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贵人。”凭着画秋在外头怎么喊着沬夏已然进了内阁。
床榻上躺着幼小的孩子烧的小脸通红,或许是因为难受发出微弱的呻吟声。
“贵人还是出去吧,这天花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知道,天花会死人,可张太医确定这孩子是得了天花?”
“老臣行医二十余。”
沬夏白了一眼张海沉声道。
“张太医到时比太医院院判还要厉害了。刘太医尚且说要观察几日张太医怎的就一口要定是天花呢?”
“这…臣也是凭着脉象与症状诊断的。”
“那就有劳张太医去开方子,这有我照看。”
“可是,有什么后果我一人承担。”沬夏见张海迟迟不肯出去遂厉声说道;
“娘娘别哭了,哭坏了眼睛可怎么是好呢?”
“画秋,快去请皇上来,陵儿,陵儿若真是得了天花怕是…”上官潇潇声音有些颤抖,她此刻只想着能依偎在皇上的怀里,诉诉心里的担忧与痛苦。
“可是苏贵人说…”
“苏贵人,苏贵人,她是你的主子还是本宫是你的主子?”上官潇潇终于把心里的焦躁化作怒气对着画秋怒吼着;
刘勤见状便拉着张海去偏殿开方子;
“娘娘…“画秋也跟着着急,大皇子就是延禧宫的命,是上官潇潇的命。
“娘娘若这个时候去请皇上便是要置肃陵于死地了。”上官潇潇见沬夏出来一把抓住她的衣袖。双眼猩红的布着血丝。
“置他于死地?你知道什么?苏沬夏你为什么一而再而三的阻挠本宫请皇上?你是何居心?老天爷,有什么惩罚冲着我上官潇潇来。肃陵还是个孩子。”上官潇潇拉着沬夏的手向下无力的垂着,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望着内阁厚重的屏风。
“居心?早在嫔妾找娘娘那日娘娘就该清楚我的居心。”沬夏冷笑着看着上官潇潇一副颓然的样子。
“我也是个孩子的母亲,可娘娘还没有到丧子之痛的时候,不知道娘娘叫皇上来能说什么呢?皇长子得了天花将不久于人世?”
“你胡说。”
“娘娘也知道是胡说?”上官潇潇有些呆住。愣愣的看着沬夏。
“娘娘自己都不敢去瞧瞧大皇子,难道皇上来了他会去瞧么?”沬夏想起皇上种种冷漠一时心头觉得冰凉。
“…………”上官潇潇一时说不出话来,呆呆的看着沬夏。
“天花是什么样的病?娘娘心里清楚,刘太医尚且犹犹豫豫说要观察才能在下定夺,难道张太医医术比刘太医还要高?娘娘就这么愿意相信,大皇子是得了天花?”
“可是太医院最好的太医都在这了?”
“最好的太医不代表是最可靠地太医,嫔妾知道一个人,能给娘娘一个最可靠地答复,只是这个人只能考娘娘您自己去请。”
“谁?”
“储秀宫……”
“庆婕妤?”画秋连忙上前扶起上官潇潇。
“贵人等着奴婢这就去请。”
“画秋,你我二人谁去她都不会来。”
“本宫去她就一定会来么?“
“娘娘的诚意够了自然金石为开。”
“那肃陵………就麻烦贵人了。”
说罢上官潇潇一脸泪痕也顾不得妆容便去了储秀宫,不叫人通传而是入了大门遍跪在了院中。
“慕妃娘娘您这干什么呀?”
“上官潇潇求见庆婕妤。“
过了片刻景娆打开帘子一身碧玉靑花的罗裙迎风飘着站在石阶上瞧了一眼上官潇潇。
“慕妃娘娘这样可不合规矩。嫔妾担待不起。“
“求庆婕妤救救大皇子。”景娆心里一紧。若不是肃陵出了大事她必然不会如此屈尊降贵…
“嫔妾如何能帮得娘娘,娘娘还请回吧叫旁人瞧去不成体统。”景娆虽然名知道她前来必然是沬夏的意思,可是她忘不了她是上官潇潇,是上官昊的女儿,那个遗弃他们兄妹的人,上官家的人她何要帮。景娆垂下双眸转身便回了寝殿。
红日迟迟,虚廊影转,景娆坐在暖阁中总是心神不宁的。
“绿凝,慕妃娘娘走了么?”
“回小主,还在外头呢。”绿凝有些为难道;
“还跪着呢?”
“诺。”
“她原意跪便跪着吧。”
“可这要是传出去。”
“随她自己我又没叫她跪着。”景娆只觉得心烦意乱的点了一缕檀香便静静的坐着知道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晚膳已经送来可上官潇潇依旧跪在那没有动弹。“
“这好好的天怎么还下起雨来了?”绿萝从外头回来一身薄衣贴在身上。发髻也湿哒哒的。
“外头下雨了?”
“是呀,越下越大呢。好好的天气说下雨就下雨真是怪了,就跟慕妃娘娘一样怪,没事儿跑咱们这跪着来了。”
“慕妃还在雨里?”景娆起身似突然想起一般。
“是呀,从下午就一直在……“
“哎呀。”景娆绕开绿萝跑到殿外微弱的光下上官潇潇依旧跪在远处,衣衫贴在身上狼狈不堪。
“慕妃娘娘你这是何苦?”景娆觉得心里百般滋味,怪怪的说不上来。
“求,婕妤救救陵儿……”许是跪久了,也或许是淋了雨上官潇潇十分虚弱,只是片刻景娆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绿萝,拿两件披风来,再被软轿,去延禧宫。”话音刚落上官潇潇嘴角扯出一抹笑意。
“你我这辈子是冤家,上辈子一定是仇家。”景娆白了上官潇潇一眼接过绿萝手里的披风丢了一件给上官潇潇便走在前头上了软轿。上官潇潇跪了一下午双腿酸软疼痛,走的格外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