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上,气温就变得愈加的寒冷,若蝶向上前进的速度逐渐缓慢了下来。虽然早早地做了准备,而且资历深厚,但天月之巅的温度可以与寒冰相提并论。若蝶感觉握着绸缎的手明显的出现了僵直的现象。
一个没有踩稳,若蝶竟然从高空开始下坠,尽管手中的绸缎缠着剑柄,依旧无济于事。层层云海中她惊慌失措,坠落之间发丝飘逸凌乱。不会就这么死去吧?突然觉得身下一轻,葬心已经追了上来,将她抱在怀中。
下坠停止了,葬心带着若蝶迎难而上,不一会就冲破云端到了天月之巅。若蝶立刻封住了自己的气息,葬心也是如此。天月之巅在一处云雾之中,周围一片混沌。若蝶回头和葬心交换了一下眼神。她们往里走才发现,这天山之巅是一个小型的盆地。在峰顶的中间是一个低于外围几米的平地,平地的中间是一片寂静的湖泊。湖泊的中间冒着水花。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女娲神潭了,若蝶和葬心飞身而下,来到了这湖边,瞬间觉得周围的变得温暖了起来。抬头一看,周围皆是毒瘴,但到了湖边一切又变得清明了起来。若蝶拿出怀里的白玉盒子,打开,里面的小东西感受到周围的气息,不安的扭动着身体。
“你居然可以驯服噬魂蛊!”葬心惊诧的看着她,这种蛊喂养就十分困难,而且极其聪颖,若是道行不够,会直接被噬魂蛊吃掉。
“它只是认我为主而已。”若蝶轻描淡写的说道,拿出两个别致的琉璃瓶递给葬心,指着湖心冒着泡泡的泉眼说道,“以你的轻功,能取到吗?”
葬心微微一笑,接过若蝶手中的瓶子,纵身向那湖的中间飞去。他着一身黑袍,身法飘逸,说他是隐居的仙人都不为过。他一路几乎与水面平行的到达湖的中央,身形突然的就直直的向上飞去,然后整个人都倒了过来,手里握着琉璃瓶在湖水的最中央截取湖水。
两个琉璃瓶都装满后。他还在半空的双脚向上一提,整个人又向上飘去慢慢变换身姿,降落到去时的高度从湖面静静的飘了过来。
若蝶不得不看的目瞪口呆,虽说她自己的武功也不差,但是如此轻功和内力她真的望尘莫及。这样的一个人,竟然甘愿为自己所用,若蝶心中不免有些难以名状。上次将他困住已经是侥幸,恐怕已经没有下次机会了。这样的高手也许也只有师父玄武子才能与她一战吧。
“怎么,已经帮你取来了,你发什么呆?”葬心把两个瓶呈到了若蝶的面前。
若蝶收回心神,赶紧收好,有拿出两个白色的瓷瓶要他去取中间泉眼冒泡隐没处的水,整个湖静谧异常,就算是中间的泉眼,也只有一个脸盆那么大范围的波澜,就要那波澜处和镜面交接处的水。葬心接过瓷瓶又去取了来。
完成任务,两人就迅速下山,下山没有上山那么麻烦了,葬心直接拉着若蝶。两人在天月之巅一跃而下。顿时周围的风就变得急速起来,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凌冽的好似要把整个人撕裂。若蝶赶紧气沉丹田,可是内力还是不足以阻挡。手中传来一股暖流,葬心在度内力给自己,接受到葬心的帮助,若蝶感觉自己的呼吸顺畅了不少,一路往下,很快就回到了自己住的厢房。
下峰才发现,这天已经大亮了。葬心才把她送回房间,那么高的地方那么快的速度下来,若蝶还在恍惚之中,她只记得会看那个男人的时候,只见他眼眸璀璨如星,神色平静无波,这世间的一切似乎再也不能打动他一般,那个刹那若蝶跌进了他深邃的眸子中,完全忘了自己。
屋外响起了敲门声,若蝶回头,葬心已经无声无息的走了,若蝶恍然的有一种失落感。她定了定神:“进来!”
一路小师太候在外面,端着洗漱的水盆和早膳,若蝶一声令下,门被轻轻的打开,若蝶已经做到了桌案前,先进来的是伺候洗漱的两位小师太,跟在后面的几位自顾自的在旁边的桌子上摆好早饭就很安静的退下了。
若蝶结果一个小师太递过来的拧好的帕子,擦了擦脸,然后问道:“这附近可有什么有趣的地方?难得来此,总要逛尽兴了再回去。”
小师太接过若蝶擦完脸的帕子,放回盆中,又端过一个蓝白青花瓷茶盏打开盖子递到若蝶面前,随即说道:“公主可真是好雅兴,一早靖王殿下来了,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这会师太已经让他在偏厅等候了。”
若蝶心中一惊,脸上还是笑意盈盈,慢慢的呷了一口那小师太递过来的茶水,漱了漱口,这时一个端着小小空盆的小师太立刻走了过来,若蝶歪过头,吐了刚才的那口茶水,那刚才答话的小师太立刻又地上一个毛巾,若蝶结果擦了擦嘴唇和手问道:“他来做什么,难不成西楚出事了?”
