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盟誓
“太后。”知琴附在徐韵耳边轻声道;
“奴婢去瞧了,也吩咐了她药量满满给。”
“嗯,她还有她活着的用处。倒是不能让她这么容易就死了。”
“诺。”
“太后您许久没出去走走了。”
“哎有什么好走的呢。外头天热。哀家倒宁愿在这慈宁宫呆着。哀家可看够了后宫争宠相互算计的戏码。难得的清静些。”徐韵啄了一口清茶。微眯着双眼。
“稍后把司礼监的彤史给哀家拿来。哀家倒想瞧瞧是哪位美人更的宠。”
“自然是贤妃娘娘了,那自幼一起长大的情分可是旁人比不了的。”
“你以为皇上的心思是那么好猜的么?他在想什么哀家也只能猜的七八分。毕竟他是哀家怀胎十月的亲生儿子。”
“皇上仁孝,对太后也是极孝顺的。”徐韵微微笑着。
“盯着些瑾瑜别做出什么过格的事情。他父亲现在在皇上面前不得脸可别在失了恩宠。”
“诺。”
树影摇曳,慈宁宫的菊花又要盛开了。徐韵嘴角慢慢荡起笑容。
“喵呜。喵。”
“哪来的猫叫”绣梨拿着扫帚拍着院落中的草丛。
“锦桃,快看这有只大白猫。”秀梨瞧着那猫咪雪白慵懒的趴着,见人也不跑。似是半点不怕的样子。
“哪来的猫呀。快抱出来瞧瞧,娘娘一定喜欢。”锦桃细挪着脚步走近了附身瞧着那白猫刚要伸手去抱那猫咪便拱起身子露着凶态。
“这畜生好凶啊。”绣梨掩唇笑着。拿着手帕斗着小玉球。
“你们俩玩什么呢?”沬夏本坐在廊下。远瞧着二人呢在看着什么遂走近问道。
“娘娘快瞧,这有只大白猫,圆滚滚的。”
“小玉球。”
“喵。”见沬夏过来小玉球才慵懒的伸着身子叫了一声,便在沬夏裙角蹭来蹭去。
“这猫竟也喜欢美人呢。”锦桃惊讶之余打趣道。
“胡说,这不是太后的猫么。”沬夏抱起撒娇的小玉球道。
“那娘娘还是离远些好。”锦桃一听太后,莫名的没有好感。
“不可胡说。”绣梨忙拽住锦桃的袖子摇摇头。
“我去把它送回坤宁宫吧。也不知这下家伙跑出来多久了。”
“沬夏抱着它,甚为欢喜。因为报的高些那猫儿的爪子紧紧勾破了沬夏的纱裙。
“奴婢跟您去吧。”锦桃紧忙说道。
“不用了,让绣梨陪我就行了。你留下与樱纤做些点心。就做那个杏仁酥、、、”
“知道啦,给淑妃娘娘送一份。”
“还有、、、”
“还有永安公主。”
“嗯。还是你最懂我那我走了。”
沬夏冲着锦桃俏皮的笑着。
“娘娘还是奴婢抱着吧。免得畜生挠着你。”
说着绣梨伸手想接可那猫勾的更紧。沬夏瞧了她一眼沉默良久。
“绣梨,上次宫宴未带你与锦桃同去不过我也留意了皇上身边的近身侍卫将局,人品样貌皆是上乘。”
“奴、、、奴、、、奴婢留在娘娘身边伺候那便是奴婢的福气。”绣梨心头一紧,柔声道。
“这是什么话,跟着我一辈子岂不是耽误了你。我知道你对哥哥的心意可是、、、”
“郡主、、、”绣梨忙打断了沬夏的话停下脚步道。
“娘娘,奴婢自知身份低微不敢越矩。”
“你该知道的,我从未把你们当作下人。哥哥的婚事连父王都做不了主,就算你跟了他也只是屈人之下,做个妾侍,岂不委屈。”
绣梨面色苍白默不作声。能跟世子在一起就算侍妾也足够了。可她仅有的骄傲不许她说出来。
“走吧,你最近魂不守舍的。我也是有些担心,你若烦闷便出去走走。”
“谢娘娘。”
“皇后娘娘万福。”徐瑾瑜与眉儿迎面撞上沬夏,眉儿忙附身行礼徐瑾瑜看似心情大好,鬓上簪着一朵嫣红夺目的牡丹花。
“贤妃娘娘万福。”
“起来吧。皇后今天怎的这么有空?哦,对了,皇上方才陪着姚婉仪走了,皇上有佳人作伴难怪皇后这样清闲。”
“喵。”
“这不是母后的猫么?怎么在你这。”徐瑾瑜见到沬夏怀中的小玉球微微皱了眉头转瞬便嫣然一笑。
“它不知怎么跑到坤宁宫了,我给它送回来。”
“那臣妾就不耽误你了。眉儿咱们回宫。”
“诺。”
“贤妃这样气焰嚣张娘娘难道就这样忍了吗?”绣梨气的红了眼睛只觉得委屈,徐瑾瑜见了沬夏连礼都未行过。
“她这样也不是一两天了。在王府你是最温柔沉稳的,怎的现在这样急躁。”
“奴婢不过是替您委屈罢了。”
“进去吧。”
“诺。”
入了慈宁宫门沬夏只觉得一切那样熟悉,可这慈宁宫的主子已不再姓苏,只有满院的菊花还在盛放。
“呦皇后娘娘怎么过来了。奴婢这就去禀报太后。”知琴见沬夏抱着小玉球忙伸手去接,那猫直接跳到地上,跑进了内殿。
“哎呦你跑哪去了,哀家一上午没瞧见你啦。”
“太后,皇后娘娘来了,正在殿外候着呢。”
“她来干什么?”
