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场婚筵,伍班都吃的极不安稳,他的电话不停地响,因为等一个很重要的电话,所以他没有关机,就连他上台代表李诚铭的领导致辞的时候,他的手机放在桌上还不停地震动。
章立早看着台上的伍班,对张小好说:“伍班真帅。”这可是他第一次承认别的男人帅,张小好笑着看他:“这可真少有,难道比你还帅?”
“呵呵我们是不同的帅。”他稍微谦虚了一下“不过我比他幸运,我有张小好,而他一直这么孤单。”
张小好脸上在笑,心里却酸涩无比,是啊,伍班,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孤单呢?
李诚铭来敬酒的时候,和章立早碰杯的时候还是有点抵触,他仰脖喝下,借着酒意对张小好说:“你是一蹿蹿到天上去了,把伍总还丢在地面上呢!”他形容的张小好好像嫦娥为了成仙丢下了后羿,张小好也喝下了杯中酒,朝李诚铭谄笑。
伍班晚上没喝酒,他开了车来,今天李诚铭是新郎官,没法给他开车了,张小好来了几天他就做了几天的司机。
酒宴结束后,张小好和丁一一拥抱告别,北京的秋夜凉意很浓,明天张小好也要离开北京了,彻底远离伍班的生活吧,这是沈渝临走时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她说:“已经分开了,多情还不如无情好。”
张小好打算恪守这一点,她和章立早紧紧挨在一起坐在伍班的车后座,他载着他们往他的家里驶去。
章立早喝了酒,昏昏欲睡,张小好也和丁一一和李诚铭碰了好几杯,靠在章立早的身上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正当她睡的糊里糊涂的时候,就感觉车剧烈地震动了一下,她整个人往前撞了过去,脑袋撞上了车顶,非常疼,她就立刻晕了过去。
黑暗,一直缭绕在他们眼前,当伍班醒来的时候,他在一个漆黑的地方,他伸手触摸到了他躺着的地面,感觉不是地面,冰冷而又坚硬的,像是铁板,他的眼睛好容易适应了黑暗,隐约看到张小好和章立早躺在他的对面,而他们待着的这个地方好像是个集装箱之类的,而且还在移动,应该在卡车上面快速地往前奔驰。
他向张小好他们移动过去,章立早额上有伤,应该是被撞的,他用手轻轻拍张小好的脸,呼唤她:“小好,小好?”
张小好慢慢醒来,眼神十分迷茫,什么都看不见,只听到伍班的声音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她伸出手去就摸到了伍班的手:“这是哪里?”她问。
“你受伤了没?”
她抖抖手脚,前额有点疼,摸摸鼓了一个包,其他的没什么事,她摇摇头:“我没事。”她转脸去摸章立早的脸,在他额上摸到了湿湿粘粘的液体,她凑近闻了闻,声音立刻带着哭腔:“是血!”她摇晃着章立早:“章立早,章立早你没事吧?”
他被张小好摇醒,睁开眼:“我没事。”他受的伤最严重,流了血,张小好和伍班都还好,他们渐渐适应了黑暗,终于看清楚了这里是哪里。
“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章立早问,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他们这种状态不是被绑架了就是被人禁闭了,看了那么多电影,这并不难猜。
他们立刻开始找手机,张小好的包,他们身上的手机,还有钱包,所有的都不见了,他们被关在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把这个大约有五六个平方的地方摸了个遍,也没找到有门或者窗户的地方,只有在头顶上有条很小的缝,留着给他们透气,透过那条缝只能分辨出还是晚上,夜色非常黑。
伍班想,他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时一个电话铃声在他们身边响起,伍班看到有个电话就放在拐角,他接通了,很快就听到了陆庆的声音,不知怎么,他一点都不意外。
陆庆在电话那头声音很得意:“伍总,这是这几天来你接我电话最快的一次了!”
“陆庆,绑架的事情你都干得出来?”
“哈哈,伍总,我只是请你来试试失去自由的滋味。”
陆庆是咎由自取,却怪罪在伍班的身上,伍班对他说:“你想要什么,跟我说吧,但是你先把那两个小夫妻给放了,这事跟他们没关系。”
陆庆在那头哈哈大笑:“我现在要是把他们放了,刚才还费劲搬他们进来干什么?”
“你到底要什么?”
“我想要当老板,哈哈哈。”他笑起来就没完没了,伍班静静地等他笑完:“你明天不去检察院报到,一个小时之后就会被通缉。”
“要不是你不肯帮我怎么会有这一天?”
