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之巅,若蝶和寒洛站在乾清殿屋顶的两端,两人对望着,风翻飞着衣衫,凌乱了垂下来的发丝。
“动手吧!”若蝶冰冷的声音响起,拿着剑快步跑向寒洛,剑闪着寒光,发出嗜血的嘶鸣,带着若蝶心中积聚多年的恨,向着寒洛砍去。
剑到了寒洛的面前,寒洛向后移步退让,剑峰朝下,并没有要出手反击的意思。
若蝶步步紧逼,每一招都朝着要害下手,寒洛灵巧的躲避着,两人一直从乾清殿到了凤祥宫。
若蝶的剑再次到了寒洛的面前,寒洛手里的剑立刻横在面前挡住若蝶的进攻,剑锋砍在寒洛的剑上,强劲的内力掀起一阵强大的气流波动,寒洛不由的只觉得全身一痛,仿佛周身就要被散架了,他不得不催动内力,来抵抗。
两股强大的内力再次相抗,在周围掀起一阵巨大的风浪,两股内力相撞,将他二人相互推出,落在凤祥宫的飞檐顶端。强劲的内力将若蝶的头纱吹下,若蝶盘起的白发散落而下。
发丝在风中飘摇着垂下,散落了整个箭头,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凄凉,若蝶转过头看着她翻飞的白发,眉头一抹悲凉。而头转回时,眼中只余下冰冷。
这一头散落翻飞是白发,刺痛这寒洛的心。曾经的若蝶是那般的可爱富有灵性,而如今只余下没有一丝人气的冰冷,恍若一具傀儡,早已经没有了感情的傀儡。
还记的曾经她就算命悬一线,心中也俨然还记得自己。
被绑在十字架上的若蝶,全身被血污尽然,奄奄一息。凌乱的头发,苍白的面容“住手!”寒洛大吼一声,推开那些嬷嬷,走到若蝶面前,扯绑着她的铁链子,失去了链子的束缚,若蝶就倒了下来,寒洛连忙把她揽进怀里。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我终于等到了,洛,我知道你明白我的……”在他的怀里,若蝶虚弱的吐出这句话就失去了意识。
“若蝶,若蝶,母后,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她是儿臣的挚爱啊!”
寒洛抱起失去意识的若蝶一步步的向寿宁宫外走去。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靠在寒洛的肩头,眼睛紧紧的闭着,呼吸都轻的几乎已经听不到了。衣衫被鞭子抽成了流苏,被血浸染成了红褐色。
一阵风吹来,凌乱了她的发,苍白的面容,显得更加的凄凉。
当初你宁愿前去母后的鸿门宴,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赌他信任。而今她对自己只有恨。
“蝶儿,你终究还是不愿意原谅我。”寒洛对着若蝶悲伤的说道。
“原谅?呵呵,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你知不知道,那日过年的皇宫,我在御花园看到了什么?”若蝶怎么都不会忘记,当时看到他和芙蓉的时候心中是如何的痛。
当时,若蝶只是觉得闷得慌,就准备去御花园透透气,出去逛了大圈感觉有些乏,准备回去的时候,在御花园最隐秘的一角,若蝶闻到了熟悉味道。隐蝶香,此香若隐若现,若有若无,是若蝶自制且平常使用的香料,这里怎么会有?
若蝶寻香而去,在那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了容妃的身影。若蝶疑虑,容妃怎么跑这来了?那与她对站着说话的,会是谁?若蝶提气,减轻了自己的脚步声,无声无息的落到了他们所站的廊坊之上,静静地听着。
嘴角却是苦涩,那对面的人,竟然是寒洛!若蝶的心一紧,然后是硬生生的掐紧,随即捏碎,再慢慢松开。她努力控制自己的动静,以防止被寒洛发现。身体匍匐在廊坊上,听着他们的谈话。
“为何,为何许久都不进宫,本宫很想你,你知道吗?”容妃嘤嘤说道。
“蓉儿,你也知道,本王不便进宫,这些日子委屈你了,蓉儿……”
“可你明知,那个女人在你身边,就是为了替皇上杀了你啊,寒洛!”
寒洛见她情绪越来越激动,把她搂进怀里:“不会的,放心吧,本王没事,本王不会那么轻易就死掉的!”
