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8、只想从一而终
顾念九瞧她这样，不由得乐了，嘿，还真是没想到啊，这凤九娘居然还有小女人的一面，难得呀难得。
凤九娘见她笑话自己，又有些着恼。
顾念九是个极有分寸的人，自然知道自己不能笑得太过了，否则可就真要把凤九娘这小蹄子给惹火了。
她敛了笑容，对凤九娘道，“九娘，我那么做只是出于本能，即便当时在我身边的是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我也同样会先救他。”
凤九娘一愣，心中有些小小的不是滋味，但在那阵酸酸的滋味过去之后，她又对顾念九敬佩不已。正是这种对谁都一样的态度，让她看到了顾念九与从不同的一面，这个女人，其实心肠比这里所有人都好。
“顾念九，你是我见过的最有良心的女人。”她由衷地说。
顾念九失笑，问她，“怎么又觉得我是最有良心的女人了？我记得某个人在不久之前指着我的鼻梁尖骂我是个不知捡点的坏女人来着。”
“呃……那个……那是因为我不了解你，而你，又故意说那些话让我误会！”凤九娘跳脚，死不承认道，“更何况，明明就是你自己告诉我，你招惹了很多男人的！”
“好好好，算我的错，行了吧？可是，你为什么还在这里，不是应该追随你的千秋哥哥一起走的吗？”
“哼！我才不跟他一起走！他就是一个疯子，口口声声说在乎我，为我好，可一转眼又要杀了我！如果他真的在乎我，就绝对不会不顾我的死活！”
顾念九提醒道，“九娘，他既然能复活你一次，就一定还能复活你第二次、第三次，他要做的只是重新给你塑造一具肉身而已。”
“可我不愿意！我只想要我自己选择的身体，一步步成长，慢慢成熟。”
“只怕，楼千秋不会想看到你慢慢成长的过程，他想看到的，是你一步登天，终有一天成为他呼风唤雨的利器。你知道他为什么非要夺取我这具肉身吗？就因为这具肉身经脉特殊，汇集天地灵气于一身，修练任何新的法力都能迅速大成，只要智商够用，就一定能够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达到楼千秋想要的高度！”
顾念九不咸不淡地打断凤九娘的话，说道。
凤九娘呆住了，从来也没有往这方面想过。慕白对她好，她认为那是因为慕白是她的师兄，应该关心爱护她；楼千秋对她好，她认为那是因为楼千秋历来就是他们凤族的护法，有义务把所有好的一切都给她。
可是，顾念九现在却告诉她，楼千秋是另有所图！她实在是难以接受！
然而，就算她再难以接受，楼千秋对她好的背后另有所图却是个不争的事实！如果楼千秋对她是真心爱护，就不会对她痛下杀手！
难道楼千秋就不知道，千年前的那次死亡，已经令她莫齿难忘了吗？
他身为凤族的护法，应该比谁都知道，身体的死亡对于一个活生生的人来说是件多么痛苦的事。
而他，却在明知会给她带来痛苦的情况下，仍然选择杀了她……
凤九娘脑中思绪纷乱，想到纠结处，整个人抱着脑袋，痛苦的蹲在了地上。
“多么痛的领悟啊，对吧？”顾念九在她背后轻轻拍抚着她，低声叹道。
凤九娘突然一把抱住顾念九，哭得唏哩哗啦。
顾念九安慰道，“好了～别伤心了，这女人的一生呐，总会遇上几个人渣，没经历过几个人渣，你的王子又怎么会披荆斩棘地来找你，乖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凤九娘哭了许久，后来可能是觉得自己也曾经是高高在上的凤主，更比顾念九大上了一千多岁，像现在这样像个小姑娘似的巴在人家身上蹭鼻涕的事……实在是有那么点丢脸。
于是，反应过来的凤九娘吸了吸鼻子，杀了顾念九一眼，警告道，“喂！姓顾的！不许将我哭了这件事说出去！如果别人知道了我这么丢脸的哭过，会笑话死我的！”
顾念九失笑，顿时觉得这凤九娘还真是个小姑娘，难怪楼千秋他们那么大的手笔都没能将她辅佐成最强大的霸主。哎，看来，她还真不是称王称霸的材料啊。
“放心吧，这种小事，我没有兴趣到处乱说。”她看着凤九娘，无比认真的说。
凤九娘小鼻子一哼，说道，“算你识相！”
顾念九笑笑，不与她一般计较，拉着她说，“走吧，跟我回生息树林，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顾念九如此严肃的表情是凤九娘从未见过的，难得的并没有再和顾念九作对，任由顾念九拉着带回了生息树林。
