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蜜蜜心里虽然升腾起异样,却还是伪装了自己,把对慕容琼蕤的刮目相待收敛于心,眸子里故意充满不屑和嘲讽。
“什么狗屁极品爱情!慕容琼蕤,我要是你,我绝不像你这样不择手段得到心爱的男人,你根本不懂爱,你只是占有,懂吗?占有!我要是爱一个男人,他如果不爱我的话,我会放手,让他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爱情里的套话,从田蜜蜜这个爱情盲嘴里吐出来,看上去煞有介事,却很是蹩脚,顿时引出了慕容琼蕤的怪笑。
“哟哟哟哟,一听,你就是没有真正恋爱过!田蜜蜜,你的心脏为了一个男人,真正失去规律地跳动过吗?你呀,心里只装着一个理想的男人,我知道了,啧啧啧,追——星——族——暗恋明星!傻瓜!他们都是天上的星,你能摘得到吗!”
似是被慕容琼蕤一言中的,田蜜蜜面色顿时一滞,一阵难堪从心头袭来。
我没有真正恋爱过?田蜜蜜突然暗自扪心自问。
并且还突然从记忆里找出证据。黛蒂就是这么打击田蜜蜜的,和慕容琼蕤如出一辙!
是啊,我的心为身边的哪个男人疯狂地跳动过?
华烁?没有!
梁子乾?没有!
梁子坤?没有!
一时便想起了高三上学期时黛蒂和自己说的悄悄话。
“田蜜蜜,你的初夜还没奉献出去啊?这说明你心里没有真正喜欢的男孩,你要是真正喜欢一个男孩,巴不得把心都掏给他!”
听着黛蒂似是亲感的话,田蜜蜜不以为然地耸耸肩。
这是黛蒂感慨地谈起她的初夜献给了继父——那位美术老师,偷偷告诉田蜜蜜的心里话。
不要听信她们的妖言惑语!
把黛蒂锁进记忆的大门内,田蜜蜜向慕容琼蕤望过去,不屑地白了一眼。
“慕容琼蕤,要你管我摘到摘不到!就是摘不到,也比你硬是得到一个男人的躯体强百倍!你得到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和得到一樽雕塑有什么不同啊?你爱梁子乾,他又不爱你,还不如请一个雕塑家,比着梁子乾塑一个和他本人一模一样的蜡人,既省吃又省穿,除了它不能跟你过床上生活,其余不都一样吗?”
“呸呸呸!田蜜蜜,你小小年龄,懂什么床上生活,满嘴污言秽语!自己不懂得爱情,你哪有资格非议爱情!”
慕容琼蕤一下子被激怒。她的圣洁的爱情,竟然被田蜜蜜践踏得狗屁不是!
“嘁,装什么纯洁的圣女,不过是一个大龄盛女!哼!我田蜜蜜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田蜜蜜神色里好像对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深有体会达心达意似的。
“你……你是不是跟子乾上床了?”
慕容琼蕤突然瞪圆了眸子,盯着田蜜蜜的周身,似是要从外而内看透她全身的生理构造,以次验证她还是不是处子。
看到慕容琼蕤如此狰狞的面目,田蜜蜜暗自生笑,她就是要把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抛给慕容琼蕤。她就是要让慕容琼蕤醋到骨子里去!
梁子乾,流氓!强盗!萝莉控!我就是要激怒慕容琼蕤,让她折磨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过,田蜜蜜还是被慕容琼蕤对爱情的执着小有的感动。看着她被围困在爱情保卫战里,内心顿生嫉羡,随觉得内心空虚无靠。
如若像慕容琼蕤这般真正爱一个人,也许自己就不再孤单了。
爱情真是一剂医治孤独的良药,自己却不配拥有!
田蜜蜜终于主动端起酒杯,向着慕容琼蕤的酒杯移过去。
“慕容琼蕤,谢谢你的扭曲的爱情哲学,Cheers!”
