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欠我什么人情，你的人情，我也要不起。”欧子辰微微一笑，若有所思地看了天言律好一会，“那我也就不陪天总吃晚饭了，我们先走了。”说完欧子辰站起身。
林沛沛也跟着欧子辰站起来，欧子辰拉开林沛沛身后的椅子，拉着她的手向外面走去。
两个人从自己身后走过的那一刻，天言律的眉头紧蹙，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猛地站起来，“克莫拉先生。”
“天总还有事么？”已经走到门口，欧子辰又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天言律。
“难得有机会见面，不如一起吃个饭，就算不聊什么有关组织的烦心事，如果能和克莫拉先生做个朋友，我还是愿意的。”天言律看着欧子辰开口道。
欧子辰在原地站了一会，似乎在思考什么，好半天，才微微点点头，“天总说的是，做个朋友也没什么，那我们也换个地方好了。”说完欧子辰率先出了门。
天言律和重墨跟着两个人出了门，在走廊的尽头上了电梯，狭小的空间再次只剩下四个人，林沛沛站在欧子辰身边不由有点局促，手心里也微微渗出一些汗水，不知道为什么欧子辰对雷克斯一脸的抗拒，却对天言律表现出了一丝热情。
难道欧子辰其实是要和天言律合作的么？
电梯在顶楼停了下来，顶楼是完全的透明玻璃，可是看到美丽的星空，也只在靠窗的一边有一张桌子，其余的地方虽然有些空荡，可是天言律也知道，这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至少这里一览无遗，绝对不用担心有人偷听。
四个人分坐桌子的四边，天言律和欧子辰在林沛沛的一左一右坐下，林沛沛捏着衣角，她曾经以为，她换了身份，变了样子，即便是再见到天言律，也能应对自如，可是现在看来，对于她自己想象的程度，还要差一些。
四个人刚坐下没多久，Waiter便送上了四份牛排，还有一瓶年份红酒，以及一些其他的餐点。
放好所有的事物，Waiter便也全都退下，顶楼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天言律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看样子克莫拉先生早就安排好了。”
欧子辰微微一笑，“安排是安排了，只是不确定坐在那里吃牛排的人会是谁。”
“是么？”天言律似乎有些不解。
“我喜欢和聪明人做生意，但是又不喜欢和狡猾的人做生意。”欧子辰一边切着牛排一边说道，“其实我们两个组织之间，也没有必要丝毫不往来，这对我们都是损失。”
“这倒是。”天言律点点头，“只是不知道你对哪方面感兴趣？”
“很多。”欧子辰垂眼看着盘子里的牛排，“只要是赚钱的领域，而且，克莫拉所涉及的领域，一定比黑暗帝国更广阔。”
“我们不做毒品生意。”天言律皱起眉头，“除此之外，什么都可以。”
欧子辰抬眼看了天言律一眼，然后继续慢慢切好牛排，把盘子移到林沛沛的面前，再把林沛沛的盘子端过来，才开口道，“看样子，黑暗帝国不做毒品生意的事情，是真的。”
“毒品害人太深，不管黑暗帝国做不做，反正我是绝对不会碰，也不会允许我的人去碰它。”天言律放下刀叉，显然如果欧子辰继续这个话题，他们也就没办法再继续聊天了。
“嗯。”欧子辰点点头，“既然不做，我也不会勉强你们，除此之外，也有很多领域可以合作。只不过……”欧子辰微微拉长了声音，“从长远发展的角度看，我也没有必要现在就和你谈什么合作，毕竟将来黑暗帝国到底是谁当家作主，还都是未知数。”
天言律知道，欧子辰的意思，是想要知道他的实力，至少要知道，他是不是有能力接管下来黑暗帝国。
微微一笑，天言律开口道，“既然你现在选择了和我一起吃牛排，不是就已经下好赌注了么？”
欧子辰抬眼看了看天言律，随即也微微一笑，“或许吧。”
天言律端起酒杯，“那就祝你，能够赌赢这一盘。”
“天总你真会说话。”欧子辰也拿起酒杯，轻轻地碰在天言律的杯沿。
天言律嘴角的笑容更大，随即却看向林沛沛，“这位是？”
“我的未婚妻，亓柯。”欧子辰说着也看向林沛沛。
被这两个男人注视，林沛沛不由轻轻咬了咬嘴唇。
这样细小的动作，却被天言律看在眼里，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一个女人，隐忍的时候喜欢用这样的小动作来掩饰自己的内心。
“不一起喝一杯么？”努力的从记忆的泥沼里拔出腿来，天言律看着林沛沛，微微有些恍惚。
“好啊。”林沛沛看了看欧子辰，随即点点头，拿起酒杯，“预祝你们两个，心想事成。”
