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七夜,若璃自从服药之后就没有张开眼过,梦轻狂和千月一直守在旁边。
“如果若璃不再是若璃,你还会喜欢若璃吗?”梦轻狂问道。
“若璃就是若璃,无论她怎么变,依旧是若璃。”千月握着若璃的手,脸上的柔和的微笑,就像温柔的月光软化在了面颊上,千月哼起不知名的小调,轻轻柔柔,如流水般静静流淌。
昏黄的天空升起一轮皎洁的明月,探出树梢,月光透过交错的树枝,将地面照得斑驳陆离,孩子们在月光下嬉戏,月亮的清辉中点缀着欢乐的笑容,就在这迷离的月色中享受惬意的人生。
昏睡中的若璃身体渐渐有些变化,稚嫩的脸庞变得成熟,胸口鼓了出来,撑开原来的衣服,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里面的风光,腰越来越细,不赢一握,白皙的双腿愈发地修长,原来穿着的小红裙子只能盖掉大腿一半,手不安地张合着,想要握住什么,肉嘟嘟的小手也在长大,手指纤细修长,犹如葱玉,脚蜷缩着,指甲很漂亮,像十个精致的贝壳静静地匍匐在脚趾上。
双眼睁开,眼眸中的红色渐渐褪去,若璃坐起,皱着眉扯了扯绑在身上的衣服,“嘶啦”一下,就将衣服扯了开去,手一转,抛在身后,她就这么全身赤裸着站起来,毫不在意周围还有其他人。
若璃张开嘴,吐出一股寒气,空气中飘散的水汽凝结成细碎的冰块,“悉悉索索”地掉落下来,“原来,又过了这么久了……”若璃抬起头,眼眸里是历经世事的沧桑。
“若璃?”千月走近若璃,手里拿着一件女式长裙,鲜艳的红色,若璃最喜欢的颜色。
若璃抬眼,只一眼就让千月愣在了原地,这不是若璃,若璃的眼神不会这么冰冷,不会这么无情。
若璃低头看了看自己裸露在空气中的身体,手指一点,一件毛裘裹上身子,手爱惜地抚过毛裘:“这身皮也是好久没用到了呢。”
“你是若璃吗?”千月问道。
若璃再次看向千月,修长的手指勾上千月的下巴,“长着一副好皮囊,我想想,嗯……你叫千月是吗?曾经,我好想很喜欢你呢……”
“请告诉我,你是若璃吗?”千月再一次问道。
“若璃?这个名字有点耳熟,谁起的名字……想不起来了。我有过好多名字呢,香轩,孟揆,寒窑,秦雪,觅钏……若璃大概也是其中一个吧,嗯,现在不知道叫什么,既然你问我是不是若璃,那么我干脆还是叫若璃好了……”若璃凑在千月耳边说道,她深吸一口气,面带陶醉之色,“你身上的味道,我很喜欢,让人很……安……心……”说着,若璃就伏在千月身上睡着了,浅浅地呼吸着,面带笑容……
千月不知所措,这样的若璃让她觉得陌生,但是这陌生之间又带着一点熟悉,他不知道该怎么和现在的若璃相处,他已经习惯了那个会拉着他的手喊“千月哥哥”的红衣女孩,这是他熟悉的若璃,而不是现在这个丰满妖娆穿着毛裘的若璃,他不知道该怎么和现在的若璃相处。
“你就当若璃长大了吧,”梦轻狂见若璃并没有做出发狂的事情松了口气,“反正若璃早晚都会长大的,现在只是提前了而已。”
千月揽着若璃的腰,让若璃不会倒下去,“习惯不了,这样的变化……”
梦轻狂掀了掀肩膀上面的头发,“你看,你是习惯不了,并不是接受不了,现在不习惯,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现在的若璃需要你,她刚刚觉醒,前世今生的记忆会很混乱,上千百万年的记忆会一下子涌现,现在她只记得你,觉得呆在你身边很安心,这是若璃的一份记忆,这样的感觉让她会依赖你,难道你要在她这么需要你的时候抛弃她吗?”梦轻狂问道,“你不是说过‘若璃就是若璃,无论她怎么变,她依旧是若璃’吗?难道刚刚说过的话你就忘记了吗?要是觉醒的若璃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而是没有理智的妖兽,她凶恶残忍,嗜血,喜爱杀戮,这样的若璃你会接受吗?”