洗漱完毕,若蝶不紧不慢的用起了早膳,他可以沉住气在偏厅等着,想来这重要的事情并非是十万火急的。那么自己也没必要急的,就让他等着好了。若蝶慢条斯理的吃完早饭,在由伺候的小师太引路去了偏殿。
“靖王爷,不好意思,起得晚了些,让您久等了。”若蝶还未跨进门,声音就已经先传了进来,寒洛吓了一跳,赶紧站起身,迎上若蝶灿烂的笑容,一时失了神。
“喂!”若蝶伸出纤纤玉手,在寒洛的面前晃了晃,寒洛回神,有些不好意思的撇过头。若蝶找了个位子坐下,她今天心情很不错,虽然已经忙了一夜了。
“靖王来此,所谓何事?”若蝶微笑的问道,拿起刚放到桌案上的茶盏呷了一口。
“京城传来圣旨,召你速速回宫。”寒洛说着拿出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加盖了玉玺的奏疏。
若蝶接过奏疏,随意翻看了一下,有些不悦的扔在桌案上。
“想来。你来的时候已经备好了接我的车马,我们即刻启程吧。”若蝶召来一旁的小师太,对她耳语了几句,那小师太就急匆匆的出去了。若蝶又对寒洛说道:“不过礼数不能少,我们还是要先去皇宫复命,来的时候南诏皇帝陛下托本宫求一副神祈,本宫答应了的。”
不一会,那出去的领着主持师太走了进来,师太向寒洛和若蝶行礼,随即拿出一个信封说道:“这是神祈,公主可拿去复命,还有,公主可否借一步说话?”师太有些欲言又止的小声问道。
“洛,你先出去准备吧,本宫和师太道个别就来。”若蝶转向寒洛,温婉一笑。
寒洛出去后,师太问道:“公主如此急匆匆的回去,可是要回西楚?”
若蝶心中略微惊讶,随即点点头,问道:“师太此话何意?”
“当年天欣大祭司曾为您算过一卦,您可知晓?”师太的脸色很是凝重,若蝶一听这件事脸色也沉了下来。
“师太是何以得知这件事的呢?”若蝶有些奇怪,这件事不是很少有人知晓吗?
“大祭司来进行祭典的时候曾托付我,若是将来西楚的殷若蝶来到这里的话一定要告知她,既来之则安之,否则便是凶多吉少。”师太缓缓的说着,神色有些动容。
若蝶早就知道此去必定是凶多吉少,多少人想要得到她的势力,又有多少人想要毁灭她的势力,毁灭她。可是都已经走到了这里,哪里还有回头之路。但是天欣大祭司和这位师太,和自己是素昧平生,竟然如此关心自己,心中浮起一股暖意,是有多久没有这样的温暖了。
若蝶握住师太的手,轻轻的拍了拍,说道:“师太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一旦染指皇室斗争,想要逃离谈何容易。”若蝶声音有些苍凉。
师太有些惋惜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孩子,天资聪慧,可惜……她也不知要说什么了,只简单的说道:“既然如此,公主保重。”
若蝶对着师太深深的一个鞠躬:“师太保重。”
没有贴身的丫鬟搀扶,若蝶默默地回身走向那个原本就属于她的权利斗争的世界,无怨无悔。师太望着若蝶远去的背影,晨光下单薄的倩影,谁能想这样一幅柔弱的身躯扛起的是一个国家的命运,翻手覆手之间左右着一个国家的风云,那样的存在注定了她是这场战争之中伤的最重的一个。
“哎……”师太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似乎在后悔着什么。
“师父为何不把当年大祭司留下的命书给她呢?”旁边的一个小师太问道。
“也许这样对她才是好的,不至于太残酷。”师太感叹着,可是她没有预料到的事,事情的发展远比她预想的还要残酷,这一个迟疑,将若蝶推向了命运的无尽深渊。
天气晴好,若蝶已经到了山脚下,回头看着半山腰的庙宇,竟然有了些不舍,虽然是有目的而来,可是这里真的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精修之地。想来此生再也不能再这么宁静的地方休息了吧。
“在想什么呢?”寒洛走过来,示意若蝶该启程了。
“没什么,只是有些不舍得罢了。”
若蝶附身钻进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