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笑,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没听明白,子乾,他也来找过你?”
慕容琼蕤突然联想起梁子乾在急诊楼大门外徘徊的事,听话音,梁子乾一定找过刘菡笑。
他找刘菡笑有什么事?看他那着急的样子,不像是小事。
“哎呀,慕容,你还不知道啊?就在你给我打完电话,几分钟以后,梁子乾就给我打来电话,问印团长未婚妻的病情,就是那个歌手天命真女,听上去梁子乾可着急呢!你呢?为朋友的孩子做亲子鉴定,还亲自跑到医院来,两个人这不都在为朋友着想吗?”
“啊……噢……原来你是说天命真女生病的事啊,这事子乾打电话告诉过我,我知道!舞会时她就不舒服,她到底什么病?厉害不?住院了没?瞧子乾什么人呢,来看印团长的未婚妻,也不通知我一声,两个人一同来多好。”
慕容琼蕤装作很知情的样子,接着似是很关心地探问情况,她神情自然得竟让刘菡笑没看出一点破绽。 噢~~原来是田蜜蜜住院了,梁子乾是想看她,却又不敢近前,怪不得在急诊室的大门外犹豫徘徊呢,是这么回事啊!明白了!
哼哼!田蜜蜜,谁让你回来勾引梁子乾的?想跟我抢男人,门都没有!
我要让你见不到儿子,你就永远住在医院里吧!现在是人民医院,过不了几天,你就转到精神病院!
心里发着狠,面上却是平静得纹丝不露。
“住院了,已经转入高级病房!放心吧,印团长正不离左右陪着呢!哎?慕容,我越看,天命真女越像跳水淹死的田蜜蜜,太像了!简直像一个人一样!要不是田蜜蜜死了,我就真把天命真女和田蜜蜜当成一个人了,他们俩人长得可像了,就像的田蜜蜜投胎转世,你没看出来?”
刘菡笑煞有介事地说着,却见慕容琼蕤脸色越来越暗,瞬间几乎没了血色。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田蜜蜜跳水淹死了?”
一条突如其来的信息,把慕容琼蕤骇得瞪大眸子,她吃惊地晃动了一下身子差点跌倒,赶忙抬手按在门框上,一副前所未闻的怪样看着刘菡笑。
“哎呀,你还不知道啊?都三年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就不知道呢?就是你和梁子乾结婚的那天下午,田蜜蜜从觅渡桥上跳下去的,民警都把尸体给打捞上来了,我还以为你知道了呢,没人告诉你吗?东明市哪有不知道的?”
慕容琼蕤空吞了口水,暗自平息着自己的失态。
片刻后,她便渐渐恢复了常态,硬是挤出一丝不自然的笑。
“啧啧,那么年轻,真是可惜。”
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在嘀咕。
田蜜蜜你竟然假死,骗了所有的人!
狐狸精,你果然没有出国!
该死的,你骗了我!
我会让所有东明人知道你田蜜蜜是个什么货色! 慕容琼蕤随即转了视线,落眸刘菡笑的腹部轻轻拍了拍:“查了没有,男孩还是女孩啊?”
刘菡笑抿嘴笑得很含蓄,摇摇头。不知是她故意留下悬念,还是果真不知。
“好了,不聊了,我先去鉴定中心了。”
语落,慕容琼蕤便扭身匆匆离去。
刘菡笑看着她的背影,无端白了一眼,小声嘀咕着:“傲什么傲,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市长千斤又怎样,早晚被梁子乾给抛掉!活该!”
虽然葡萄那酸溜溜的味儿还含在刘菡笑的嘴里,而LV包包却在手里痒痒的,猫爪子般挠着她的心。
啪啪啪……
刘菡笑抬起手臂得意地在包包上拍了拍,便兴冲冲退回办公室,握着礼包的掌心已经出了汗,精致的真皮小挎包濡湿了一片。
只不过给鉴定中心打了一个电话,事就轻而易举地搞定,却得了这样大的好处,真是天上掉馋馅饼!
“宝贝,妈妈今天的运气真好!”
刘菡笑把手抚上突起的腹部,轻声低语着。
还在刘菡笑沉浸在几千元的名牌香包里的这刻,慕容琼蕤正神色慌张着向鉴定处奔去。
刚才刘菡笑的一番话,她再也无法平静,且更加坚定了亲子鉴定的决意。
梁子乾,别怪我心狠,都是被你给逼的!我要让你知道,我慕容琼蕤确实爱你,但是,我绝不可能爱屋及乌!你越是爱田蜜蜜,我就越是折磨她,我要让她今生永远见不到她的儿子,活着,生不如死!
我慕容琼蕤决不是一个没有痛痒的充气娃娃!
