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干……”
躺在床上的梁子乾哼哼唧唧着发出含糊不清地咕哝声,他抬手抓起前胸上的衬衫,用力绞着,一副被酒精燃烧得难耐的样子。
房内一片寂静,只有梁子乾粗重的呼吸和呻吟折磨着慕容琼蕤的听觉神经。
几分钟后,一直站在床尾的慕容琼蕤看着醉得不成人样的梁子乾,心头升腾起一股恨意和落寞。
不知不觉中,面颊已经淌满泪水。
慕容琼蕤联想起了上午婚礼现场的情境。
田蜜蜜给赶出国,没成想她妈妈李瑶琴却穿着晦气的悼唁服大闹婚礼。
好端端的一场婚礼,罩上了一层不吉利的阴影,虽然不迷信,却也不是什么好兆头!
一个市长千斤居然遭遇了这样的一场不体面不完美的婚礼,恐怕从古至今几千年的婚姻史上,没有哪一个女人的婚礼是在别人当葬礼报仇的情况下完成的。
这可是一个被众家媒体大加炒作的爆炸性新闻啊!
这样的特大新闻,哪家报纸电台都是炙手可热的头条!当然,就东明市的所有媒体,都不会擅自把它给传播出去,除非宣传部部长电台台长报社社长不在乎头上的乌纱帽,记者编辑不心疼他们手里的饭碗!
这个问题,慕容琼蕤自不必担心。作为市长千斤,有人会自觉善后的!
当然上不了报纸电视,也会堵截网站!
但是,却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谁能封杀上千万张东明市民的一张张大嘴呢!
全身似是扎满了毛刺,痛痒难耐,慕容琼蕤抬手抚摸着丝丝作怪的面颊,拧了一下,恨意从疼痛里升腾。
真真切切!
哼!梁子乾,你这是故意!你就是想把我慕容琼蕤冷在新婚姻之夜!
郝隽哲对我慕容那么忠心,都没能挡住你的酒兴,这样的小伎俩,也太小菜一碟了吧!
慕容琼蕤嘴角一扭,现出一抹嘲笑,一双怪异的眸子看着梁子乾。
梁子乾,你不就是想通过醉如烂泥不省人事来阻止和我慕容琼蕤圆房吗?
不圆房,你以为就可以找机会把我慕容琼蕤抛弃再和你的至爱田蜜蜜结合吗?
哼,你想得美!
有本事到法国找她去吧!
可惜,梁子乾,你今辈子也别想知道田蜜蜜为什么突然失踪得让你翻腾了整个东明市都找不到她的一丝头发!
既然我慕容决定了今生我是你的唯一,你就是我的唯一,你就别想再跟别的女人上床!
梁子乾,你别怪我不择手段,是被你给*的!
今天晚上你使了这么一招,梁子乾,好!很好!我会让你的如意算盘碎得连个珠子都找不到!
我慕容说到做到!
终于从怨愤里挣脱,慕容琼蕤抹了一把面颊上的泪痕,使劲抽搭了一下鼻子,斗志与心计瞬时从一双晶亮的眸子里飞窜。
只见她扭身去了小卫生间。
面颊被泪水浸染的一团糟地慕容琼蕤,模糊在墙壁上的镜子里,哪里还有幸福新娘的样子?
这可是自己梦幻了千次万次的新婚第一夜啊!
这一夜,自己绝不能放过!
眉目转动间,壁橱里的一瓶香水赫然进入眸子。那是一瓶青柠檬味的香水。
这本来是早就准备好了的,自己竟被他气得一时忘到了脑后?
“只有一种香味我不过敏,青柠檬!”
梁子乾第一次去慕容府时说过的话,慕容琼蕤一直记在心间,这刻又在她耳畔响起。
明明知道那是田蜜蜜独有的体香,明明知道梁子乾最迷恋这种体味,明明自己讨厌这种清淡得似有若无的香水味,她还是在准备新婚第一夜的用品时,最先备好了一瓶最高级的青柠檬香水。
哗哗的水声洗却面颊上所有的脂粉与香料,素淡着一张清雅的面庞,直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为止。
卸了妆的慕容琼蕤,没有了半点她想象里新娘子的样子,却还是对着自己欣慰地眨动了一下眸子。
伸手取过香水瓶,分别在耳垂和腋下轻轻喷洒。
这个洞房花烛的晚上,慕容琼蕤特意订制了这套价值不菲的新婚晚礼服。她是想穿给梁子乾一人欣赏的。只等他来把这套洞房花烛专用御衣,熏染着甜腻的目光慢慢脱下来。
这一刻,她已经苦苦等待了八年,他却只是一味着烂睡!
回到床边,拿了湿毛巾给梁子乾擦拭了面颊和双手,打开通风机,驱散了浓重的酒气,之后把青柠檬香水向着半空轻轻喷洒。
做好一切准备之后,慕容琼蕤终于静下来,立于宽大的软床旁侧怪异地看着梁子乾。
慕容琼蕤看着微闭着眸子的梁子乾,恍惚着,面颊突然臊得发烧,微妙的感觉电流般传遍全身。
眼前的男人已经完全属于自己,这刻的情敌田蜜蜜也已经越过大洋到了欧洲,她的青柠檬的体味也随之去了大洋彼岸,即便还残留在他的忘忆里,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出两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慕容琼蕤,梁子乾是你的唯一,你要把他牢牢地抓在手里!
