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好啃着巧克力,拉开车门请章立早上车。
“张小好,我一点都不喜欢你。”坐上车的章立早重申这一句。
“我知道。”张小好点头如捣蒜,咽下最后一块巧克力,发动了汽车,如果章立早生气,就是因为张小好这种态度,感觉好像她只是寻找一个玩伴,却不付出真心,让付出的那个人感到非常不公平,章立早现在就是这样的感受。
“吃火锅喽!”张小好快乐地大喊,把车开的飞快,章立早沉着脸:“谁说要跟你去吃火锅?”
“我都等了你一下午了,难道不能陪我去吃一顿火锅?”
“那也是你活该,谁让你等的?”
“那谁又让你打电话把我弄醒的?”
“是谁让我跑到飞机场去的?”
“是你自己。”
冤冤相报何时了,他们面面相觑,张小好把车在马路边停下来,开着车吵架实在影响吵架的质量,他们在为什么这个问题上探究,从绳索的这头一直摸,却摸不到那头,两个人一直在循环,纠缠,从张小好从北京逃回来开始,他们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在一起,走哪里都能碰的到,有时候自己也想断了联系,可是又不由自主地再见面。
一切都有定数,注定伍班为张小好受伤,因为张小好暗恋了他四年,这是伍班还给她的,希望他还的债很快就要清了。也注定张小好和章立早会在一起,就是不知道谁会还谁的债了。
章立早要下车,张小好拽住他,他回头恼怒地看着她:“放手!”
“章立早,不知道怎的,我就想和你纠缠,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
章立早停下了拉车门的动作,他觉得自己有点矫情,患得患失,像一个小孩子,因为父亲给他娶了继母,总是和他心中的假想敌争宠,怕父亲的爱变淡了或是分给了其他人。
“别忘了你昨晚说的,让我死心塌地爱上你,然后狠狠把我抛弃。”
“张小好,你有被虐倾向?”
“嗯哪。”
也许是张小好刚才的那句话让章立早有点受用,他不再生气了,张小好驾着车,快乐地往火锅店奔去。
“张小好,我们把剩饭喊出来吧!”
“你和她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
“我想看她下巴掉在地上的样子,我猜她肯定拼命游说你不要和我在一起。”
这是个好主意,估计剩饭最近在家也憋的慌,章立早用张小好的电话拨通了剩饭的,然后放在张小好的耳边。
“有话说有屁放。”刚一接通就传来剩饭不耐烦的声音,可能失恋会导致女性荷尔蒙的下降,这种下降会让女人很不爽吧。
“出来吃饭!”
“没空。”
“你在家干嘛?”
“吃屎。”
“不如拿出来大家一起享用?”
“都给你吃了我吃什么?”
“出来有好看的。”
“有多好看。”
“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剩饭接受了,约好在剩饭家附近一家环境极其简陋但是口味极佳的火锅店见面。
挂了电话,章立早问:“你说的要多好看有多好看的东西是不是指我?”
“你猜。”
他们刚刚点好菜,剩饭就来了,老远看见剩饭从门口进来,张小好急忙和章立早坐的更近一点,然后小声跟章立早说:“等剩饭靠近,我说一二三,咱俩就来个亲密接触。”
“舌吻?”
“那个太火爆,亲亲就行了。”
结果,剩饭刚走过来还没看清张小好身边的男人是谁,就看见两个人用手做了个心形,然后嘴对嘴亲了一下,剩饭打了个冷战,仔细一看是章立早,头皮立刻发麻。
张小好的笑脸甜腻地让人嗓子一阵发齁,不用说,这两人在一起了。
“怎么话说?”
“看不见嘛,没有契约的标准男友一枚,年轻,帅到掉渣,儿科医生,父母双全城镇户口,牙白体健好生养。”张小好双手呈百合花状比向章立早隆重介绍。
“还想生养,也得在章立早踹了你之前结婚才能生子,咱们国家的国法你们家的家规告诉你,未婚生子生不如死。”剩饭冷笑着坐下,大开菜本伸手招来服务小妹点菜。
“点过了。”张小好提醒她。
“难道不能再点?你怎么知道你们喜欢吃的就是我喜欢吃的?”
“我知道你喜欢吃哪几样,我给你点过了,小酥肉和黑毛肚嘛!”
“你怎么知道我一辈子就喜欢吃那两样?难道我不能变化?岁月在变迁,人心在改变,连历史都能重编,有什么人和事是一成不变的?”