心里嘀咕着,脚步加快。
来到电梯旁边,一团人正在等待。
慕容琼蕤不顾人多,也不顾气味酸腐,便紧贴在了人群里。
挨着她的是一个中年女人,上身穿着一件浅蓝色的短袖护工工服,左胸上还贴着工牌,标有“护工”字样。
她沧桑的脸上却改变不了那极是好看的五官和白皙的皮肤。
这个女人要在年轻时,容貌可是倾国倾城。
慕容琼蕤从来都没被中年女人的五官吸引过眼珠,而身边的这个女人让她禁不住多看了一眼。
看到她扫过来的眸光,中年女人的眸子立时抽动了一下,嘴角荡漾出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意,像是认识慕容琼蕤。
慕容琼蕤却不认识她,那长相却又似曾相识,搜寻了整个记忆仓库,也没能记起她究竟是谁。
因为自己今天要做的事很是秘密,不便跟人攀谈。再说即使中年女人长相出众,可她不过是医院的一名护工,两人地位悬殊天壤之别,慕容琼蕤才不理睬这类人呢,她便把头扭向旁侧。
中年女人硬是扭转脖子贴过头来悄悄凑到她面前搭讪。
“你是不是慕容姑娘啊?”
她说话的声音很低,似是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又似是有什么话要说。
慕容琼蕤终是没能躲开!
还姑娘呢,哪有这样称呼的?真是老土!
嗯?她怎么知道我是谁?
狐疑着,压低声音厉声道:“我不认识你。”
慕容琼蕤冷冷地回绝了她。
中年女人并没有因为慕容琼蕤不屑的态度而气恼,还是随和地保持着一副长者的大度,很是温和地看着她。
“你有小宝宝了吧?男孩还是女孩啊?”
听中年女人这样一问,慕容琼蕤吓得骤然一抖双肩,心怦怦怦猛烈地狂跳起来。
啊?她……她……难道她看到我抱着昂昂了?不可能啊,她在人民医院干护工,我是带着昂昂去私立医院采的血样,把昂昂包得严严实实的,都看不出怀里抱着的是一个孩子,没人在意的。
又不认识,她怎么会这样问?
噢,一定是她在猜测我有没有生孩子。
讨厌!你管我生没生孩子,你管我男孩女孩!
在大脑高速运转的瞬间,慕容琼蕤排除了自己偷走昂昂被人怀疑之事,怕被她看透自己不稳定的心态,慕容琼蕤悄悄吞咽了因惊吓而奔涌出的口水,扭转身子背对着她不再理会中年女人的问话。
但是,中年女人这样的问题,不但戳痛了慕容琼蕤一直都无法愈合的伤疤,还在她敏感的神经上重重地敲打了一下。
心,再也不能平复!
该死的上帝,你为什么这么残酷,非让我慕容琼蕤做不成一个真正的女人!
一双怨天尤人的冷眸眼瞅着电梯一层层下落,随着电梯丁当一声,门徐徐打开。
门开了,电梯里满满的,等里面的人挤出来,慕容琼蕤便混在人堆里往电梯内挤。
“妈——”
不知是谁从背后高声喊着,中年女人猛然折过身,一眼看到站在人群外围的一个身影,立马惊出一脸的乍笑,挣着身子往人群外面挤。
慕容琼蕤也听到了喊声,她来不及回望,急着一头扎进电梯。就在她转身之时,视线穿过人缝,却看到中年女人和刚才喊妈的男孩搂抱在一起,可巧,男孩正对着电梯门,从慕容琼蕤的这一角度,正好看清他的脸。
啊,是他!
只一眼,慕容琼蕤就认出了喊妈的男孩,那颗稍微稳定的心,一下给揪了起来。
好险呢!
怕被他认出来,慕容琼蕤赶紧转身,背对着那对正在亲昵着的母子。
电梯满员,门徐徐关上。
虽然那对母子关在了慕容琼蕤的视线之外,她却是一时无法平静。
喊妈的男孩是华烁。
他是梁子坤的哥们,慕容琼蕤认识他是在自己的婚礼上。
虽然只和他见过一次面,可就是那一面,她就觉得华烁的长相和梁子乾有很多相似之处。
见过一面,她便再也忘不掉。
他该不会看到我吧?
慕容琼蕤并不怕华烁,可是,她知道华烁和田蜜蜜的关系,他到医院来肯定是看田蜜蜜的。
万一被他发现,一旦和田蜜蜜聊起来说出她到医院来,那就糟了!
由华烁就不难推断那个中年女人了,她是华烁的妈妈温碧箫。
慕容琼蕤确实没见过温碧箫,所以记忆里没半点印象。
啊?坏了坏了!
慕容琼蕤突然又惊慌起来。
从那个女人的神色来看,一定是认识慕容琼蕤,知道她是梁子乾的老婆。
天呢!万一她告诉华烁看到了我,万一……
心里藏着鬼的人,总是要疑神疑鬼,草木皆兵的。
忐忑着,慕容琼蕤又似是想起什么。
温碧箫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她,似是和她有什么亲戚关联,还关心地问她有没有孩子。
华烁的妈妈竟然是一个小小的医院护工!我慕容家可没她这等低贱的亲戚!
惊悸之余,慕容琼蕤掠过一抹庆幸的神色。
好险呢!幸亏自己早有准备,没把昂昂带来。要是带着昂昂来医院,被她误会不说,秘密说不定哪天就会给透露。
自己做事竟是如此的慎密,慕容琼蕤便更加自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