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已经不能住了,我们必须尽快地搬离这里另找一个藏身之地。”若灵眉头微促考虑着下一步。
“胭脂,你们大可以搬到我的水榭上去。”
“不用了,我们可以另寻去处的,你能送我到这里已经很感激了,你回金国吧!”若灵一口拒绝道。
“胭脂,这种时候就别再逞强,整个武林危机四伏,只有我能保护你。”
“澹台玉邪,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金宋始终不两立,和你在一起只会惹来更多麻烦。”若灵也是考虑到夏卿和岳银瓶的感受。
若灵毫不迟疑一口拒绝让澹台玉邪心揪了一下,她始终是不肯接受他的帮忙。他冷眉扫了一眼那个叫夏卿的少年,发现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强大的敌意,仔细想想若灵的考虑是对的,既然如此他也不想让她夹在中间为难。
“那好吧,如果你不愿意搬到我的水榭去,那总可以让我为你们安排落脚处吧?”
“这……”
“用不着你在这儿鞍前马后的讨好,我们自己会找到地方的。”夏卿忍了很久终于忍不住上前冷嘲热讽一番。
“小兄弟,最好对我客气点,告诉你,你们的死活我才懒得管,我只想保护你姑姑一人即可,你要是不想跟着去仅管自己走就好了。”澹台玉邪对夏卿的话语很是敏感。
夏卿气得要上前揍他一顿的冲动,这个金国狗如此狂傲自大,想当初也是因为他才害得爹爹差一点无法实现心愿,一想到爹爹和岳氏一门惨遭蒙冤他就恨得要失去理智。
“卿儿,住手!”若灵喝住了夏卿。
“小兄弟,看来你对我的敌意很大,我们有仇吗?”金宋多年开战害得百姓哀声怨道他至少还可以理解,但眼前这个小兄弟对他满满的恨意和敌意未免也太反常了。
“国仇家恨!”夏卿咬牙切齿地答道。
澹台玉邪杀人无数,实在对眼前这个小少年没有丝毫印象,不过他也懒得去回想,一看也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罢了,他澹台玉邪还不放在眼里。
“澹台玉邪,你走吧!我很感谢你那些日子对我的照顾,还有今天的出手相助,道不同不相为谋,今后我们还是各走各的吧。”再说下去的话卿儿就会控制不住动手了。
“胭脂,我好不容易找回你,我是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身边。”
“澹台,如今大敌当前,这时候我们不适合讨论儿女私情,等有机会我再和你细谈,龙儿卿儿,我们快走!”不给澹台玉邪说话的机会她已经拉着他们迅速离去。
既然胭脂坚决不肯接受他的帮忙,那他也只能暗中时时刻刻保护着她了。他已经失去过一次,这次他绝不会再让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无尘给岳银瓶输入最后一丝真气后收掌将真气运回丹田,岳银瓶身体软软地向后垂去倚在无尘怀里,不一会儿她眼皮微微动了动,无尘在耳边叫唤着她,她的眼皮渐渐撑开直至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宠,就是在她晕迷前看到的那张脸。
“无尘,是你!”不知为何,看到无尘她总感到很放心。
“你终于醒了!”
岳银瓶回忆起了在丛林里遇澹台玉茗的事,还好无尘及时出现,否则她真的要死在澹台玉茗手上。思绪拉回突然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躺在无尘怀中,一个女子躺在一个年轻和尚怀中实在暧昧,她弹着似的将身体抽离无尘身边,表情僵硬难堪。正在两人处在尴尬气氛不知道如何解除这尴尬时岳银瓶又是一个惊呼声:“龙吟和卿儿,他们有危险!”
有危险?无尘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来不及细问岳银瓶就已经迅速提着剑大步走掉了。
当他们回到那个地方时只看到满地的尸体,唯独不见夏卿和龙吟,岳银瓶心里不断打鼓着,默念着:“弟弟,你千万不要有事!”
