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节 滚烫的温度
石三海棠2015-10-27 11:453,291

  沈渝说:“我原谅你的情不自禁,你松手。”她用力地甩开边江的手,这一次,边江没有以前的固执,她很轻易地就甩开了她,她往楼上狂奔,同她的脚步一起狂奔的还有她的心,在胸膛里剧烈地跳动着,她的心,从未这样狂跳过,她掏出钥匙匆忙打开门,好像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逐她一样,她使劲关上门,靠在门上不能平息她狂乱的不安的情绪。

  边江沮丧地站在沈渝家楼下,他没想到他会这样做,他以为他会克制地更好一点,但是现在看来,他好像搞砸了。

  他不知道站了多久,沈渝家的灯起来一直没有灭过,但是她家紧闭的窗帘也没有撩开过。

  第二天,沈渝没来上班,她又开始她的蛰伏,或者说冬眠。那个合同结束了,沈渝重新开始她原本的生活,昨天以前她的改变被那个突如其来的吻给打破了,她决定重新推翻,回到那个过去的自己,和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没办法同步的一个人,哪怕被世界丢弃也好,她宁愿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也不愿意面对昨天那颗狂跳的心。

  她一夜未睡,呆呆地坐在她的工作间里,也做不出任何陶器,她坐到天明然后就去睡了,做了一连串她都弄不懂的梦。

  她一直睡到晚上,戴着眼罩耳朵里塞着耳机,她睡着的时候与世隔绝,她房间有意做了隔音,因为她基本是白天睡觉所以隔音效果要很好。

  她不知道的是,边江来了,他打了沈渝无数个电话,沈渝都没接,她的手机丢在工作间的地板上,白天沈渝没来,下了班以后,边江来到了沈渝的家里,在门外足足敲了半个多小时,他知道她在里面,除了家里她无处可去。

  一直敲到隔壁老太太打开门对他说:“她不会开门的,她在睡觉呢,她的房间里什么都听不到,要不你晚一点再来吧!”

  边江没有走,他靠在沈渝家的门上,空着肚子一直等到外面一片漆黑,他口干舌燥饿的头昏眼花,突然他听到了门里面传来轻微的动静,应该是沈渝醒了,她穿着拖鞋在家里走动的声音他贴在门上听得清清楚楚。

  “沈渝,沈渝,是我,边江!”他拍打着门,走动的声音停止了,沈渝听到了他的声音,她停了片刻,隔着门冷冷地对边江说:“我这几天都不去工作室,你走吧!”

  “你能不能开开门,我有话想对你说。”

  “工作的事情留到工作的地方再说!”

  “不是工作的地方,是关于昨晚的!”

  “昨晚已经死去了,不用再探讨。”沈渝走进了厨房,倒了一大杯水,一口气喝掉,喝得直喘,可是边江仍在门外没完没了地敲门,边江的声音已经变成了祈求。

  “沈渝,你开开门好不好,最起码给我一点水喝,我从6点等到现在,我没吃饭好饿又好渴。”他又来了,又用小男生的那一套,求怜悯求安慰求抱抱,求大姐姐脆弱的心灵为他芳心大动。

  沈渝重重地把水杯搁在台子上,走进了她的工作间,重重地摔上门。

  不要妄想来改变她,也别妄想闯入她的生活,她都不曾为一起奉献了十年的伍班改变过一丝一毫,何况是才认识几个月的小男孩。

  这可能只是边江的一次艳遇,也许是这个小男生从来没有涉猎过的女人类型,像沈渝这般清冷孤独的女人,也能如此热情地献出她的吻,边江算是初战告捷。

  沈渝把机器打开,呼呼的声音隔开了边江的呼唤。

  边江每天都来,每天下班这里是边江第二个上班的地方,他比前两次要聪明了,他自带晚饭,坐在沈渝家门口大吃大喝,上楼下楼的人无不惊奇地观望,他以为终有一天沈渝会嫌他丢人让他进来,但是他想错了,沈渝是一号什么样的人物,她从来不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边江在门外干什么,统统不关她的事情。

  这样的日子过去了半个多月,终于有一天,沈渝听不见门口有什么动静了,尽管这是意料之中,但是沈渝痛恨自己心里有一丝丝的怅然所失,她恨恨地问镜子里的自己:“你在期待什么?一场艳遇变成一个真正的爱?”

