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扬的注意力也都被水清瞳和天言律吸引，一不防被，便被林沛沛挣脱。
而显然他也没有想到，林沛沛本来是不能走路的，可是突然向天言律跑过去，他本能地向前一步，便见天言律和林沛沛已经碰到了一起，天言律抬手便把林沛沛拉进怀里，然后倒在地上，滚了几下，躲开子弹的射程。
而不知道是不是水清瞳见到林沛沛跑了出来，所以临时调整了枪口的方向，还是因为后坐力的缘故，她的枪口突然微微上调。
“砰”的一声枪响之后，欧扬的脚步顿了顿，然后整个身子向后倒去！
林沛沛和天言律刚刚停下来，便见欧扬倒在了地上。
“欧扬！”林沛沛大喊一声，转头看向拿着枪的水清瞳。
显然水清瞳也没有想到，这一枪会打在欧扬的身上，所以她愣了好一会。
几个保镖的注意力也被转移，左司辰迅速的越过几个保安，一脚踢掉水清瞳手里的枪，枪掉在地上翻了几个个，落在了天言律和林沛沛的面前。
见到危机基本解除，天言律站起身，把林沛沛也拉起来。
林沛沛转头看了看应付左司辰的水清瞳，然后几步跑到欧扬的身边，欧扬倒在地上不能动，不过暂时看起来并没有生命危险，子弹贴着他的腰际打过去，应该没有残留在他的身体里，可是伤口也不小，一直在流血。
林沛沛撕开他的衣衫，简单地帮他处理了一下伤口，刚刚包扎好，就听到身后又是一声枪响。她猛地一愣，心头闪过一抹异样的感觉，转头看过去，才发现这一次开枪的人，是天言律。
而随着枪声倒在地上的，是水清瞳。
水清瞳睁大眼睛看着天言律，似乎是不相信他会做这样的事情。
天台上的人，也都因为这一幕而愣住了，时间凝固了很久，左司辰才动了动，上前试了试水清瞳的鼻息，然后转头对着天言律摇了摇头。
天言律垂下手，微微皱起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沛沛愣了半响，才开口道，“先送欧扬去医院吧。”
场面已经失控了，欧扬的保镖也不敢上前。
天言律在原地站了一会，转身走到林沛沛的身边，抬手扶起她，“我们走吧，他的人会管他的。”
林沛沛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嘴，又看了看欧扬，最后还是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天言律扶着林沛沛走了几步，转头看向站在一边欲言又止的左司辰，然后点了点头。
左司辰这才上前抱起水清瞳的尸体，跟在后面向楼下走。
回到金城，已经是夜里了，一路上天言律一句话都没有说，林沛沛也没有去问什么。
她也不清楚在她给欧扬包扎伤口的那一会，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天言律就这样对水清瞳下了杀手。她也知道，天言律一直以来，心里对水清瞳都有着一丝的亏欠。
回到家，天言律去浴室的时候，她给重墨打了电话，才知道在天台上的时候，水清瞳的身上还有一把匕首，左司辰过去拦住她的时候，她就拿出了匕首，如果天言律不开枪的话，那下一秒被划开的，就是左司辰的喉咙。
林沛沛在另外的浴室洗了澡回来，天言律已经躺在床上了，她进门的时候，他像是刚刚挂掉电话，把手机放到一边。
她慢慢的走过去，掀开被子，上了床，靠在天言律的身边。
天言律转头看了看她，轻声道，“你的腿什么时候好的？”
“没多久，本想着……给你一个惊喜的。”林沛沛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嗯。”天言律应了一声，其实这本应该是开心的事情，可是他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他转头靠在林沛沛的肩膀上，似乎很累的模样。
林沛沛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水清瞳和左司辰之于他，就像是手心手背一样，但是在那个时候，他选择了左司辰，心中怎么样都会难受吧。
“其实……这样对她来说，也未免不是最好的结局。”沉默了一会，林沛沛开口道，“她始终想不明白，活着也不会开心，会很累……”
天言律的嘴角勉强地扯出一抹微笑，“早点睡吧，我有点累了。”
“嗯。”林沛沛点点头，抬手关了灯。
楚倩看着自从回来开始，就一直坐在窗边一言不发的男人，简直就要抓狂了。不管她问什么，左司辰都不回答，也没有一丁点的反应，如果不是她给林沛沛打电话了，还以为这男人是发生什么事了。