啪——杯子碰撞的声音,在小小的单间里回旋。两个人一饮而尽。
“田蜜蜜,学乖喽,等将来我慕容琼蕤坐稳了梁家大少奶奶的位子,一定忘不了你的——”
田蜜蜜的主动干杯,并不是感谢,她是在主动出击。
她正在回味着慕容琼蕤的爱情食物链。
我站在爱情食物链的最顶端?就是说乾哥哥他是爱我的,有吗?他除了折磨我,挑逗我,耍我玩,他何时爱过我!他是想得到我,可是,他玩着花样,让我心甘情愿地把自己送给他,那是爱吗?
那不是爱,那是戏弄,那是占有,那是侵犯!
我不要戏弄,不要占有,不要侵犯!
梁子乾,我田蜜蜜绝不当你的玩物!
还在田蜜蜜想着她的缺失的爱情的这刻,她不以为意地把脑袋转向窗口,却突然吃了一惊,迅速地转过头,眸光不着边际着望向慕容琼蕤。
慕容琼蕤不解地看着她,逆着她的视线转向窗外。
慕容琼蕤却是比田蜜蜜更要惊骇。
酒吧的斜对面,就是神宇天宫别墅大门口。
桔黄色的蓝博基尼停靠在美观的拱形大门外,笼罩在明亮的门灯里,梁子乾依靠在车尾,修长挺拔的身子向后仰去,直到一只手臂伸向后侧的车盖,用力支撑着整个上身,另一只手臂起落着,他正在吸烟。
由于是仰着面孔,被大门顶端扑下来的灯光照得面颊特别明亮。
座椅里的两个女人谁都不言语,各自投去不同的眸光锁着梁子乾的一举一动。
先是慕容琼蕤打破了僵局,手伸向桌上高脚杯,端起来,把杯子里红宝石般的酒液大口吞下。
随之她从包包里掏出手机,当着田蜜蜜拨通了电话。
把手机贴在耳廓上,眸光向窗外望出去。
几秒钟后,梁子乾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滑开贴在耳畔上。
“子乾,你在哪儿啊……喝酒?怎么又喝酒了呢,嗯?昨晚你喝醉了,酒后驾驶,幸好没出大事,脸都青了,还没全消失呢!后天就举行婚礼,你不在家好好整理整理自己,怎么还喝酒呢?”
慕容琼蕤眼瞅着梁子乾的影子,听着他的毫不变调的撒谎,泪水竟然悄无声息地溢出眼眶,冰凉的汁液如毛毛虫在面颊上爬动。
从小到大,她慕容琼蕤何时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就是位高市长的慕容虎也从来没让她落过一滴眼泪!
田蜜蜜默不作声,听着慕容琼蕤的电话,看着梁子乾的影子,脑子却是闪出了昨晚的情境。
昨天夜里,田蜜蜜搂着梁子乾,在他醉酒后的深睡里,她也不知何时睡着了。直到她一觉醒来,梦幻般看着怀里的梁子乾,骇得差点发出声音。
虽然是盛夏,天亮之前,却是冷气森森,田蜜蜜禁不住抖落一身的寒冷,脑袋立时全部苏醒。
她想起了和慕容琼蕤的合约,被逼无奈驱出国外。
同时,她还想起了梁子乾抢走了她家的公司,害得妈妈神经兮兮。
流氓!
强盗!
顿时惊恐与愤恨交加,田蜜蜜便没好气地把梁子乾推到在冰凉的地上,在他被摔得低声闷哼的一瞬,心里自是给扎了一下,却还是坚决地离他而去!
******“子乾,我知道你和郝隽哲在一起,别再喝了,听话啊!我一会就到!”
在慕容琼蕤按断电话的片刻,梁子乾钻进车子。
霎时,车子便离弦的箭般风驰而去。
“哼,哼哼!”