“是皇后娘娘送小玉球回来的。”
“哦?这到新鲜,让她进来吧。”
“诺。”
知琴忙走到门口附身请沬夏入内,沬夏礼貌的回了礼。
便步入正殿拿着手帕扬过头顶,又重复了两遍道。
“母后万福金安。”
“快起来吧,自家人不必行这么大的礼。”
“谢母后。”
“知琴你派人,去瞧瞧哀家的梅子汤冰好了没,给皇后也盛上一碗。这虽然快入秋了可晌午还是热的很。”
“诺。”
“方才见小玉球在坤宁宫内甚为可爱,臣妾见了欢喜便抱着它玩耍,想着怕母后着急就抱着送回来了。”
“你这孩子,打发个宫女送回来就是了。何必亲自跑一趟。”沬夏一时语塞
“这猫儿极有灵性,整个宫里也就太后您与皇后娘娘这样的贵人能抱上一抱,其余的人它怕是都不近身呢。”知琴端着托盘两只青花瓷碗盛着冰过的梅子汤,奉上一碗给徐韵笑盈盈地说道。
“就你会说话。”徐韵笑笑。看着沬夏接过梅子汤拿着汤匙浅浅尝了一口。这梅子汤并加了些许蜂蜜。倒是酸甜可口。
“对啦,方才皇上金瑾瑜与姚婉仪才打这走。你们没碰面么?”
“臣妾倒是遇见贤妃姐姐了。”
“到难得你与她姐妹相称。”徐韵放下小玉球端起碗盏缓缓饮了一口。笑道。
“平日里都是贤妃姐姐助臣妾处理六宫事宜,甚为辛苦。”
“说道辛苦,倒是姚婉仪现在辛苦些,毕竟是怀了身子的人了。”
沬夏只觉得手腕绵软无力手指一松那碗盏直落在地上摔了粉碎,余下的梅子汤散了一地。
“臣妾失仪望母后恕罪。”
“可是不舒服?”
“臣妾无碍。”
“皇后娘娘许事染了暑气呢。”知琴一旁附道。
“那就早些回去歇息。这后宫的大小事情还要靠你打理呢。得空了也去瞧瞧你皇祖母。”
“诺。臣妾告退。”
沬夏只觉得眼前模糊一片。硬是强忍着出了慈宁宫才落下眼泪。
“娘娘,您怎么了?”
“没事。快走吧。”
“娘娘还未有嫡子,姚婉仪的孩子留不得。”
沬夏停下脚步狠狠的盯着绣梨眉头越皱越紧。
“你可知道,你这一句话足以要了我们两人的姓名。”
“娘娘。”
“她有了皇上的是喜事。”
“那娘娘为何流泪?”