不过在知道原因之后，她暴躁的情绪也都平复了下来。
“阿辰。”楚倩走到左司辰的身后，抬手轻轻地抱住他，“你别这样，好么？水清瞳她到了今天，很多事都只能说她是咎由自取，我知道你们之间像是兄妹一样，感情很深，可是她选择的路是错的，又执迷不悟，只会越错越远。天言律既然这么做，那可能……这是他早就有的想法了。”
左司辰微微动了动，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好半天才开口道，“我差一点就回不来……不过看着清瞳的尸体的时候，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希望，死的人不是她。可是如果老大没开枪，那我可能就会再也见不到你，也见不到孩子……”
左司辰像是在自言自语，“出来这么久，做的危险的事情很多，也有很多次和死亡擦肩而过，以前我也不怕死，只是……”
“阿辰，我不准你乱说，我也不准你死，以前你是自己一个人，可是你现在有家了，如果你死了，我和孩子怎么办？”楚倩皱起眉头，打断左司辰的话。
“嗯。”左司辰站起身，转过来，把楚倩抱进怀里，“我知道，只是……老大现在应该更难过吧，我们谁也都不会想到，最后会是这样。”
“或许这对水清瞳来说是圆满的呢。”楚倩眨了眨眼，“就算不能和她爱的人在一起，至少是死在她爱的人手里了，也不算是有什么遗憾了。她应该也清楚，如果没有任何势力庇护她，那她出去就会被寻仇，尤其是有克莫拉组织虎视眈眈，这可能也算是她最后抗争一次吧，失败了，就把自己的命赌在里面了。”
“你的意思是，清瞳可能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杀我，她只是做出了那样的动作，因为她知道老大会开枪？”顿了顿，左司辰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楚倩抬眼看着他，“我又不在现场，而且谁知道水清瞳心里在想着什么？”
左司辰皱起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别想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不管她是怎么想的，我们都不会知道了，去洗个澡，好好的睡一觉，好么？”楚倩抬手摸了摸左司辰的脸颊。
“好。”左司辰点点头，不过依旧是一脸心事重重的进了浴室。
看着关上的浴室门，楚倩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这真的是水清瞳故意的，那她只能说，水清瞳这一辈子总算是聪明了一次，既然已经没有什么退路了，就死在最爱的人的手上，即便是他不爱自己，那也足够他记住自己一辈子了。
可是，这偏偏又是水清瞳的悲哀，她最爱的人，最后依旧是舍弃了她。
……
水清瞳也并没有什么葬礼，尸体运回来之后，也只是简单的下葬了。
到场的，也就只有天言律、左司辰和重墨三个人。
重墨始终没有说什么过多的话，这件事上，已经没有说什么的必要，死者已矣，对于水清瞳来说未必不是最好的结局。
只是这样却可能让左司辰的心中一直有道坎，毕竟当时最直观的原因就是天言律是为了救他才开的枪。
很久的后来，重墨才慢慢的想到，或许当时如果没有左司辰在，天言律可能也会开枪。而即便不是那一天，也总会是后来的某一天。
这对于天言律和水清瞳之间，也是最好的结束方式。
事情虽然结束了，但是却像是乌云笼罩在几个人的身上，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看起来气氛也都怪怪的。
又过了一段时间，林沛沛突然收到了一份快递，打开之后发现是欧扬寄过来的。
欧扬把天言律当时转给他的擎天集团的股份，全都转给了林沛沛。他当时不过是需要度过难过，其实有天言律转给他的现金，也就足够了。
他本来以为这其中可能会有什么猫腻，结果发现一丁点的猫腻都没有，不过他也明白，他和天言律他们之间的兄弟感情，也就到此为止了，这算是天言律为他们之间的过去画上的一个句号。以后他是怎么样，天言律也都不会再插手了，哪怕是哪一天他死了，对于天言律来说，也就只是这个世界上少了一个人而已。
跟着股份转让书一起寄过来的，还有一封信，信封上什么都没有写，林沛沛皱眉看着信封，却迟迟都没有拆开，欧扬或许有话要说，但是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