  怎么可能?她不信真的有人会对她的寡淡感兴趣,所以现在她知道了她在一个男孩的心中的保鲜期有多久,半个月而已,他能坚持半个月,也算是极限了。

  在家里憋了那么久,沈渝要出去买一点东西,前几次都是一大清早还没睡的时候匆匆出去买一点食物回来,很匆忙怕会碰到边江,现在不会了。

  她去逛了逛超市,把她需要的东西买了个遍,还是没买肉,全是蔬菜和水果,她提着两个沉重的袋子慢慢往家里走,走着走着,她觉得有人在后面跟着她。

  她偷偷回头看,只看见路灯下有个模糊的人影,她走的快那个人影也走的快,她猛然回头,准备对那个人影痛吓,却发现那只是一个陌生的路人在一边走一边打着电话,沈渝自嘲地转过身去,她以为是边江,或许,那个小男孩再也不会来了,他也许有了新的目标,也许厌倦了。

  她艰难地上楼梯,老小区的楼梯有点抖,沈渝拎着沉重的袋子很吃力,她走到自己家门口,突然站住了,因为边江正坐在一张报纸上面,嘴里还塞着面包,看到沈渝他兴奋地站起来,努力地把嘴里的面包咽下去,说:“你回来了!”

  沈渝很快调整了正常的呼吸,冷漠地掏出钥匙:“让开,我要开门!”

  边江挪开了他的位置,弯腰把地上的报纸捡起来叠好,背起他的背包,沈渝很快地开门迅速地进门准备关的时候被边江死死地抵住门:“让我进去好吗,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沈渝从门缝里看到他的脸,那亮亮的眼睛,她扭过头不去看他:“你松手,我们除了工作以外没有什么话可说!”她想问他的,怎么前几天没来,怎么断了几天今天又想了起来?

  边江好容易看到了沈渝,怎么可能撒手,他低低地喊:“沈渝,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见我,你生气那天晚上我莫名其妙地亲你吗,如果我说那不是莫名其妙的,那是蓄谋已久却突然来了勇气的你会相信吗?我天天都来,直到前天我发了高烧躺在床上起不来,今天能起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到你这儿来,你能不能让我进来,就一会,我说完我就走?”

  刚才沈渝触到他的胳膊,隔着衬衣他的皮肤确实有点烫,她一晃神,抵着门的身体放松了一点,边江就立刻挤了进来,关上了大门,站在沈渝的面前,喘着粗气,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他用沈渝最害怕看到的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沈渝,对不起,但是我是故意的。”他伸出手,握住了沈渝的肩膀,他的手心真的滚烫,他的脸都有点红,他咽了口口水,很艰难的:“我用尽了任何的方法亲近你,我喜欢你,从第一眼我进公司的那一天我看到你,我就喜欢你了,但是你是如此难以靠近,我好不容易靠近你,却因为太急功近利又被你推开了,我错了,我重新来好不好,慢慢来好吗,用你能接受的方式?”

  喜欢那两个字,在沈渝的耳朵里跳跃了一下,她仍是用她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的表情和听不出任何感情的声音,对他说:“我不需要你来喜欢我,而且我不喜欢你,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走吧!”她拉下他放在她肩上的手,把他往门外推去。

  边江就势抓起她的胳膊,一下子把她拥在怀里,他的个子很高,手臂很长,他把瘦弱的沈渝一下子圈在了怀里,他的怀抱滚烫干燥,像一个巨大的烘干机,把经历了细雨连绵的春天带来的黏湿感烤干了,干爽的感觉那样舒适。

  他炙热的呼吸像热浪一样烧灼着她的耳朵,那种滚烫从心里开始席卷,让沈渝从身体里至外感到热力的火舌舔开那层努力包裹了那么多年的冰壳。

  他的臂弯很有力,沈渝觉得他像那个她办公桌上的马克杯,而她就是杯中的热巧克力,在马克杯里仍在沸腾,旋转,漂浮着令人迷醉的白色泡沫。

  “沈渝,我不知道该怎么让你相信我真的喜欢你,我也不知道你在怕什么,其实你不是冰冷的,不是遥不可及的,就像现在你在我的怀里不是吗?”他趴在她的耳边,喃喃地述说,沈渝的理智一点点地回来了,就在边江感到她的身体变得柔软而没那么僵硬的时候,她突然用力推开了他,边江一下子被推倒在墙上,他的手臂被墙角的边划破了,血渗出了皮肤。

  一个男孩,发着高烧,也受了伤在这个美丽的夜里对一个美丽的女人表白,但是沈渝能把最温存地时刻立刻变得冰冷,如果她没有那种能力,她就不是沈渝了。

  她连口水都没给他喝,连包扎都没有,不像别的女孩会惊慌失措地给他找药箱包扎,沈渝似乎对他的伤口视而不见,对他的高烧也视若无睹,她拉开门,把边江一把推了出去,飞快地关上了门,留给沈渝的只有一手心的滚烫。

  沈渝知道,他应该不会来了,她不需要说任何拒绝的话,她的行为可以使任何男人心如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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