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扫过,姬妾立马起身离开。佟伊歌被众人抱到赫连焱啸的马车内。赫连焱啸的马车比别的马车宽敞豪华的多,佟伊歌脸色苍白,他一把接过佟伊歌,被她没有一丝温度的躯体惊到了,她的身体一直都是暖的,“还不快把诺扬给带过来。”大声呼喝。小心翼翼的抱着她放在毛毯上。
底下的人早就乱成一团。诺扬慢慢悠悠的过来,一掀帘子就看到赫连焱啸使劲儿的拍着那据说掉落水中的九夫人的脸。“哎!王爷!”立马上前,制止住他的手,“我来就好,我来就好。”这么拍下去,没事也变有事。探脉,“这初春的水自然冰的厉害,九夫人这身体怕是受寒严重,而且……”尴尬的看了看一脸不爽的赫连焱啸,“她原本就有风寒在身,王爷本就是冰寒之体,所以、”夜夜同床而眠,这个九夫人的身体自然是好的更慢了。
低头不语,死死看着诺扬,诺扬清楚听到那不爽的一人,咔嚓咔嚓额的咬牙的声音,他害怕的往旁边一退,这怒火不会波及到他吧!一挥袖,转身准备下马车,是,他自己什么的身体,怎样的冰冷他不是不知道,可是这个女人总是自己主动的靠过来。他自己都觉得冰冷的躯体,何况她这样一个正常的躯体了。刚要离开马车,一只比他更冰冷的柔软握着他的。他回头看着已经微微睁开眼睛的佟伊歌,“你醒了。”
“恩。”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看向诺扬,“有参片吗?”
诺扬从随身的药箱里拿出一块参片,佟伊歌接过含在嘴里,片刻之后才又睁开眼睛,看看诺扬,又看看赫连焱啸,说:“你别听他瞎说。”他坐在离她最远的地方。虽然昏迷但隐隐约约还是听得见那些对话的。
“我瞎说!”诺扬秀气的眉毛轻微皱了起来,“九夫人,我是大夫,我……”
打断他的话,“你是大夫?”看他点头,她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很不巧,同行。”
蓦地睁大眼睛,“你也是大夫?”那语气,那神情、佟伊歌不再看他,而是把眼眸放到另一个男人的身上,“王爷,我没事。”
他把头转到一边,不再看她。
“若不是已经习惯了王爷的寒冷之体,恐怕这初春的冰寒之水早就夺了我的命。所以不是王爷害我,是王爷救我。”
赫连焱啸眼眸泛红,那是极其忍耐的表现,他要生气了。佟伊歌第一想法是这样,第一反应就是安抚。刚想开口,就看到赫连焱啸的俊脸放大在眼前,他隔她只有几厘米远,“佟伊歌,你太自以为是了吧!本王救你!哼!”他语气冰冷带霜,俊颜冷到极致。“你可知本王派了杀手杀你,就要在这路上杀你,这样你也还说本王救你?”他就是被她激怒了,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用这样一副轻松的语气说出就让他平息任何怒火的话语。她凭什么有这样的能力,有这样的资格?
佟伊歌只是呆愣一瞬,“你要杀我,我又不是第一次知道。”在他们见面第一次,他就用剑抵着她的脖子,要杀她,一夜夫妻第二天的早上,他就命疾风让她准备后事。
“那你……”大喊一声,还对我这么好?这大喊的声音,让他的理智恢复,他低头盯着面前的女子,她的眼睛里一如既往的淡漠,就跟第一次他们见面的时候一样。“任何人你都会说出这样话,任何人你都会这样做是不是?”
略想一下,“是。”
“是,好一个是!”他竟然面如春风,笑的倾国倾城。松开钳制她的手,对诺扬说,“好好照顾九夫人。带她下去。”
诺扬略一点头。扶着佟伊歌缓慢的移下马车,刚走不远,就听到马车内传来东西倾倒破裂的声音。诺扬面色复杂的看了佟伊歌一眼。她神色正常,眼眸清亮。
留下一些药材,吩咐月雀好好照顾佟伊歌以后就下来马车。马车已经开始行进。他夺过一个侍卫牵着的马匹,朝一方奔去。对着在前面的疾风使了一个眼色。疾风对马车中的赫连焱啸轻声说了几句也策马过来。
他们骑马队伍的前方,确定赫连焱啸的耳力听不到的时候才停下来。“你确定王爷让你派人杀那个什么九夫人?”