这样想着,慕容琼蕤把润泽的手按在晚礼服的拉扣上,哧哧着拉开。
如果是心爱的人的那双温暖的大手,在她的后脖颈上捏着拉扣贴着她光洁的肌肤从上而下慢慢滑开,然后,他便情不自禁地把她裹进怀里……
可惜,新婚之夜,慕容琼蕤没能享受到爱人炽热的眸光包裹着自己的那份感受,她之前的诸多浪漫甜美的想象,都成了空想!也包括梁子乾看到她的妖媚的身材会不能自拔地把她按在身下……
无奈之下,慕容琼蕤勉强忍受着屈辱,用自己一双冰凉的手扯掉了周身的衣服,爬上宽大的软床,跪坐在梁子乾的身旁。
房间里燃着的红烛和楼顶柔和的低色温彩灯辉映,营造出朦胧的气氛。
被酒液灼得醉如烂泥的梁子乾,锁进慕容琼蕤失落和幽怨的眸子里,连空气都显得凝了冷霜。
浪漫的新婚之夜,却没有一丝与之相配的浪漫温馨的感觉。
慕容,你一定要对自己有信心,从这个晚上起,你就是梁家名正言顺的大少奶奶,眼前的这个男人只属于你一个人,你有一个市长老子作后台,没有人敢撼动你大少奶奶的位子!
慕容,这是一个只有两个人的世界,不要害臊,不要难为情,更不要等待,去圆你的梦啊!
体内顿时升腾起一股强大的力量,唆使着她,恿怂着她。
梁子乾的两只大脚,八字形伸在床尾。
慕容琼蕤的手抖动着伸过去,滞了一下又缩回来。
嘁!下贱!不要脸!
一股声音在心底里咕咕怪叫,阻止着慕容琼蕤。
从小到大,她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被人伺候着宠溺着,今晚作新娘子的她,不但享受不到一个男人的款待,却还要伺候这个男人,这还是她第一次伺候人呢!
嘿!嘿嘿!
喉咙里发出哑然的暗笑,冰雹般一粒粒砸过来。
原来低三下四的伺候人,像是被人踩在脚下的烂泥巴里,心里的感觉是如此得不舒服。可是,这晚的慕容琼蕤需要降低姿态,隐藏自尊,收缩人格!
咬着紫红的唇片,心下一横,一双白皙的玉手伸到鞋跟之下,捧在手心里向下一掰,一只鞋子便从梁子乾的脚上脱落下来。
似是一股臭味冲撞了嗅觉,慕容琼蕤一下子炯了鼻子,把头扭开,双手却还捧着那支白色皮鞋。
这双鞋子是她为梁子乾配白色西服特别订制的。
其实,梁子乾身上的每一件服饰,大到外套裤子,小到内裤袜子,都是慕容琼蕤精挑细选准备的国际大品牌。
这双鞋子当然也不例外!是第一天穿,应该不会有臭味的!再说梁子乾的嗅觉很敏感,对异味非常反感,他的脚定然不像某些邋遢的男人,发出一股怪异的臭味。
这样想着,慕容琼蕤嘴角竟是荡漾起一抹微笑。
她先是脱下一双大脚上的鞋子,接下来又脱掉袜子。
再后来就是俯下身子,一颗一颗解着梁子乾白衬衫的扣子。
随着扣子的松开,梁子乾胸部红亮的肌肤一团火般从衬衫的缝隙里钻出来。
啊!
忍不住小声惊呼,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梁子乾的肌肤,却被他的健美和没有半点瑕疵一下子给震撼。
借着朦胧迷幻的灯光,慕容琼蕤一双欣喜的眸子染在他优雅颀长的肢体上,纯净冷傲的非凡气质里仿佛蕴藏着深层的密码,难以让人破解。
慕容琼蕤痴然地看着,不经意间,心怦怦怦狂跳起来,面颊缭绕着红云。
正在慕容琼蕤忘情于梁子乾的绝世无双的美意之时,他神色微皱,似是深睡被梦境搅动。
“唔……”
仰面躺着的梁子乾,喷着浓浓的酒气颤动着唇角发出哑声低吟,可能是感触到有人在抚弄他,翻动了一下,侧起身子,手不自觉的摸索了两下,什么都没抓到,只好空握了拳头,咂了咂嘴。
慕容琼蕤以为他要醒来,吃了一骇,赶紧撤回手臂,禁不住扯过薄柔的床单,抚在身上,下意识着把自己遮掩起来。
只是一瞬,面颊腾得烽火四起,这才意识到一个高高在上的市长千斤,竟然不要脸的把自己剥得光光,再剥男人的衣服,这是多么可耻的行为!
一臊,似是受了寒流的袭击,猛的一个寒颤,全身那光洁滑润的肌肤里,竟然赫然钻出无数颗小米粒,慕容琼蕤的脑袋也嗡嗡炸响,恨不能一下子藏到床下。
呸!慕容,怎么这么下贱!你真不要脸!
极度矛盾着,痛苦着,慕容琼蕤还是忍不住再次抬眸偷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