寒洛心中一惊,原来她当年是看到了自己和容妃的约会了,所以才会一怒之下去了彤城行宫,而他却从未对她解释过什么,从来都没有。不仅如此,他在她回来之后还休了她,将她伤的那般。
这样也就罢了,自己还换个一个身份,去接近他,他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很想知道灵的下落,他更惊讶的是灵的主人竟然是他心爱的女子。既然深爱,却为何因为种种伤害她这般深,自己谈什么爱她,说什么爱她。
“呵呵,原谅,你扮作元白,让我嫁给你,可是转眼,你却去娶了别的女人,你让我原谅你!”若蝶拿着剑指着寒洛。眼泪一点点的落下,那十里红妆,那锣鼓喧天,她不可能忘记。
当时梅香为她送来消息:
“启禀宫主,思若她,她怀~孕了……”梅香说得有些吞吞吐吐,她低着头偷偷的瞄着若蝶的反应,对于她们的宫主,梅香还是有些害怕的。
“谁的?”思若竟然违背门规,若蝶的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的怒火,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梅香低着头,一张一合着嘴巴,不敢说。
“谁的!”若蝶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压着的怒意呼之欲出。
梅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回,回禀宫主,是,是靖王。”
没想到江南离别才那么几天,就要迎娶侧妃,没想到他们早就有了苟且之事,而自己还浑然不知,这般的相信他。而他和她的棋子两个人一起背叛了她!
梅香还跪在地上,笑声的说着:“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若蝶问道。
“还有,靖王,过几天,就要,就要迎娶思若过门,做,做侧王妃了。”
那时的十里红妆,凉透了若蝶的心,她回到自己的公主府邸,准备了厚礼前去为寒洛祝贺。
公主府的车碾很快就到了靖王府邸,门口的侍卫赶紧过来迎接,后面跟着的宫女也立刻走上前来,若蝶缓缓的走下马车,靖王府今天很是热闹,看着门口鞭炮燃放过后的痕迹,堂内的起哄声,若蝶知道新娘已经迎进门了。
她一步步的往里面走着,那里曾经是她的归宿。她所到之处就有一股彻骨的寒气,让人不得不退让三分,喜糖里渐渐安静下来,围着的宾客退到了两边,若蝶站在门口处看着他,嘴角挂着倾国倾城的笑,寒洛看着她,感觉到了透骨的冰冷。
“恭喜靖王爷,若兰……”若蝶朱~唇轻启,每一个字都似利刃刺在寒洛的心口。
若兰拿着一个锦盒走过来,站在旁边的小斯过来接过。礼物送到,若蝶准备转身就走,背后传来了寒洛低沉的声音:“多谢公主。”
而寒洛收下,居然还说了”多谢公主“四个字,着实的伤了若蝶的心,那般处心积虑的让自己再一次爱上他,可是却又一次将她伤的体无完肤。心中伤痛,哀愁,愤怒,心灰意冷。
当时天气很冷,可是若蝶的心更冷,寒冷的风吹开了原本就没有关严实的窗子,刺骨的寒意席卷了整个屋子,若蝶已经全身冰凉,似乎已经是一具没了体温的尸体,她烤着床沿,回想着和元白点点滴滴,所谓初遇,所谓生死并肩,难道都是他的计策而已吗?
她听到缓步而来的脚步声,手中紧紧的握着那把剑,她开始害怕,要不要揭穿那个面具,万一,万一他真的是寒洛怎么办?可是想着思若的笑意,想着那新婚之夜思若的流~产,她知道,她已经回不去了。
元白点亮蜡烛,看着坐在那边犹如玄冰一般的若蝶,停住了脚步,他开始心慌,他开始害怕,可是看到那么绝望那么悲观的她,他又于心不忍,终于他还是一步步的向若蝶走去。
强劲的内力运于剑锋,若蝶手里的剑一剑而下,剑锋直达元白的面门,那白玉的面具被击碎,慢慢的掉落到地面,元白的脸出现在眼前。
当若蝶看到缓缓掉落下来的面具时心痛如刀割。只感到了自己被深深的欺骗。
“元白,寒洛,原来,你一直都是在骗我……”若蝶声音颤抖着,眼眸中划过一丝恨意。
寒洛静静地站着,没有说一句话,刚才扑面而来强劲的剑气已经让他失了几分神智。透过幽暗的烛光,他迎上若蝶的眸子,那样的冰冷,那样的绝望,似乎所有跌进她眼里的一切都只有被湮灭的结局。
“为什么骗我,就因为我是殷若蝶,因为我是殷离的女儿,就因为我手上有圣灵宫的势力?”。
“寒洛,你还记的你对我做的一切一切吗?你如何让我原谅你?我受得一剑,我被你一次一次的欺骗,背叛。终于我离开了你,我想着过着简单的生活,和犽一起到老,可你为何,为何要杀了他!毁了我最后一丝念想?”
“哈哈哈,原谅,如何原谅。原谅你,你让我如何对得起月冥犽,如何对的起我这颗被你伤透了的心!你不是很想毁灭我吗?你不是怕我的权势夺去你的江山吗?来啊,杀了我啊!杀了我,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若蝶对着寒洛嘶吼道,字字句句,也同样刺痛着寒洛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