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结婚?
田蜜蜜一脸的惊愕,仰起头看着他,怀疑自己是否听错:“子乾哥……”
“怎么?没听清,还是不情愿?没听清的话,我再重申一遍,等我离了婚,我们马上结婚!不情愿的话,那就拉倒!”说这话时,梁子乾平视着某个方向,看都不看她,石子般硬梆梆的抛出来。
这是征求意见?哪里有这样征求意见的?他怎么这样!心里怪怪的味道。
“慕容不会答应的!”田蜜蜜找了一个理由。
“我跟慕容从来都没有过真正的夫妻生活,两个人就似是两棵树,独立的站着,明白吗?”
“可是……”田蜜蜜还是一副反应迟钝的样子不肯直接答应。
“没有可是!是不是因为我活不了太久,你顾虑太多?是不?”
“哪里有啊,你和慕容即便是两棵独立的树,你想啊,天长日久,这两棵树的根也会缠绕在一起的。”
“两棵植根在沙漠里的树,早就渴死了,哪里还有什么根!”梁子乾冷然的说着。
她看着他决绝的神色,陡然间明白了。
他是在逼迫她,不管自己生命的长短,他需要一个结果,他心里始终有一个结,他要在他有生之年打开那个结,而且,从他笃定的神色看,义无反顾到一点反悔的余地都不留。
如果她现在不答应,便会伤了他的自尊,惹得他只会苦恼难过,他的病就会加重。
田蜜蜜暗自吞咽了口水,这是不是他最后的要求?
为什么不顺从着他呢?
心里竟是无端的钻痛:“子乾哥……我……”
田蜜蜜心痛得再也说不出话。
她的痛竟是被梁子乾误解为犹豫不决,换来的却是他的一声失望的长叹。
“嗨!果不其然!”
这是什么话!
乾哥哥,为你死都不怕,别说嫁给你,只是,慕容琼蕤怎么办?她能答应吗?要是她不答应,我岂不是骑虎难下,成了人们的笑柄,即便我不在乎名声,可是你会不得安静的!
“子乾哥,我不是那个意思!”田蜜蜜自己回答了什么,都搞不明白。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被逼问得支支吾吾,“我没……没别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这么说来,乾哥哥就认为你答应了?”
被逼到了墙角,再无退路,田蜜蜜便点头。
先哄着这个混蛋高兴,以后的事,爱怎么地怎么地吧!
一切定局,她反而平静了。
“臭丫头,这可是你亲口答应的,不是乾哥哥逼迫的,你可不要反悔啊?”梁子乾别开头,冷硬地说,“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田蜜蜜眼神一展,笃定着神色回应着:“不反悔,不反悔!”
“来,把这三个字写在我的手心里!”梁子乾突然晶亮着眸子直视着田蜜蜜。
“怎么写啊?”田蜜蜜的手指竟是哆嗦起来,都握到了梁子乾的手心里,却还在过电般抖动。
“放心,不让你写血书!”说着,梁子乾捏起田蜜蜜的右手食指,在自己的左手的手心里,写下了“不反悔”三个字。
无色泽,无形迹,却是被梁子乾认真的握在手心里,紧紧的握着:“蜜蜜,我手心里攥着的是你的誓言,你给我记住,今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能退缩,一步都不能后退,不要随便听信别人的劝导,更不要被别人的恐吓给吓倒,一定要为自己的誓言负责,决不能言而无信!如果你反悔了,就让老天来惩罚我,让我——”
“子乾哥——”田蜜蜜一个子伸出手臂捂在了梁子乾的嘴巴上。
替别人发毒誓,这可是田蜜蜜的创意,他竟是仿效她,于是,她咧着苦涩的嘴巴。
“是你阻止我发誓的,不发誓也行,要是你反悔了,你必须接受我的惩罚!说,让我怎么惩罚你?”
田蜜蜜再也没有退路,轻声嗫嚅着:“随你处置……”
“随我处置?嘿嘿,小猪头,你可别忘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一次的特权我还没享受呢!”
田蜜蜜的面颊腾的着火,呼吸立马急速!
他又在翻老账!
第一次是因为华烁。她为了让华烁参加高考,求了梁子乾,条件是“随你处置”,她被他堵在卫生间里,差点……
尴尬!
能不尴尬?
******
嘭!
门,突然给撞开。
病床上相拥在一起的梁子乾和田蜜蜜吃了一惊,猛然抬起头来,惶惑着神色向门口望去。
护士小苏推着轮椅走进来,扫到两个人拥抱着的一幕,不尴尬,也不躲避,只是拧起眉头不屑的白棱了一下厚厚的眼皮,竟是直接向着病床而来。
“怎么不敲门?”梁子乾冷然着声音白了一眼。
苏护士似是没有听到,推了轮椅向里移动。
可能是受到苏护士突然闯入的惊吓,田蜜蜜竟是吓得丢魂般呆然,扫着向病床推过来的轮椅,像是一门即将开火的迫击炮,她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保护神,更是担惊受怕的向着他的怀里缩了缩。
“啊?”小苏吃惊,发出一声叹息。
不是因这两个人团抱在一起,也不是因为田蜜蜜紧紧的靠着梁子乾,而是因为拔掉的针头。
似乎病房里的这对男女发生了什么,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
苏护士的神色极其夸大:“梁总,针怎么又出来了,该不会是自己出来了吧!”
