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清铭一直没有说话，忽然叹了一口气，“阿谢，我控制不住自己。”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控制不住想要打破脑袋里他们在一起的模样，在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可恨，“她可以……和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在一起，只有赫连炎啸不可以不是吗？”
“她想和谁在一起，是她的自由。”
……
荣谢带着羽清铭回到北郡王府的时候，见陈瑶珊正在一边逗弄着孩子，这个孩子虽然是早产的孩子，可是身子也不算很差，闹起来也是很折腾的。“看看孩子吧！”今日，他心情不好，说不定看看孩子就好了。
羽清铭站在十几步远的地方，看着那个襁褓中的婴儿，脸上的表情微微变了。“送她和越诗音去青州。”
“表哥，你说什么？”越诗音一身华丽的衣衫，正准备出来迎接他的时候，听到了他开口说这样的一句话，“你要把我和孩子送到青州去？”她冲过来，一把拉着羽清铭的手，“为什么？又是因为佟伊歌，你见了她就这样吗？不要我，也不要孩子了吗？”
他一把甩开她的手，冷冷的看着她，“那好，我要孩子。把孩子留在羽府，你……去青州。”
“羽清铭。”越诗音大叫一声，“你要这个孩子没有母亲吗？你要让她和你一样吗？”
“怎么会？”他笑了一下。
越诗音看着这样笑着的羽清铭，只觉得他要开口说的话，并不是她想要听到的话，可是羽清铭还是一字一句的开口说道：“我自然会娶一个配得上羽家门楣的女人。而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你。”
她脸色忽然惨白，后退一步，不敢相信的看着羽清铭。
荣谢也是皱着眉头看着他。
陈瑶珊抱着怀里的孩子，瞪大着眼睛看着羽清铭，怀里的孩子突然哇哇哭了出来，她心思微微一动，哄着孩子。
羽清铭冷眼看着那个哭泣的孩子，转过身朝着自己的屋子里走去，后面的越诗音才慢慢的回过神，一把拉着他，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
羽清铭也很想这么问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对他，若不是她……若不是她……“阿音，我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我不是一个狠心的人，但是……”他靠在她的耳边小声的说道，“你也应该知道，我也从来都不是一个心善的人。”
这一刻，越诗音彻底的察觉到羽清铭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息，她呆愣在原地，等羽清铭到了屋子里面，还没有回过神来。
……
“他怎么可以这样？”陈瑶珊拉着佟伊歌开口说道。
佟伊歌吃着碗里的粥，一大早陈瑶珊就跑过来对着她哇哇的说了一大堆昨天羽清铭回到北郡王府后的事情。她面色平淡，听完后，淡淡的说道：“哦！”
皱着眉，看着她，“就这样，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她抬头看了看，脸色已经很差的赫连炎啸，笑道：“你让我说什么？”
可是……陈瑶珊看了一眼赫连炎啸，忍住自己要说的话，羽清铭那么做，明明就是因为佟伊歌和赫连炎啸好吗？她如今怎么就能做到这么熟视无睹，“你真的不管羽清铭了吗？”
“瑶珊。”她一本正经的望着她，“当初我和羽清铭在一起的时候你问我是不是真心放下了赫连炎啸，现在我和赫连炎啸在一起的时候，你又问我是不是真心的放下了羽清铭。”她转过头看着站在一旁的男子，“当初我是真心，如今我也是真心。”
“可是……”陈瑶珊，皱着眉头，“他……他现在这样一幅模样，羽清铭和越诗音又是那样一幅情景，只要你们愿意，没有人能阻止你们的。”赫连炎啸现在这幅模样，他定是没有能力阻止佟伊歌的，再者羽清铭对越诗音也是狠下心了。
“他们都不会阻止我们。”她顺着她的话说，“可是，如今我和他选择了不一样的路。”在那个他们要成亲的雪夜，他们就选择了不同的道路，在那个他跪下求她救孩子的时候，就把他们曾经的情谊给摧毁的一点儿不剩。明明他们之间是不需要下跪的，明明他们之间……想到这里，佟伊歌觉得心中有一丝丝的沉重，叹了一口气道，“瑶珊，感情的事，从来都不能勉强。”
“那他不是勉强你的吗？”指着赫连炎啸。