回到生息树林后，顾念九设了结界，才对凤九娘说，“九娘，我现在说的这件事对于你而言，可能会是个晴天霹雳。你，做好准备了吗？”
凤九娘有点懵，顾念九这么一本正经地说话，她真的很不习惯，可是冥冥之中她又知道，顾念九接下来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与她有着莫大的关系。
她冲顾念九点了点头。
顾念九才继续开口道，“楼千秋和慕白之间，有一个关于你的约定。”
果然，此话立即引起了凤九娘的关注，眼神好奇地看着顾念九，急急问道，“嗯？我？他们约定了什么？”
顾念九看着凤九娘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他们约定好，等你将来成为强者了，要一起分享你。”
凤九娘登时惊住，眼睛睁得溜圆，脸上全是不敢相信的表情。
她张着嘴，以往利索的嘴结巴着，“怎么会……你一定是在骗我……慕白师兄……千秋哥哥……他们都是我最在意的亲人呐……”
“九娘，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但是，这件事情是慕白亲口对我说的，你就算再怎么不愿意相信，那也是事实。”顾念九捏着她的肩膀，斩钉截铁道。
“什么？是慕白师兄亲口对你说的！”凤九娘眼中的惊愕更盛。
顾念九说，“是啊，正因为是慕白说的，所以我才会这么郑重其事地告诉你。”
“不！不！不！你骗我！我不相信！”凤九娘疯狂摇头，捂住耳朵拒绝再听顾念九的话。
顾念九知道她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微一抿嘴，说道，“你是不是一定要慕白亲口对你说，你才会死心？好啊，我这就把慕白叫出来，让他亲口告诉你，看看他到底怎么说！”
意念空间里的君灵澈接收到顾念九信号，带着慕白现身出来，对凤九娘说道，“凤九娘，你看清楚了，这个人便是你那慕白师兄。我和九儿发现他的时候，他正被人遗弃在一堆乱石之中，意识也处于一种未知力量的控制之下。”
顾念九将君灵澈的话头接过去，道，“对，慕白的确是被某个神秘的力量控制着，而我，恰巧有幸见识过那种神秘力量，并且，我们家阿澈也曾经被那种力量控制过。”
凤九娘早已被突然出现的慕白弄得心神俱乱，问，“什么神秘力量？”
“凤族禁术！”
“凤族禁术？不可能！凤族禁术只有千秋哥哥修习，全天下除了千秋哥哥，再没有其他人能施展凤族禁术了！慕白师兄和千秋哥哥系出同门，千秋哥哥没有理由伤害慕白师兄才对啊！”
“没有理由吗？九娘你有没有想过，楼千秋连你都要杀，区区一个慕白而已，他会放在眼里吗？更何况，慕白还对你情根深种，对于楼千秋来说，慕白的存在就是一顶绿云罩顶的帽子，横竖都是根刺。你说，他还有什么理由不往死里折磨慕白呢？”
顾念九的分析令凤九娘哑口无言，不由得又回想起自打自己复活以来，楼千秋对慕白所做的每一件事。那些事中，没有一件事不是在打慕白的脸，甚至大有要将慕白在自己心中的美好形象破坏殆尽的态势。
只是，不知道后来他为什么又停止了那种行为。
顾念九见凤九娘在沉思，又继续道，“其实你心里早就有底了，只不过没有亲眼目睹，你自己心里那个坎你始终过不去。这样吧，就让慕白亲口向你讲述所有的一切吧。”
顾念九言罢，便依着先前的方法，命令慕白将前情旧事统统说了一遍。
当然，关于楼千秋接下来的打算，顾念九是不会让凤九娘知道的。毕竟凤九娘这女人太过直肠子了，一张嘴就跟机关枪似的，关也关不住，万一以后出了变故，会坏大事的！
凤九娘听罢慕白的口述，整个人连着后退了好几步，终于不得不接受了现实。
她痛心地指着慕白，“慕白师兄，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把你们当成最亲的人，你们却把我当成一件物品，争来抢去……如果仅仅只是争来抢去也就罢了，你们还企图共同分享我！我是个活生生的人呐，不是没有思想的充气娃娃！你们这么做的时候，难道就从来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然而，慕白却是沉默以对。
最后，还是顾念九轻轻地握住了凤九娘的手，劝道，“九娘，不要为那种人渣生气了，你现在就算气出血来，他也不一定知道你的感受。他现在可还被楼千秋的禁术控制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