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爵酒吧。
灯红酒绿的舞池,挤满了狂欢的男男女女。
摇头灯、扫瞄灯、频闪灯交替,舞池幽暗神秘。
贴面舞慢四《最后一个情人》氤氲在灯影里。一对对纸醉金迷的男女搂搂抱抱,耳鬓厮磨。
舞台上衣着艳丽且暴露,陶醉在热舞里的舞娘,流转着*荡的眸子。舞娘有完美的三围,紧致的细腰,平坦的小腹,她那双妖魔般的手,暧昧地自摸着。
一切那么的奢靡,颓废,糜烂……
一切又都那么的刺激,新鲜,还充满了蛊惑。
一曲终了,舞池里的男女还贴着面,意犹未尽。
突然,舞厅里断电般所有的灯光全都闭上了眼睛,女人尖叫惊虚,男人口哨响指,一片哗然。
仅五秒的黑暗,所有的照明灯,全部开启。
再看舞池,女人一张张娇艳的面孔,全都贴在了男人的胸堂上,恨不能钻进腹内。
还没等人们回过神,舞厅里所有的现场灯全部关闭,仅剩明亮的探照灯,照着一个极为魔力的女歌手。
只见她着一袭金黄色抹胸蜂腰超短裙,在灯光营造出的特殊效果里,配合着女歌手侧卧的造型,像一只硕大的蜜蜂伏起在一朵荷花上。
瞬间的宁静,被突然劲爆的音乐打破,女歌手模仿着碧昂丝的《babyboy》,穿透整个舞厅。
歌声高亢激情,疯狂至癫,顿时惊艳四座。狂欢的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新感觉,兴奋的尖叫狂呼。
吧台上幽暗的光线里,一名男子侧身坐在转椅里,从他耸立挺拔的上身,就能断定这是一个高个子男子,他幽雅地轻摇手中的高脚杯,向台上望去。
一矮个瘦削的男人,立在旁边,讨着好嘻嘻着。
“猴子,新来的?”
高个男子一双精致的小眯眼,色里透着坏,坏里透着色。
那种色和那种坏,就像烤肉串里的调味品,是最招女人迷恋的那种调味品。
一个绝版的现代西门庆!
“翔哥,您就是有口福,几天没来,这一来吧,正赶上我们这里新来的天命真女的首场演出。”
被称为翔哥的高个男子,是汉爵酒吧的常客。在这里,人们当面喊他翔哥,背后叫他阿翔。真正的名字,没人知道。
来这里的人,有几个是真名实姓的?就是台上的舞娘驻唱,也没个真实姓名。
回话的是猴子,酒吧员工。因为姓侯,精瘦精瘦的,古灵乖化,便得了猴子这个绰号。猴子在舞池里打杂跑腿,打赏献花都由他负责。
“驻唱?”阿翔*邪着黄赫色的眸子,向台上轻挑地瞟着。
“是,翔哥,要不要——”猴子三根手指合在一起碾着,做了个点钞的动作,他谄媚着,一脸的讨好相。
“陪酒不?”翔哥敲着吧台的台面。
“合同上订的,不陪酒,每晚四支歌,唱完走人,忙着呢,每晚要赶好几场呢!”猴子摇着头,示意爱莫能助。
“可不可以……嗯?”
阿翔凑近猴子的耳廓低语着,*邪之眸低视着他。
猴子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暗地里利用别的手段。比如借助吸烟或喝饮料把她迷晕……
“翔哥,这天命真女很神秘,现在还不知道来路,有没有大后台摸不清。”
“天命真女?好艺名!打赏,献花!”翔哥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个波士牌黑色钱夹,拈出几张大票子,伸出右手食指,在猴子眼前晃晃。
猴子会意。
一根指头就是一张票子,这张票子是献花钱,归猴子管理,花具体多少钱,猴子看着办。
掌声雷动,口哨连连,艺名天命真女的四支英文曲子,就是在这种热情里开始,这种*里结束。
天命真女弯腰致谢之际,猴子搂着一束花,颠颠地跑上台,踮起脚,抻着细脖,对准麦克风流利地说着:“翔哥给天命真女打赏献花,还有哪些先生要打赏献花?”
被叫做天命真女的歌手,向台下望去。
吧台的转椅上,那位叫阿翔的男子风雅地向她举了举高脚杯。
她一对上男子的眸光,虽然距离较远,视线模糊,却一眼便认清了这位男子的真面目,神色禁不住一滞。
“原来是他!”
天命真女把右手修长的手指,很醉意很性感地按在红艳的唇片上一吻,接着悠雅地抛向吧台的男子。
真是天意!
阿翔,你终于来了!
酒吧里没人知道艺名叫天命真女的驻唱,是田蜜蜜。
******
溯回那个遭遇黑手的夜晚。
那晚田蜜蜜下班后失魂落魄地上了二楼,进了自己的房间,刚换下礼服,便听到有人敲门,没有防范意识的她便轻易地开了门。
谁知还没等认清男子的面目,嗤——被液体喷了面颊,她便顿时失去了知觉。
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田蜜蜜一无所知。当她醒来时,已经是午夜三点。
“啊——”
这是田蜜蜜醒来时本能的反应。
她不惊呼才怪呢!