赫连炎啸侧身对着她们，佟伊歌看不见他的表情，他看起来似乎还是面无表情一般。只是……她不愿意从别人的嘴里听到这样类似指控他的话语。“瑶珊，不爱一个人，你会替他生孩子吗？不爱他……”她笑了一下，似是恍然大悟，又似是解脱一般的说道，“我爱他，而他……也从来没有勉强过我。”她爱赫连炎啸，即使他们之间走了这么多的弯路，可是最后最终他们还是走到了一起，走到了一个世界。同一条路上。她不想再走弯路了。“我想和他好好的走下去。”
赫连炎啸原本是在听到陈瑶珊说着勉强的时候，脸色微微一变，可是现在他听到了什么……他听到了他以为这一生再也听不到的话，她爱他。他似是不能控制面部的表情一般，微微转过身背对着她们，在她们看不见的地方，瞳孔微微的放大。她不是可怜，不是心软，而是爱他……真正的爱他。时隔这么久，他又从她的嘴里，听到了这个字，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这么的不真实。
她说的动容，陈瑶珊听得也有一些心动，“如果这一次他又是骗你的了，如果他又是有所图的呢？”伊歌应该最受不了的就是欺骗。
“若他骗我，若他有所图……”想到这里，佟伊歌转过身，认真的审视着那个男人的背影，过了片刻才开口道：“他骗我，我不怕。他有所图，我能给他的，我尽量给他。”她从前以为爱是平等的事情，两个必须要付出的同样多，才算是爱，若是一个人付出的多，一个人付出的少，那就不是爱。可是如今……她并不是这么想的，爱一个人，并不是和他在一起，也不是要得到他，而是即使他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你也希望他能过的好，快乐，幸福。
陈瑶珊不敢相信的看着佟伊歌，“你就这么爱他？”
“嗯。”
说这话，她竟觉得一丝丝的不好意思都没有，“我爱他。”她又重复了一遍。
……
夜间，赫连炎啸侧着身子看着已经熟睡的佟伊歌，她面庞甚是温和，带着一种恬静的温柔。白日里，她说，她爱他。他低下头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我爱你。”这话他曾经已经自己不会再说了，可是如今再出口却觉得是这么的容易，对象是她，便觉得这话是如此的动听。
疾风原本是要跟着赫连炎绝的，只是他自己擅自做主留下来了，时刻的跟在赫连炎啸的身边。
“牢中的宋越灵要见王妃。”疾风看着佟伊歌，说道。
见她？她并不是很想见到那个女人，对她而言，宋越灵算是她在这个世界最不想见到的一个女人，眉头微微一皱，道：“她有说是什么事情吗？”
摇头，“只是她态度很坚决。”又看了一眼赫连炎啸，“说若是你不见她，她就会把王爷的事情说出去。”
赫连炎啸的事情？什么事儿？“我去看看。”她朝着外面走，赫连炎啸毫无疑问的也是跟着的。转过身对着他道，“你好好的待在这里，不准出去知道吗？”用对着小孩子说话的口吻对他说话。
面无表情的赫连炎啸自然是要跟着她的，即使如今他听得懂她说的话，想到那个要见的人是宋越灵她就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去见那个女人。
“不准去。”她指着他，“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去见见的你的旧情人。”
听到这话的赫连炎啸果然停住了脚步，他眼中闪现出一道光亮，又瞬间消失了。
看到听了这话的赫连炎啸真的停住了脚步，佟伊歌的脸色微微一变，也转过身，直直的盯着他，道：“你难道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记得宋越灵？”她仔细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果然又因为她说出的这个名字，脸色又是一变。“果然如此。”
她的脸色渐渐变了，赫连炎啸原本也只当她是在开玩笑，可是后来一看，才发现她眼中是实实在在的有着一些怒火。“……”张开嘴，却是无声的。
“很好。”她点点头，说的冷漠，“跟着我这么长时间，让你张开嘴比登天还难，现在听到了她的名字就开口了，下次再说她怎么怎么遭罪了，你是不是要开口说话了。”
瞬间，赫连炎啸的脸色变回到面无表情。
“看到没，疾风，还不把你家主子，给带到地牢去看看他的旧情人是怎么受罪的。”说完这话，她就从赫连炎啸身边走过去，“估计，人家想见的也不是我。刚好，让他们两个人，叙叙旧，聊聊天……。”冷哼一声，“我早就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