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清的气息微重，睁开眼睛看着封倾城反应，封倾城此刻也是睁着眼睛看他，眼里有泪光，有羞恼与愤怒，却没有厌恶。碧落清离开封倾城的唇，他的眼底微醉，呼吸小心翼翼，封倾城眼神傻了，眼底的光逐渐散开，浑身止不住颤抖，碧落清眼里没有歉意，封倾城忘了挣脱，两人互相看对方，想看清楚对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封倾城道：“为什么？”为什么总是招惹她，又远离她。碧落清思考了一会儿道：“你长得挺美。”封倾城道：“你长得不比我差。”
碧落清微微一笑，“我瞧你不大顺眼。”
“我看你也不顺眼。”封倾城道，全然忘记了她还在他的怀中。
“我喜欢看你生气。”碧落清又道。“你喜欢我。”封倾城道。
碧落清清醒得看着她清澈的眼睛，他忽然抱住她，没有说话，封倾城呼吸着他的气息，有些想要靠上他的肩头，只是她还是僵硬着，碧落清的呼吸在她的耳旁，他轻吹了一口气，看着封倾城的耳朵红了，红到了脸颊，笑笑道：“你希望我喜欢你吗？”封倾城没有回答，碧落清放开她道：“把衣服穿好。”
封倾城冷漠得看着碧落清，眼中露出怜悯，“你做什么，我都不可能与你在一起。”碧落清听得分外刺耳，悠悠道：“这样啊，唉，我已经喜欢得这么隐晦了，就不要戳穿。”语气几分幽怨，封倾城却觉得心里一沉，她看着他受伤的表情，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但是转念一想，他始终不是与自己一道的，有什么好伤神的，继而恨恨瞪着碧落清。碧落清两手一摊，“我又没说要与你在一起，你担心什么，莫不是心里其实也是喜欢我的？”封倾城嘴唇动了动，终是没有说话。碧落清嘴角还是挂着笑意道：“不要见到我就全身戒备，生怕自己会忘记我是邪魔外道，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累吗？”
碧落清双手搭在封倾城的肩上，眼睛直视道：“想走便走吧。”碧落清将封倾城身体转了一下，眼神示意道：“就沿着你上次发现的那条路走，没人会拦着你。”封倾城眼中闪过惊喜，她转头望着碧落清，眼见他还是一脸温和的笑容，心底泛出奇怪的感觉。碧落清的双手垂下，转身走进房间，不留一丝眷恋，封倾城看着他的背影落寞，心底泛起一股难言的酸楚。她换了一身衣衫，顺着那条路离开，看着地上的枯草长出了嫩芽，她有些想家了。
冬末空气微冷，封倾城踩着地上的土地，头也不回地离开。紫陌站在碧落清身旁道：“喜欢就留着，何必苦了自己。”紫陌心中感慨。碧落清笑道：“还是姑姑心疼我。”紫陌盯着碧落清，眼底一抹情绪挣扎，碧落清道：“姑姑有话直说。”紫陌摇摇头道：“只是替你不值得。”
碧落清依旧温和，言语间有不可察觉的落寞，“值不值得，哪里能分得这么清？”
“你学噬魂术是不是与她有关？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体内有一股力量，一股成魔的力量，只要宿主召唤，她就会成魔。”紫陌忽然道。碧落清干脆道：“是。”
“她身体怎么会有碧落教的秘术？”紫陌皱着眉头，碧落清看着紫陌道：“当然是教主做的，教主怎么会让封钺好好过呢，他要做得可是要封钺家破人亡，一无所有。”
“教主想为姑姑报仇啊。”碧落清很平淡的讲完，紫陌心中的寒意越甚，碧落清道：“姑姑是不是在想武林大会的时候还是去一趟比较好？”紫陌抬眼看着碧落清，也用一股怜悯的眼光，这让碧落清心中涌起不安，他盯着紫陌道：“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紫陌很早就这样看他，紫陌似笑非笑道：“教主，他真是造孽啊。”
“说得你好像没造孽一样。”碧落清回了一句，紫陌没有敛住笑意道：“是啊，这辈子做不了好人。”
两人相视一笑，姑侄两人的性格脾气相投，感情好了许多，人终是要服老，紫陌的容易虽然保养的很好，但是头发早已枯败，碧落清终于感到了一丝温暖，至少这位姑姑对自己还算不错。
封倾城踏着春意回城，心急如焚，封倾城站在自己的家门口，白玉骑着马正从外面回来，看到站在门口的封倾城，一阵激动，道：“师妹，你回来！”封倾城眼中也是无比喜悦，她点点头，白玉半响道：“对不起。”封倾城道：“师兄，我不怪你。”
