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洛的伤势好了许多,若浊也已经康复了,只是若浊和若兰之间的关系有点微妙的变化。若浊一直不明白为何当日若蝶在走过他身侧时会那么说,只是觉得对若兰倍感亲切。
自从蕊儿自尽后,若蝶变得沉默寡言,也不喜欢见什么人,一有什么消息,灵儿就进若蝶的军帐汇报,然后将若蝶的吩咐传递下去。若蝶还再为蕊儿的死责怪自己,一直都忘不了蕊儿临死前那种放弃一切欣然赴死的决绝神情。
这时灵儿走了进来,若蝶微微抬眼看清来人,很没有心情的问道:“什么事?”
“回公主,靖王想要见您。”灵儿有些为难的禀告,看来是靖王求了她好久了。
“不见,你知道怎么回的。”若蝶依旧没有什么兴致,淡然一句,又补充道:“派人送他回京吧。”
灵儿无奈,只好出去向寒洛回话。寒洛失落的站在若蝶的帐前,想要进取,可是又怕惹怒了他,此刻的他可没有任何的筹码和她他谈判,只能站在帐外等着,守株待兔。
这时若浊走了过来,看到站在帐前的寒洛,不免心中举得好笑,他走上去,对着寒洛恭敬的行李:“王爷,您怎么在这儿站着?”说完也不等寒洛搭话,守着的士兵就掀开了帐帘,若浊径直走了进去。
“你把自己一个人闷在这帐中好几天了,不就是死了一个丫鬟吗?”若浊劝道。
“可是这个丫鬟是善良的,我本不想杀她的,哥,我……”
“不要再自责了,死在你手上的人还少吗?你决定走今天的这一步,也早就知道一定会沾满鲜血。小蝶,你已经不是相府的那个小丫头了,自己选的路跪着也得走下去,不是吗?”若浊缓缓地说着,看着若蝶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想,哥哥你来见我,不止是要说这些吧?”
“军队整合的差不多了,明天我们就可以进驻南诏的边境了,但是前方探子来报,南诏的反军已经在边境处布了阵法,我们此次入境还真是坎坷啊。”若浊感叹着,他也知道,此次前往南诏凶多吉少。
“知道了,本宫已经在派人打探了,你大可按计划行军,他们会布阵,难道我们就不会破陈?破阵的事情,本宫来就行了!”若蝶冰冷的吩咐道,全然忘了眼前的若浊是曾经疼爱自己的哥哥。
“若蝶……”他顿了顿,随后说道:“寒洛功夫了得,又用兵如神,不如……”
“将他送回去吧,靖王不在京城王府,此次凯旋而归,你我恐怕都会被当作叛逆之臣的。”若浊一愣,看着若蝶的眸子有些动摇了。他本想帮寒洛求情,本以为若蝶是因为不想见他,原来……她是怕他连累了自己?
“若是你敢违抗本宫的命令,那么就只有军法处置了!”说着若蝶将一封密令扔给若浊,若浊捡起地上盖着玉玺大印的信,打开,里面是任命若蝶为主帅的圣旨。
“怎么可能,皇上他……”若浊简直不敢相信,寒修居然会命一点作战经验也没有的若蝶为主帅,命他从旁协助,变成了副帅,而且速度之快,他根本就不知道若蝶何时将消息传递给帝都的。
“怎么,你想抗旨不尊?”若蝶冷冷的问,眸子里的寒光令若浊觉得胆寒。
“微臣不敢!”若浊终于还是拱手说出了这句话。
“不敢就好,传本宫命令,全速前进,在越过边境在反军阵法外二十里驻军!本宫倒是要看看,他们有多少的能耐!”若蝶的眼里带着几许怒意。
军队不断的向南诏挺进,南诏的反军也感受到了无比的压力,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次领兵的不是若浊,而是若蝶,西楚的镇国公主。这位公主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就可以说退东月的冰山皇帝。而派去的杀手也尽数被若蝶歼灭。
军队一路畅通无阻,直达南诏边境,流月河畔两军临河驻扎,南诏反军在河畔设立了青龙阵,该阵法需临水而设,龙遇水而生。流月河上烟雾缭绕,根本看不清对面,上方的天空雷鸣阵阵,闪电不偶尔可看到青龙在云中来回的翻腾。
若蝶站在河畔看了许久,眸子中映衬着那青龙不断来回扭转搅动着的身体,在那闪电之中嘶鸣着,连若浊走到了她的身边都没有察觉。
“青龙阵,记得上次见到它也是在这里,不过这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死了大半的士兵,我至今都还记得那一场噩梦。”若浊感叹着,似乎那一场杀戮就在昨天,那复杂的眼神里有着悲伤,有着愤怒,有着无奈。
“这一次,不会死那么多人的,我,你,灵儿,若兰,我们四个人去破阵就足够了!”若蝶的话说的极其肯定,似乎这一场仗,胜利的就是若蝶,毫无悬念一般。若浊都不得不佩服她此刻那般的沉着。只是听到若兰,他心里揪了一下。
“若兰什么本事都没有,带着她,你就不怕她有什么不测吗?”若浊担心的问道。
“哥哥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她了?”若蝶撇过头笑着问。
若浊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了两声,把视线转移到了对面那阵法之上。只是若蝶还担心,若是他们死人前去破阵,那么后方的军队谁来镇守。正当他迷蒙之际若浊开口道:“小蝶,其实我……”
“你怎么了?”若蝶有些不解的问。
“其实寒洛没有送回京城,我将他掉包了,你和寒洛,灵儿跟若兰前去破阵,我留守后方,你们一旦破阵,我就率军跟上。”
若蝶的心一沉,但是此刻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寒洛与若浊的功力相近,此时寒洛没有离开军中显然就是一大助力。若蝶只能无奈的点头。而若浊开起来似乎很高兴,隔了三年,他们二人终于又可以并肩作战了。
“那你和若兰好好话别吧,我去找寒洛。”若蝶说完就将若浊扔在流月河边,自己一个人消失在军营的拐角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和凄凉。
寒洛被若蝶从士兵的营帐里挖出来的时候显得有些窘迫和尴尬,他不知道若蝶会怎么处置他。
“堂堂的靖王爷要在这里掩饰身份?”若蝶问道,周围的士兵都惊讶的看着和他们同吃同住的那个略显得冷漠的男人。
“本宫和将军商议决定,由你,我,若兰和灵儿前去破阵,你可愿意?”若蝶也不等他解释,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寒洛有些惊讶,看看若蝶,却不知该说什么。
若蝶也不废话,转身就要走的时候又扔下一句话:“考虑清楚了就随本宫走。”说完,也不等寒洛答话就迈开了步子往前走去,也不管那穿着普通士兵衣服的寒洛是不是愿意跟上来。
走着走着,听到后面有些急促的脚步声,若蝶的嘴角挂上了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