子,我可饶不了你!把电话给蜜蜜,老朽要听听那个丫头的声音!”
梁子乾赶紧回着:“太爷爷,您要找蜜蜜啊,那臭丫头有事出去了。”
“出去了?你们不是在医院里吗?那个丫头不是还住院的嘛,她怎么就出去了?嗯?是不是又出了什么岔子了?”梁老爷爷的态度陡变,气休休的质问。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蜜蜜好了,她说心里闷就出去走走,放心吧,有好朋友陪着呢!”梁子乾编着谎话。
“你个龟孙子,要是再不离婚,再不把那个丫头给我搞定,老朽马上飞过去,拿拐杖敲碎你的脑袋!”
咚!咚!咚……
拐杖杵在地板上的声音,从几千里外的香港传来,似是要把手机给捣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