一睁眼,她竟然和梁子乾搂抱在一起!
她搂着他的腰,他环着她的肩。她的头贴在他的胸堂上,他的下颌抵在她的额角上……
这一声惊呼并没影响梁子乾的熟睡,他依然紧紧地环着她的肩。
房间里亮着灯。
两个人竟然是在白亮的灯光下这样*裸着团抱在一起!
田蜜蜜惊骇得脑袋嗡地一下胀大,面颊腾就燃起一团火。一时竟忘记自己是怎么和梁子乾混在了一起,呆呆地看着香甜睡着的梁子乾。他好看的五官舒展着,均匀的呼吸里透着安静清雅。
轻轻一推,梁子乾便成了仰躺着的姿势,四肢舒展着继续深度熟睡。
田蜜蜜一双朦胧惺忪的眸子,罩在梁子乾的身上,沿着他的面颊慢慢向下移动。
梁子乾麦色偏白的皮肤在炽白的灯光下散发着迷人的魅惑,健硕精壮的身材从脖颈到脚踝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紧俏的亮肤透着强大的力量,性感的让人拔不出眼。
看着看着,田蜜蜜突然紧张起来。
他……他把我怎么了?
一双惶惑的眸子搜寻着,白色的床单一尘不染,没有血色的印迹。
低眸下视自身,没看出有什么异样,也没感觉到有什么异样。
嗯?他是怎么进来的?手指按在额角上,开始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情。
眸子里的温润淡去,爬上了云片,片刻浓云团聚。昨天发生的一切尽在脑际闪出!
昨天下午,甜蜜蜜公司被梁氏强占,梁子乾成了独立经营的总经理!
昨天晚上九点多,在自己没有丝毫防范时,梁子乾敲开房门,在她脸上不知喷洒了什么药物,让她当即失去知觉,两人强行同居!
这些恶劣的镜头一闪现,田蜜蜜气不达一处来,恶狠狠地拧起眉头,恶心得轻啐了一口。
梁子乾,强盗!混蛋!
恨意顿生,一双燃了仇恨怒火的凌虐之眸,箭般投向还在熟睡的梁子乾,她握紧了拳头,恶黑着猛然抬起手臂,正待向他光洁的面部擂去,秀拳却顿在了半空。
“田蜜蜜,你不想想,不管是赫赫的梁氏还是权贵的慕容家,任何一方的势力,想要对负你我这样的贱命,简单得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黛蒂的这番话冷却了田蜜蜜的怒火。
她哪里是他的对手!
他已经领教过不知多少次,只消他一只手就会把她塞到方向盘下面钳制得她服服帖帖!
反抗,只会弄巧成拙,报不了仇反到给他创造羞辱她的机会!
逃跑!
田蜜蜜被大脑里突然冒出的这一念头驱使,便停止了声讨梁子乾。
梁子乾,大混蛋!让你再也找不到我!
于是田蜜蜜放弃了反抗,爬起身找衣服。她的衣服被零乱的扔在地上,一件一件惨败地倒伏在地毯上的内衣内裤像是在声着讨梁子乾的罪恶。
想必在她失去知觉的那刻,梁子乾一件一件把她的衣服给扯下来,这次他又不知道如何把她的周身给目测了多少遍!他那深邃得黑眸看到她的胴体是不是又要把她整个给吞噬掉!
这样想象着自己失去知觉时的情境,田蜜蜜更是说不出的气恼。
“梁子乾,兽生!你不得好死!”
轻声谩骂着,溜下床敛了衣服穿上。
从大门口是逃不掉的,田蜜蜜蹑手蹑脚移到落地窗边,空调开着,窗户是闭着的。开启窗页,探头下视,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电影镜头里的那些破窗特写,田蜜蜜胆子再大,她也不敢模仿着向下跳!
天胆的田蜜蜜没敢跳窗而是割了窗帘结成绳子,一端固定在中间的一块窗玻璃上,另一端勒在自己的腰间,攀着绳子从二楼的窗户逃走。
逃出帝国大厦,田蜜蜜活着的唯一支撑就是复仇。
复仇!我一定要复仇!
第一个要报仇的人,是害得她家破人亡的妖娆。
其实,最让田蜜蜜心头生恨的是梁子乾,只是现在她不是他的对手,只能把他列为第二个要报仇的人。
梁子乾,总有一天我田蜜蜜会向你讨债!
她要向这个腹黑的世界讨还她的所有耻辱!
******
出现在田蜜蜜视线里的这个男子,正是她要找的阿翔,踏破铁鞋无觅处,他却自己撞上了门。
阿翔就是那个和妖娆鬼混在一起的男子,之前,田蜜蜜和华烁跟踪妖娆时,她发现了他们的关系,也了解了阿翔是一个不务正业的男人。
田蜜蜜抱着鲜花,在雷动的欢呼声里离开舞台。
更衣室里,田蜜蜜边脱演出服,边想心事。
妖娆,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我到要看看你,到底使了什么绝招,欺骗了我爸爸,毁掉了我的家!
一双仇恨的眸子,隐在深蓝色的眼影里。
田蜜蜜打开更衣室的门,怀里依然抱着鲜花,她正待出门,阿翔却堵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