慕容琼蕤冷哼着转过身,一眼扫到桌子上的酒瓶随手扯过来,咚咚咚斟满了杯子,不顾田蜜蜜的存在,失态地端起来咚咚咚一气灌进肚子。长长地呼出一口酒气,似乎还不能解除心头之痛,便双手直接捧了酒瓶对上嘴巴往肚子里吞。
田蜜蜜抽动着眸子看呆了,竟然忘记阻止。
直到瓶底向上,酒液尽数入腹,慕容琼蕤才眯了涣散的眸瞳扯动着嘴角自嘲着把酒瓶向着桌面重重地一顿。
“梁子乾,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心痛到了极致地嘶哑着,慕容琼蕤晃荡着起身一把从桌子上扯过包包,踉踉跄跄着撞出都恋酒吧。
看客般呆视了片刻,田蜜蜜还是追出来,出于好心地阻止着:“不能驾车,你喝醉了!”
慕容琼蕤突然顿住脚步,乜斜着醉意的眸子情到深处难自拔的样子,一改心痛的容颜,向着田蜜蜜吼道:“谁要你管我,都是因为你这个狐狸精!”
知道是慕容琼蕤醉痛交加,田蜜蜜并没在意她瞬间的翻脸疯狗般向着她乱吠,而是给他约了代驾。
慕容琼蕤一脸的鄙夷:“田蜜蜜只要你从梁子乾的生活里消失,哼,我就会安全了!走!走啊!你给我离梁子乾远远的!”
“流氓!强盗!谁稀罕!”
田蜜蜜不屑地唾骂着梁子乾,再也不想理会她,转身便要走开。
“田蜜蜜——你给我站住!”
慕容琼蕤折回身趔趄着向田蜜蜜移步,一副斗气发狠的样子。
田蜜蜜停下脚步,扭转身看着她。
被走过来的慕容琼蕤狠狠地扯住了手腕,斥责着。
“田蜜蜜,我警告你!不准你骂梁子乾!他是世界上最……最干净的男人,你——吃不到葡萄就说是酸的,你——安的什么心啊!你要是有自知之明,赶紧出国,给我滚的远远的!想跟我抢男人?找死!”
说着,慕容琼蕤的双手竟掐起了田蜜蜜细软的手腕,她的手力竟是那么大,以致于疼得田蜜蜜吃不住劲,不得不把她给用力推开。
“疯女人!”
在田蜜蜜斥责之时,慕容琼蕤脚底没根,就一屁股蹲坐于地,可能是酒劲大发,双手箍着脑袋低声哭泣起来。
田蜜蜜本来没酒量,因为明天出国,心里感慨,这晚喝了足有一满杯的酒。虽然喝得不算太多,加之这刻被慕容琼蕤一折腾,头晕目眩起来,她赶紧立住脚跟做着长长的深呼吸。
片刻的调整,田蜜蜜便冷静了下来,扫到旁侧的代驾,径直走到慕容琼蕤身边,夺过她手腕上的包包翻出车钥匙,向着代驾吩咐着。
“把她送到梅园小区市长府,你代驾的可是市长千斤,千万别出差错,当心脑袋搬家!”
被田蜜蜜一唬,代驾吓得缩回手不敢接她递过去的钥匙。
“瞧你那点出息!他市长叫慕容虎,又不是真老虎,还能把你给吃了!去,把她弄到车里,赶紧送她回家!
慕容琼蕤哪里听代驾的,向他瞪着赤红的血眸,他便吓得退后了。
田蜜蜜上前扯着慕容琼蕤的一条胳膊,和代驾两个人硬是把慕容琼蕤塞进车子后座。
看着车子远去,田蜜蜜心里竟一时空寥难耐,泪水潸然。
突然想起刚才慕容琼蕤说过的一句话:他是世界上最……最干净的男人!
梁子乾,你不但戏弄了人家的女儿,还强夺了人家的公司,你是世界上最干净的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