“发生什么事了?”无尘尾随在后。
“是澹台玉茗将我们的行踪告诉圣火教的,也不知道龙吟和卿儿现在在哪里怎么样了?”
“都怪贫僧,若贫僧能留在这里好好照顾他们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当时担心岳银瓶便跟着去了,却没想到她是去约会萧云商。
“你无须自责,如果不是你我也就无法站在这里了。”
两人心里都充满了各种复杂的心情,正在不知如何是好时一个婉转如出谷黄茑的声音不紧不慢传来:“你们终于回来啦?”岳银瓶和无尘循着声音望去,一个青色倩影映入眼中。
“你是?”岳银瓶完全认不出若灵,她一身青衫犹如碧波仙子走来,和之前破旧的装扮判若两人。
“卿儿的姑姑。”若灵答道。
“原来是你,你消失了好些日子,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此事说来话长,有机会再解释,我已经把卿儿他们带到安全的地方,你们跟我来吧。”
无尘和岳银瓶互换一个眼神便跟在若灵身后走着。
渐渐入秋,空气中散发着丝丝凉意,赵瑗将一件薄棉褂穿在外面,一打开门便被门外的人吓了一跳,冯先一直不肯走,死活赖在他的门口外,外面露水重,秋风正起,冯先盘腿坐在地上抱着身躯冷得打寒战,赵瑗看他年纪也不轻了还这么倔强便有些不忍心了。
“进来喝口热茶吧。”
“殿下,你答应我了吗?”
“我没说答应你,我只是不想你冻死在我家门口,快进屋暖暖身子吧。”
没想到赵瑗还是决心不改,秋风正刮得猛,冷意席卷进他的身子里,身子再冷也比不上此时心头的灰心意冷。想到众多兄弟为了复仇所付出的心血和牺牲,想到他们正期盼着殿下能回去率领大家干一番大事业,他的心就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这么沉重。
喝了两口茶后身子回暖了,只是这心……恐怕再难以捂热。
“回去吧,别再苦口婆心劝我了。”
“殿下,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我南宋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吗?你忍心看着我南宋向金朝那帮蛮夷人低头哈腰俯首称臣吗?”
“不忍心又如何?我又能改变得了什么?”
“你能的,你是高祖皇帝的嫡系子孙,如果你当了皇帝,这一切就可以改变了。”
“当皇帝?你以为皇帝是那么好当的吗?为了当皇帝不知道要踩过多少尸体才能登上那皇位,为了当皇帝不知道要让多少百姓失去家庭,难道这样做就不是让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吗?”
“成大事者就必须有所牺牲,这也是为了今后让百姓得到永恒的幸福。”
“借口,这都是你们为了报仇的借口!”
“殿下难道就不想报仇吗?”
冯先语气有些激愤不平地说道,这句话恰到好处地将赵瑗的伤口揭开来,他又何尝不想向皇帝讨一个公道,这些年来他委屈求全地过日子,整天戴着一张假面具生活,他厌恶那样的生活,可是他又只能以那样的生活来掩饰自己。皇帝昏庸无能,奸臣当道陷害忠良,有用的朝臣廖廖几数,想我宋朝一泱泱大国竟要与金国妥协,不仅割地赔款,还要每年进贡。他身为皇室子孙,痛恨皇叔的不负责任,好好的宋朝江山几乎颓败在他手上,他更痛恨自己懦弱无能无法鼓起勇气去放手一博。
“殿下,为了无辜牺牲的人,你也应该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啊!”冯先语重心长地说道。
或许他真的不该再逃避下去了,太多人因他而死,再逃避下去只会让那些奸臣更加肆无忌惮地去残害更多无辜的人。岳飞将军忠军爱国却蒙受千古奇冤,这个公道他必须要替岳将军讨回,还给他一个清白;辛姑娘被人害死,害死她的人如今却还在逍遥法外,他要为她报仇!
“冯先,备好粮食马匹,我们即刻赶回南宋。”赵瑗心中又燃起了信念,王者风范又重新回到身上。
“冯先遵命!”冯先抱拳道,脸上的欣喜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