“那是你太贪,不走法律程序!”
陆庆不跟他继续争辩,他冷冷地哼着:“我被通缉你有什么好处,你们只会在这里饿死然后烂掉。”
“陆庆,我想你费劲把我们绑来不止是想把我们饿死吧?”
“伍总,我要钱,明天白天之前给我两千万,还有护照,我出去躲一躲。”
“大晚上我上哪给你找两千万?而且我被关在这里,怎么弄钱给你?”
“你不是有秘书吗?”
“那你先把他们俩给放了,你留着他们也没用。”
张小好和章立早一直坐在他的对面听他打电话,听到伍班不停地重审先把他们给放了,她的手心里一片冰凉,全是汗,她不知道到时候真的先把他们放了,她能不能把伍班独自留在这儿。
伍班和陆庆讲了很久,才挂掉电话,他无力地靠在箱体上,章立早问:“那个人怎么说?”
“他要钱,要护照。”
“他想跑?”
伍班点点头,“有些人宁愿一辈子躲藏也不肯光明正大地失去自由几年。”他看着他们,露出抱歉的神色:“对不起,我连累了你们。”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用他手里的手机报警,可是怎么都打不通,一定是陆庆把手机锁死了,只能接电话,不能打电话。
陆庆发短信来:给你的秘书打电话,他的号码告诉我,我给你开权限。
不知道陆庆从哪里搞的这个软件,竟然高端地很,他开通了权限,只能打给李诚铭,而且就算他知道他们被绑架了,报警也没用,这个手机一定不能定位,集装箱也一直在路上移动着。
他还是打给了李诚铭,他睡得正香,忙了一天也累了,接到伍班的电话,听了半天才听出是伍班:“咦,伍总,这是什么号码?”
伍班没时间跟他寒暄,陆庆只给他10秒钟的时间说话,他说:“李诚铭,准备两千万,准备好了我再跟你联系,天亮之前。”
10秒刚到,电话就挂断了,李诚铭呆呆地坐在床上,自言自语:“刚才明明是伍总的声音啊!”他突然张大了嘴,急忙把丁一一摇醒:“会不会是被绑架了啊?”
大家摸清楚了头脑,这种事情不需要有生活,就能猜得到。
章立早受伤了,张小好想学着电视在衣服上撕个布条给他把脑袋包起来,但是衣服怎么都撕不动,她费了半天劲,最终还是叹着气倒在车厢里:“原来电视上都是骗人的,要不然就是女主角的衣服质量太差!”
她还有心情开玩笑,她靠近章立早仔细看了看,已经不流血了:“章立早,你还好吗?”
“我好的很。”
伍班懊恼地看着他的对面,那两个年轻人,这真是世界上最糟糕的事情,伍班自认自己一直是个无害的人,但是今天却连累了他最不想连累的人,李诚铭应该察觉到了他们被绑架了,就算报警了也没什么用,他这才感到后背刚才在撞车时被撞得隐隐作痛。
车厢里陷入沉默,他们知道做无谓地挣扎只会更加快速地消耗自己的体力,张小好和章立早靠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伍班躺在车厢里看着那一小条的天空,他第一次觉得自由的意义,比任何事情都要美好。
他们沉默了很久很久,直到天空变成了青白色,伍班知道天亮了,但是他们一定早就远离了市区,因为周遭十分安静,只能听到汽车轮子摩擦地面的声音。
陆庆又打电话来,他显得很不耐烦:“钱准备好了吗?”
“我怎么会知道?”
“我再给你权限给你的秘书打电话,让他把钱打进你的银行卡里,那张尾号是459的。”
伍班知道他的钱包一定也在陆庆手里,钱包里有银行卡。
他只好说:“你开通吧,如果我让他把钱打进去,你一定要把我们放了!”
“你有病?我把你们放了,我怎么去取钱?”
陆庆再一次挂断了电话,被他囚禁起来,只有听他的摆布,他抓了他们三个人,伍班就无形中背负了责任,他可以死,但是绝不能拖累张小好夫妻俩。
这一次只给了他5秒钟的时间,他什么都不能说,只能飞速地把自己的银行卡号告诉李诚铭,然后电话就断了。
伍班看着他们俩,居然笑了起来:“有钱也不是一件好事对不对?”
章立早也笑了起来:“我是医生也不能自医。”
张小好笑得更厉害:“陆庆手机上装的那个破软件我也拆解不了。”
他们三个像被撞坏了脑袋,在狭小的车厢里笑得前仰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