熟悉的声音让天言律心中一震，就连拿着酒杯的手都不由一抖，整个人像是僵住了一般，目光直直地定在林沛沛的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重墨和林沛沛的接触虽然不多，可是做他们这一行的，对声音自然是格外敏感，林沛沛一说话，他也发觉了什么，可是林沛沛死了，面前这个女人是欧子辰的未婚妻，不同名，就连长相也不一样，可能只是巧合。
重墨轻咳了一声，想要将天言律的思绪拉回来，也跟着举起酒杯，“亓小姐说的是，我也一样，祝咱们合作愉快。”
可是天言律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重墨的话，目光依旧盯在林沛沛的脸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沛沛被天言律盯得心里发毛，只好转头看向欧子辰，“我的脸上是脏了么？”
“哪有？”欧子辰伸手轻轻抚了抚林沛沛的脸庞，随即才看向天言律，“天总？”
重墨在桌下推了天言律一把，天言律这才回过神来，看了欧子辰一眼，便把酒杯递到唇边，一口喝光了杯里的酒。
欧子辰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轻抿了一口红酒，随即半开玩笑道，“天总，我这瓶酒可不便宜，要是像你这么喝，我可是会心疼的。”
天言律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的确是好酒。”重墨赶紧接话到，“这一定是克莫拉先生的珍藏吧？我那边也有几瓶珍藏的好酒，如果以后有机会，克莫拉先生可以去我那里，咱们一起尝尝。”
“好啊。”欧子辰应下来，目光不经意地在林沛沛的身上转了一圈，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接下来的时间，天言律似乎都有些心不在焉，欧子辰说了什么话，也都是重墨来接话，天言律像是一直在思考什么。
吃过晚饭，四个人分开，天言律和重墨回酒店。坐在车上，重墨看着一直盯着窗外若有所思的天言律开口道，“其实……不过是声音像而已。”
“你也听出来了？”天言律轻声道，“很像。”
“就算像，也毕竟不是她，而且她又是克莫拉的未婚妻，怎么都不可能是……”重墨不敢提起那个名字，生怕提到那个名字，就会触动天言律的某根神经，然后他就会发疯。
天言律轻轻叹了一口气，刚刚他故意让欧子辰和林沛沛先走，在后面看着两个人的背影，不只是声音像，就连背影都是那么像，如果不是刚刚见过面，他只是突然遇到这样一个女人，看见这样一个背影，他一定会追上去。
“你觉得，克莫拉到底是什么意思？”重墨皱起眉头，这才是他现在所关心的事情。
天言律微微摇了摇头，“不好说，我本以为他是要置身事外，今天要我们来来，也不过是想要我们帮他解围而已，可是后面这顿饭，的确有点莫名其妙。”
“哪里莫名其妙了？”重墨不由嘟囔了一句，“分明就是你邀请人家的。”
“可是他早就准备好了。”天言律皱起眉头，“这个人，绝对不能小看。”
“知道，那现在咱们怎么办？”重墨问道。
“现在……先不走，等等再看，雷克斯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死心的。”天言律眯起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回到家，坐在沙发上，林沛沛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样，原来在天言律面前还是会那么累？
“是天言律？”欧子辰脱掉西服，坐在沙发上，随口说了一句。
“嗯？”林沛沛有些不解地看向欧子辰。
“你说的那个男人，是天言律？”欧子辰又问了一遍。
“你……怎么知道？”林沛沛有些尴尬地看着欧子辰，没想到会这么容易的被他看穿。
“你表现得太明显了。”欧子辰看着林沛沛，“只是我不明白，他似乎没认出你，可是又像是怀疑了什么，这是为什么？”
林沛沛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遇到一场事故，脸上留了伤疤，就整容了，现在的我和以前不太一样。”
“怪不得。”欧子辰低声说了一句，怪不得之前天言律都没有什么反应，直到听到林沛沛说话，才开始变得有些不太对劲，一个人就算是相貌变了，声音还是一样的，“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林沛沛有些茫然地看着欧子辰，“我和他已经分开了，现在他又认不出我，不是更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