“点点点。”张小好指着菜本,剩饭失恋的状态每次都不一样,这次是凶恶型的。
剩饭仔细看过,然后对服务小妹说:“小酥肉和黑毛肚。”
张小好和章立早相视无语,又不敢说已经点过了,后来上菜的时候上来两份一模一样的菜,敢怒不敢言,看来一个人的喜好很难改变,剩饭就是存心和她的以前作斗争,最后还是得为自己妥协。
剩饭点了啤酒,她一向能喝,给自己倒了一满杯,举起来和他们碰杯:“恭祝你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永结同心百年好合喜结连理百年琴瑟花开富贵年年有余。”她仰脖咕咚喝下,章立早也跟着干掉,张小好盯着杯子里的酒面有难色:“我的车。”
“你那辆破车一会停到我家小区里,我先打电话让我妈放几块砖头占位子。”
既然这么说,张小好只好舍命陪剩饭,她也仰脖喝下去,随后奇怪地问:“你怎么不棒打鸳鸯了?我还以为你会反对呢!”
“以后章立早甩的是你又不是我,我生活美满全家幸福怕什么,顶多你哭着找我陪你喝酒,再说,章立早以后就是甩了你也是为民除害,听说伍班到现在还没女朋友?”剩饭喝了一杯就装作酒后吐真言,完全不顾张小好拼命跟她使眼色,章立早看到了,发觉张小好至少懂得照顾他的感受了。
小酥肉就是用五花肉腌制以后裹上加了鸡蛋的面粉放油锅里炸出来的,吃个几块还行,但是一连点了两盘,他们吃的白眼直翻,连剩饭也受不了了改吃蔬菜。
“这么好的东西,多了也会腻。”剩饭吃着,又开始感悟人生,失恋真是让人成长,还会变成哲学家,张小好洗耳恭听。
章立早接了个电话,突然捂着电话对她们说:“是刘长河哎,要不我让他过来?”
“NO!”剩饭用两根筷子比作一个叉字,“有他没我。”
章立早只得做罢,挂了电话他说:“那又何必,再见也是朋友啊!”
“再见不可能是朋友,恋人分手了就是仇人懂吗?除非恋爱的时候彼此都不爱,没爱就没恨。”
“那可不能一概而论。”张小好赶紧插话,她用手指着章立早:“比如这个人,他和他所有的前女友能是朋友,最神奇的是他还能和前女友的现男友做朋友。”
“你就不允许一锅汤里有那么一颗黝黑的老鼠屎?”
章立早最崭新的定义就是老鼠屎,他不能和失恋的女孩计较,很爽快地继续陪剩饭喝酒,还不忘嘱咐张小好:“你少喝一点,酒量又不行。”
“哈哈,喝多了正好,我家附近就新开了一家宾馆,还有豪华水床,粉红色墙纸,超梦幻。”剩饭咧着嘴大笑。
“你怎么知道,和刘长河去过?”
“还没装修好我们就分手了,那宾馆是昨天才开张的,正好庆祝你们新婚燕尔。”
章立早算了算,剩饭和刘长河分手好说也有个把月了,怎么这个伤痛期这么长,他由衷地表扬:“剩饭真长情。”
“她那是前几天看到刘长河火速交了新女友才变成这样的。”张小好对着章立早的耳朵小声说。
“那你设定的希望对方的伤心期有多久?一辈子?”章立早问剩饭。
“即便不是一辈子,也不用这么快吧!”
“难道分手了还要让对方守寡?”
“我好歹算尸骨未寒吧,这边分手那边就有新欢?”
“分手了就是不爱了,不爱你了为什么不能交别的女友?”
“那就不是真爱,你看张小好,2年多了还是这幅死德性呢!”
两人吵着竟扯到张小好的身上,张小好急忙辩解:“剩饭喝多了胡言乱语,我现在的德行很好。”
“咦,怎么?你在意章立早的感受?”剩饭眯起一只眼,在张小好的脸上扫描:“啧啧啧,完蛋了耗子,我有种预感,不用过多久,你就哭着来找我。”
张小好揽住章立早的脖子:“章立早跟我说好了,他保管让我撕心裂肺死去活来。”
“章立早,你什么科的?”剩饭突然问到章立早的工作问题,话题转换太快,章立早愣愣地回答:“儿科。”
“NO。”剩饭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你不是治小孩的,你是专治累觉不爱的,像张小好这种死心眼重症,我看你能治好,记得你甩她的的时候喊我过来看热闹。”
剩饭这么热情,张小好只有以酒代酒,跟她又干了一杯。
“你别再喝了。”章立早拿下张小好的杯子:“除非你晚上想去有粉红墙纸有豪华水床的宾馆。”
“有何不可?”张小好睁着一双醉眼朦胧的眼睛看着他。
“我可不要醉猫,投怀送抱也要心甘情愿的时候。”这是章立早第二次拒绝张小好了,剩饭端着酒杯放在眼前,两个人在冒泡的啤酒里打情骂俏,爱情也是一种病,而且无法治愈,今天的恋爱对象是你,得的病是你给的,明天的恋爱对象是他,得的病又是他给的,对象不同,治病的方法也不同,请问中国那么多人,怎么才能治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