“你回来就好，快去看看师父吧。”白玉道。封倾城疾步向封钺住得地方走去，当她看到封钺的两鬓斑白，显然他清瘦了许多，苍老了许多。封钺我在手中的书落在桌上，封倾城的眼泪忍不住溢出眼眶道：“爹。”封钺起身道：“回来就好。”封钺虽然语气平静，眼底却泛起了雾气，封倾城看着老爹，心底一直压着的事终是问出口了，“娘呢？”一声很轻，却让气氛一下凝重了。封钺眉头紧皱，看着封倾城，欲言又止，终是化为一身叹息，“你回去休息。”封倾城想说一些话，可是看着封钺的神情就知道很难，便告退。
封倾城与白玉从房中出来，“我娘在哪？”封倾城问白玉，白玉想了想挠了挠头道：“师父说师娘在灵域闭关，任何人不得打扰。”封倾城的眼中有喜色，白玉不解道：“师父师母怎么了？”封倾城看着白玉道：“师兄，帮我个忙吧。”白玉下意识点点头，封倾城微微一笑。
如花绽放，白玉心底也开出了一朵花，每次封倾城的笑都能落在他的心底。
白玉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些事，他还未开口，封倾城道：“我有些累了，我去睡一下。”白玉点点头，看着封倾城的背影不愿挪开眼光，他是个性格很温和宽厚的人，所以对封倾城特别的纵然，他想自己什么时候表白呢？这个武林大会上，师父要招婿，是啊，这事怎么忘了，还有李苏念明天就要到了，白玉想了想觉得明天再说吧。
月亮升起，月光透过小窗找到地面上，如霜，付凌云的样子已经污垢不堪，早已不知道她原来的端庄，她脚上的铁随着她的一动，啷当作响，虽然封钺囚禁了她，但是没有让她饿着也没有让她冻着，还是每天有水可以洗脸的，至少待她还是不薄，只是对于没有自由的，没有阳光的人，要体面作甚，付凌云坐在地上，靠着墙壁，看着地上的月光，心里无限悲凉，她已经好久没有说话了，自从跟封钺的谈话结束，她只是跟送饭的人说了几句话，比如今天封灵山庄发生了什么事吗？最近封钺的身体好吗？她知道封钺不会原谅她，可是只要有封倾城在，她便有希望。她一直坚信，事情终有一天会有转机，可是她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糟糕，那毒药伤及了她的肺腑，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但是她不能一个人孤零零的死在这里，她不要！也不可以！她是付凌云，是封灵山庄的女主人。
封倾城看着月光洒下，她潜伏在树林中，等着守卫弟子换岗，好潜伏进去的。白玉看着她道：“我帮你引开一会儿，你动作快些。”封倾城点头，林中潜伏的白玉穿着黑衣，一跃而出，引得众人警惕，见他匆忙跑掉，众人提剑便追。封倾城从林中出来，不想眼前就出现了一个人，正是封钺，封倾吓了一跳，差一点跳起来，封倾城有些尴尬道：“今天的月色真好。”封钺冷冷盯着封倾城，“月色是很好，你走错地方了。”封倾城内心是崩溃的，耸耸肩道：“天气还是有些冷，我回去睡觉了。”
封倾城灰溜溜回去了，觉得今天这时机不对，封钺看着自家闺女走远，心底一抹伤感。
落冰漪在此时打了一个喷嚏，道：“这天还是有些冷。”百灵子扔给她一个酒壶道：“喝几口就好了。”落冰漪喝了几口，对着火堆道：“师父，您从来没有跟我待过这么长时间。”百灵子喜欢云游四海，所以他每次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听得落冰漪的话，心中一酸，“师父很忙。”落冰漪脸上泛起一抹红，“师父，上一次你与我待在一起比较久是轶轶离开的时候，我真怕是不是我快死了？”落冰漪的语气有些醉意。
“胡说八道，你不乐意与师父一起？”百灵子躺在树上，一脸闲适。“好吧，可能是醉了，这酒太烈了。”落冰漪笑笑道。百灵子拨弄着火堆道：“醉了就睡吧。”
“师父。”落冰漪忽然大声道，火光映着百灵子的脸，“干什么？”
“师父，我见到轶轶了。”落冰漪的声音忽然低沉道，百灵子顿了顿，等着落冰漪继续说，却没了声响，转头看落冰漪，她正低头闭目睡着了，百灵子有些无奈，还是将外衣盖在她的身上。月光洒在枝头，凉凉的月亮，百灵子抬头看着月亮道：\“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