一箭双雕!
她既是在讽刺刚才华烁说针头自己脱落的话,又暗含着责怪田蜜蜜的意味。
不是田蜜蜜了上床,梁子乾怎么会自己把吊瓶的针头给无缘无故的拔掉?
被苏护士怪异的声音一刺激,田蜜蜜便登时回过神来。
她垂着头不说话,似是给捉奸般臊得红着脸,身子向外挣了挣,被梁子乾的手臂牢牢的箍着,没有脱开身。
“我!是我拔出来的,滴光了不拔出来,等着回血啊!”梁子乾竟是失了绅士礼仪,强硬着声音回着。
“你?”苏护士没想到碰了一脸的灰,皱了皱厚厚的眼皮,瞬间变了态度溢出一抹笑意,轻声回应,“嘻嘻,梁总,怎么可能是你?”
苏护士的眸子又下视田蜜蜜,含了一丝怪怨,不敢太暴露出来:“怎么不按呼叫?”
“好了,好了!苏护士,你推个轮椅做什么用啊?”梁子乾缓和了一下情绪。
这样尴尬的情形,本来也是自己不占理,再唬她,万一把她给吓得跑出去乱说,麻烦就大了。
息事宁人吧!
“都挤到一张病床上,到底谁是病人啊?”苏护士故意带着一抹不屑的情绪生硬的喊着。
“苏护士,到底什么事啊?”说着,梁子乾悄悄的松开手臂。
田蜜蜜似是得了解放,赶紧从病床上移下地,向前迈了一步,离开床体,红着面颊看着似是讨厌自己的苏护士。
田蜜蜜早就感觉出来了,这个护士小苏从自己前几天住院时,她的态度就不怎么好,冷起一张脸,自己没觉得招惹过她,凭什么向着自己使脸色?本来想问原因的,几次三番的张了嘴,却是不好意思问出口,也许人家就是这种性格!
这样想着,苏护士便在脑子里闪动,田蜜蜜的心里却是咯噔一下。
她想起来了,四年前,自己高烧40度,梁子乾带着她来急诊,碰到的那个小护士就是这个苏护士。
那时的小苏可能刚上班吧,一脸的幼稚,是一副垂涎三尺的羡慕看着自己的,时隔四年,她成熟了几分,不知什么原因,就讨厌起自己来?
田蜜蜜当然不知真相,便推测是她把自己当成了小三。
小三,可是坏女人的代名词。
进门一看到两个人抱在一起,她当然义愤填膺了!
梁子乾,是苏护士心目中的男神,田蜜蜜早就看出来了,她怎么舍得把脸色丢给他?枪口,自然对准了田蜜蜜。
“哎呀梁总,你忘了?毛大夫吩咐的,说打完吊瓶去做CT的?”
“呃。”梁子乾怔了怔,“我有褪能走,做什么轮椅?”
“能走?梁总,能走也不行,这可是重症监护病房,都是重症病号,外出做检查的人,是要躺在板床上的,我看你气色不错,才偷偷给你换成轮椅的噢!你要是一个人走出去,就别想再住在这个房间里了!再说,为梁总服务,我万分荣幸!”苏护士套着亲近,和梁子乾搭讪着。
梁子乾懒得跟她啰嗦,便要从病床上下来,上身挪动的过猛,脑袋当即晕眩,眼前一黑。
“子乾哥,你怎么了?”田蜜蜜惊呼着,上前便挽起了梁了乾的胳膊。
“没事,没事。”梁子乾摆了摆手。
“别动别动!”苏护士制止着,陡然丢下轮椅,直接向梁子乾跨过去,“闪开!这是我分内的事,你少插手!”
苏护士力量颇大,没好气的一下子把田蜜蜜向墙角推去。
腿被床头橱绊了一下,田蜜蜜的双臂便本能的在空中乱抓,不由己的后退,后背撞在墙壁上才稳住脚跟。
看着这一切,梁子乾皱了皱眉头,扯了薄唇想说点什么,扫到田蜜蜜摇了摇头,便强行顿住。
苏护士挽了梁子乾的胳膊,向着轮椅移去。
田蜜蜜咬了唇片跟在后面,竟是不知所措的蹭到轮椅的后面,伸手抚上把手,准备推轮椅。
“这是我的工作,没你的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苏护士直接把田蜜蜜的胳膊给推掉,以为梁子乾没注意,还剜了她一眼,却正好被他捉住。
“够了!”梁子乾忍无可忍地喝断,“苏护士,你干嘛这种态度,如果你不想在特护病房服务,我马上跟院长反应,把你换掉好了!”
“梁总,不……不是……”苏护士吓得直接口吃,嚣张气焰也给消灭了多半。
她嘴唇又掀了掀,似是辩解两句,终究没有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