“不过是风迷了眼睛。你记住,这后宫无论谁有了子嗣,我都是嫡母。”
“哪来的风,娘娘何苦自欺欺人呢?”绣梨叹了口气。别过脸不再说话。
“这宫里的风何时停过。”
“回去你去选一样像样的物件,赏给她吧。”
“诺。”
“病从口入,话从口出。以后你自己注意些。”
“奴婢知道轻重了。”回了坤宁宫沬夏边将自己关在房中,任由绣梨与锦桃怎么叫也不出来。晚膳也没用。
“娘娘是怎么了?打从晌午回来就关着自己。”
“你问绣梨吧。她跟着去的。”锦桃嘟着嘴巴一脸责怪。
“关我什么事儿。”
“主子的事就是咱们奴婢的事儿,你说关不关你的事儿?”绣梨反问有些激怒了锦桃。
“呦,两位姑奶奶,可别吵了。让娘娘安静的歇息一会啊,许是累着了。绣梨跟我在廊下守夜吧。锦桃姑娘备些点心来,兴许娘娘一会就饿了呢?”樱纤见二人大有吵一架的样子忙说道。
“对对,我这就去。”锦桃笑吟吟的点着头便跑开了。
乌云蔽月,夜晚格外的暗些。
“太后今儿心情怎么这么好?”知琴端来木桶满满的热水泡着茉莉花散发着清单的香气。
“她终究是年轻,还是这般沉不住气。”
“新入宫的嫔妃有了皇嗣倒是有些让她吃不消。”
“那是动了情了,哪个女子得知心爱的丈夫与别人有了孩子不会伤心难过呢?哀家是过来人。当初也是百般滋味熬过来的。”
“只要她沉不住气,那便是哀家废后的大好机会。”
知琴服侍着徐韵将双脚泡在木盆之中垂着头不出言语。
偶尔几声虫鸣提醒着还未睡去的人。夜还未深。
“皇、、、”
“夏儿呢?”
“娘娘在里头呢。”樱纤与绣梨见宏启突然来了忙行了大礼。
“起来吧可是睡了?怎么灯也熄了?”
“娘娘打从晌午回来便在寝殿未曾出来。也不许奴婢们进去。”绣梨楚楚可怜的望着宏启。
“从哪回来?”
“慈宁宫。”樱纤扯了扯绣梨的袖子。也未能阻止她。
“立人熄了灯。朕进去瞧瞧。”说罢宏启从腰间的玄色锦囊中哪出一枚夜明珠。足有他手掌那么大。瞬间周围恍如白昼。宏启掂了掂珠子,轻轻推开朱漆木门,示意众人退下便反手关进了房门。
“都出去候着吧。”立人对着身后的众人说道。众人忙退到侧殿身后的将局却纹丝未动。
“将大人,您好歹是个男人,怎的有些事还不如咱家。”
“什么事?”将局没头没脑的回道。倒让立人有些恼火。
“你。”绣梨掩唇憋着笑。
“公公想必累了吧。随奴婢去正殿喝盏茶可好?”樱纤忙上前伏礼道。
“我倒是真有些口渴了。你不走就站的远些,免得扰了皇上要了你的脑袋。”
说罢立人与樱纤沬夏便去了正殿烹了盏普洱。
“夏儿。”宏启轻声唤着沬夏的名字。见无人应声便将主子放置桌案上。屋子通亮方才看见沬夏蜷缩在床榻上。裙摆的薄纱有些许损坏。眼角要挂着泪珠。不由得心头一疼,上前拥着她。将她抱起。
“皇上”沬夏眯着双眼见宏启在身旁刚要行礼便被抱的紧紧的。
“怎么?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没有呀,是不是绣梨跟皇上嚼舌根。”
“她说的是实话。朕来了就瞧见你满脸泪痕的睡着了。”
见沬夏不说话宏启方才道。
“可是母后跟你说了媚雪有孕的事?”
“皇上可是怪臣妾悍妒。”
“你肯在意,朕高兴还来不及呢。”
“有什么可高兴的。”
“说明你心里有朕。”
燕宏启双眸含情的望着沬夏。缓缓的落下一吻。
“后宫佳丽众多,皇上又岂会永远这样待臣妾。等臣妾年纪大了,年老色衰。皇上可还会记得琼华殿?记得夏儿?“
“夏儿这样不信朕?那咱们对月盟誓可好?”
“这屋子里头哪来的月亮?”宏启看着她大笑。
沬夏揉揉眼睛方才看看桌案上的夜明珠。
“这是南瑜明珠。是南朝王赠予朕的象征两国友谊长明。现在朕把它送给你。代表朕对夏儿的心意常存。”
“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随着你。“宏启双眸对着沬夏的眼睛,饱含怜爱。周遭的空气渐渐凝结。混着香甜的气味。宏启贪婪的吻着他怀中的女子。一缕轻纱划过覆住了那枚明珠,却未能彻底掩盖它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