疾风扫了他一眼,“你就是要说这个吗?”
诺扬面色严肃,疾风说过这九夫人只是什么在一个农家小院里面的小姑娘,但身份奇特,王爷杀她是正常之举。但是、“你不觉得王爷不太像这样吗?”那副紧张的神情怎么看都不像是要杀她啊!
疾风面色难得出现不一样的神情,“所以我要你支走王爷。”王爷不是一个轻易改变举措的人,但是为了那个佟伊歌违反太多王爷的禁令。这次王爷让他派人杀她,可刚刚看王爷那样子,才故意让诺扬支开王爷。
“还、、动不动手?要不用我的方法?”
动不动手?他也不确定。难保他动手以后王爷不会拿他开刀。“等她好了再说吧!”
诺扬睁大眼睛看着又回到赫连焱啸身边的疾风,本就是要杀的人,还等她好了再说。这佟伊歌、、有意思!
“九夫人,九夫人……”月雀摇晃着佟伊歌,她本来以为这九夫人身体好了,哪知道她身体上的温度越来越高,在这样的晚上摸上去居然还有灼人的热度。
“来人,去请诺扬医师。”那些侍卫哪敢怠慢佟伊歌,王爷对她的态度看似不在意,可早上那神情就知道绝对是狠角色。
他们在一处宽敞的地方露营扎帐,诺扬神色不满的走了过来,这佟伊歌只是受寒而已,哪有他们说的那么严重。他一看到佟伊歌的面色时,就把刚刚这想法抛到了脑后。她很严重,已经烧得糊涂的开始胡言乱语了。“准备凉水,棉被。把药熬好送来!”立马下达命令。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再这样烧下去非烧坏脑子不可。
伸手探了探她的脉象,这脉象不仅仅是高烧那么简单!又掀开她的胳膊,果然胳膊上有着青色的斑点。他浑身一震,竟觉得寒意*人。是王爷!
“妈妈,妈妈……”床上的人紧皱眉头,喃喃低语的不知道再说什么。
既然是王爷下得手,他自然是不能救得,也救不了。白天他和疾风还在想要不要动手,晚上就被人动手了。“去唤王爷来,就说九夫人不行了。”
啊!一帐篷的人都被这句话给惊到了。
“还不去。”床上的人这时连低喃都已经越来越小甚至没有了。
他刚刚洗净手,帐篷的帘子就被人大力的掀开,“这到底怎么回事?”
进来的是只穿着中衣的赫连焱啸,他发丝微乱,一看就是已经就寝了、诺扬挥手让帐内所有的人都出去。才恭敬的对赫连焱啸说:“王爷,她活不过今晚的。”
一脚踹过去,诺扬被踹翻在地,一口闷血吐了出来,“你给本王说什么,只是落水,就说活不过今晚。”她脸色比白日更加的惨白,活不过今晚?什么意思?他站的离她很远。没有走进。
诺扬忍住胸腔的疼痛,走到床边掀开佟伊歌的胳膊,那青色的斑点已经变成了紫色的了。赫连焱啸一看那胳膊,杀气立显,“你敢给她下毒?”
诺扬讶异,“臣并没有,本以为是王爷。”这世上有着这种毒药的人也就只有两个人,一个研发这种毒的他,一个则是赫连焱啸,“我是想过下毒,但绝对没有下手。”
伸手掐着诺扬的脖子,“是你说这药只有你有,除了你和本王这世上、”还有一人,是她!至于她,我有办法。她是这么说的,看来她是下手了。居然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动他的人。“此药可有解?”
捂着泛着疼痛的胸口,摇摇头,“没有。”是有的,但是现在药材不齐。时间也紧迫,“王爷,其实这也是一件好事,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安插进来的人给找出来。”
赫连焱啸眼中只看的见那苍白的脸色,哪里还听得见诺扬的话,走到床边,低头审视着她。她就要、死了。这个认知刚刚达到自己的大脑,他那压抑多时的烦闷就更加浓重。好似连呼吸都不正常起来。这毒诺扬救不了,那怕普天之下就没有人能救得了了。本就是自己要她死的,自己下不去手,现在别人替他下手,他不是应该开心吗?为什么他就是只觉得颤抖还有恐惧,他为什么恐惧?
“王爷。”疾风在一边沉默了很久,“这药还要折磨佟姑娘许久,还是、”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这佟伊歌他不讨厌,既然她总是要死的,还不如让她痛快的走,最起码少一点儿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