千月摇摇头,“我不会抛弃若璃,我只是,我只是有一点点不习惯,我想,要一点时间……”千月撩起若璃的长发,顺着长发抚到发梢,宽大的手掌按在若璃背上,将若璃紧紧拥入怀中,“我只是,需要一点点时间……”
又到了魔神花盛开的季节,梦轻狂记得这在下三界是魔界的界花,只要有一朵就要当宝贝一样供养起来,但是在中三界,魔神花就像野花一样,一到这个季节,漫山遍野都是鲜红的魔神花,狭长的花瓣微微卷曲,笔直的枝干挺立风中,娇艳的魔神花总是会吸引有情调的人前来观赏,面向花海,充满诗情画意……
当血红的花朵真的染上鲜血的时候,原本的小小情调转瞬即逝,恐惧渐渐弥漫……
病魔果。病魔化。
几乎一夜之间,这两个词传遍大街小巷,整个普萨城都陷入一种莫名的恐惧。
大街小巷贴满了传单,上面详细标注了病魔果的大小形状颜色气味等特征,这是药剂师公会发出的传单,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有这么多人病魔化。
梦轻狂也知道了这件事,普萨城里面第一只病魔,因为病魔化的人类已经不能被称为人类,人们将它称为病魔,第一只是在花海出现的,她潜伏在密集的魔神花中,将花海玩耍的人拖入花海深处吃掉,鲜血染红了魔神花,原本的花香被血腥味以及腐臭味掩盖。
花海中的病魔大概生前是皇魂师,不好对付,后来被几个闻讯赶来的帝魂师联合绞杀。
但是事情并没有结束,这只病魔只是一个开始,紧接着出现了第二只,第三只病魔,就连普萨城内城中也有病魔出现。
药剂师公会四楼会议室,公会高层围坐了一圈,气氛沉重。
大家都知道了这件事,药剂师公会是普萨城的中心,也相当于是普萨城的最高领导地点,整个普萨城归入公会管辖,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公会必须解决。
会议室沉默许久,没有一个人说话。
“轻狂,这件事,你怎么看?”会长楚离陌最先开口,却是询问梦轻狂的意见。
“怎么问一个小丫头,这么重要的会议怎么可以让这么个小丫头参加!”梦轻狂还没有开口,坐在梦轻狂旁边的旁边的白胡子老头不满地说道,这样的会议一向是公会里面最具有权威的人参加的,现在坐在这里的梦轻狂让一些年纪大的人不满。
“这位老先生,”,梦轻狂示意楚离陌不要说道,她站起来面向白胡子老头,指着长袍上的两个徽章说道,“不知道你认不认识这个两个标记,一个是我超品药剂师的认证,一个是我公会记名长老的标志,这样,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资格参加会议,是因为您觉得我太年轻了吗?在这里,看的是本事,并不是年龄,要是谁年龄大谁就可以参加公会会议,上百岁的老头儿去大街上一抓一大把,这些人都可以来参加会议吗?当然不是。我说这么多并不是有不尊敬你的意思,相反,我很尊敬你们这些前辈,就像我站着和您说话,我只是在证明,我梦轻狂是有本事的人,我有这个资格参加公会会议。”
梦轻狂转过来,面对全会议室的人:“我知道你们有很多人是第一次见到我,我不了解你们,你们也同样不了解我,但是你们应该相信你们的会长不是吗,起码我这个记名长老的身份是会长认可的,我们年龄相差很大,你们可能不习惯在这种沉重的会议上有一个年轻人出现,但是请你们试着接受行吗?谢谢。”梦轻狂向全部人鞠了一躬。
“刚才会长问我的看法,我就说一下。病魔化是食用了病魔果产生的变异,现在普萨城已经出现二十只病魔,这是发现的数量,其中绞杀十八只,还有两只躲藏起来,这是已知的数量,在一些我们没有发现的地方可能还有更多的病魔。”梦轻狂说道。
“是啊,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误食病魔果呢……”会议席上,有一个老者发出感慨。
“误食?”梦轻狂摇了摇头,“病魔果一般都长在深山老林里面,数量相当少,要找到也是极不容易的,怎么会这么巧这么多人都误食了病魔果,一个两个是误食,但是出现这么多就不是误食了,我怀疑这是人为的,有人将病魔果混入什么食物中让人吃下去,普萨森林里面的病魔早就被隔离开来,进出普萨森林的人也被告知病魔以及病魔果的事情,这就让人为的可能性大大加深,甚至可以这么认为,普萨森林里面的病魔出现也是人为的,这是他们第一个实验地点。有什么人或者什么组织想要制造混乱,搅乱普萨城的秩序,至于接下来他们想要干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以上只是个人观点,暂时还没有找到人为的证据,你们也可以认为这些人都是因为误食病魔果才病魔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