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了吧？”天言律放下电话，开口问道。
林沛沛微微抿了抿唇，“我……也就是你以前，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后来我忍受不了和别的女人分享你，就离开了。”
“你为什么给我下毒？”天言律又问道。
“因为……”林沛沛皱起眉头，思索了好一会，才开口道，“因为我要嫁给克莫拉，你不想我嫁给他，你不能给我的，又不想别人给我，所以……”
“不，不应该是这样。”天言律揉了揉太阳穴，“我不记得，但事实应该不是这样。”
以前的事，他都记得，记得水清瞳，记得季乐儿，可是让他去想那两个女人身上有什么伤疤，他完全想不起来有多少，在什么位置。但是对于林沛沛，他却可以记得那么清楚，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是他以前的女人，那也一定是与众不同的一个。
“不信就算了。”林沛沛闭上眼睛。
“总能查到。”天言律拿起手机。
“不要！”林沛沛按住天言律的手，“你答应我，如果你想不起来，就算了，不要去查，你查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天言律转头看着林沛沛，他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什么叫查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林沛沛知道自己也阻止不了天言律，可是等她离开，随便他怎么查都好，但是现在不行。
本来以为欧子辰第二天就能到，哪知道林沛沛却被天言律告知，欧子辰有事耽搁，暂时来不了，而且为了她的安全，让她暂时呆在天言律这边，不要乱走，也顺便好好养伤。
把欧子辰的话转达给林沛沛之后，天言律又陷入了一阵迷茫之中，欧子辰说出来让他照顾林沛沛的话，似乎说的理直气壮，好像他就应该照顾林沛沛一样，而且他们两个人之间，不是应该对立的么？那欧子辰又怎么会放心地把自己的妻子放在他身边？
天言律看着电脑屏幕，在搜索框里打了“亓柯”两个字，想要按下回车，想了好半天，最终删除了这两个字，真的不去查她么？
吃过早饭，林沛沛在佣人的搀扶下，回到房间，看到天言律正在吃药，她走到床边坐下，拿起药瓶，一个一个的看过。
有很多种药，除了排毒的以外，还有一些保护脏器的药，林沛沛皱起眉头，抬头看着天言律，她也知道，他害怕打针，害怕吃药，可是现在她却害得他每天都要和吃药输液绑在一起。
每天楚倩来给天言律打针的时候，她都会避开楚倩，相信天言律也看得出来，她是在故意避开楚倩，至于天言律会不会去问楚倩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天言律睡眠的时间也比以前更长，几天下来，也从没有见他去公司，或者处理什么事情，这完全不像是以前的天言律，他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半夜，林沛沛醒来，再也睡不着，本打算出去走走，一开门，却闻到了一股烟味，沙发上也有一个红点，一闪一闪的。
林沛沛皱了一下眉头，走下楼梯，“楚倩不是告诉你不要抽烟么？”
“你认识她。”天言律轻声道。
林沛沛站了一会，走到天言律身边，从他手里拿过只剩下一半的烟，按熄在烟灰缸里，这也才看见，烟灰缸里，已经有了不少烟头。
“你睡不着？”林沛沛坐在天言律旁边。
“一直做噩梦。”天言律靠在沙发上，没见到林沛沛之前，他似乎没觉得自己的生命有什么空缺，也没有做过噩梦。
可是这几天以来，他一直都在做噩梦，越来越觉得，自己想不起来的那部分记忆很重要，可是他越想把它想起来，就越觉得无力。
林沛沛在黑暗中看着天言律的侧脸，眼里全都是心疼，可是天言律看不到。她吸了一口气，伸手搂住天言律的腰，靠在他肩上，这几天，她很想靠近他，关心他，看着他的无助，他的茫然，她很想很想抱抱他。
可是她又不敢。
感受到林沛沛的动作，天言律的身体微微一僵，抬手想要推开她，抬到一半，手又放下了。
虽然靠在沙发上，可是这一次，天言律却睡得很沉，很香，没有做噩梦，甚至比之前睡得更好。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很亮了。
伸手挡了挡阳光，天言律转头看着身边的女人，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冲动。他低下头，慢慢的凑近。
唇刚碰到林沛沛的唇上，林沛沛就睁开了眼睛。
天言律却像是被电击了一样，脑海里浮现出他和一个女人亲吻的画面，可是因为距离太近，他还是看不清画面中女人的脸，他这是怎么样了？他不是从来不和女人接吻的么？
“你醒了。”林沛沛别开头。
“嗯。”天言律抚了抚眉心。
“睡得好么？”林沛沛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胡乱的找话题。
“很好。”天言律微闭着眼睛。
“没做噩梦？”林沛沛问出来之后，觉得自己问的有点多余，他都说了自己睡得很好，应该是没做噩梦。
“没有。”天言律回道，“我这几天，总会梦到一个女人，感觉她要离开我，想抓她又抓不到，想看清她长什么样，可是也看不清。但是只要梦到她，心就会很疼。”
林沛沛看着天言律，之前他就说过，他会整晚整晚的梦到她，现在还是会梦到么？“我……”林沛沛张了张嘴，声音却有点哽咽，“我睡的不太好，回去再睡一会。”说完她站起来，迅速的向房间走去。
天言律转头看着有些慌乱的林沛沛，眉头紧紧地皱起来，她抱着他，他竟然可以睡得那么安稳，身体没有任何疼痛，也没有再做噩梦，这……是为什么？
佣人每天都按着食谱给天言律做饭，也不知道张楠枫是不是故意的，那些食物看起来就很难吃的样子。
林沛沛抬眼看了看天言律的盘子，从他的盘子里夹过来一块胡萝卜，什么味道都没有，只像是用清水煮过的一样。
天言律看了林沛沛一眼，又看了旁边的佣人一眼，佣人立刻会意，“小姐，如果您喜欢吃胡萝卜的话，晚上给您另外做一盘。”
“不用。”林沛沛摇了摇头，她就是想尝尝天言律的饭菜是什么滋味的。
吃过午饭，林沛沛见到佣人还在厨房忙活，不由走了过去，“在做什么？”
“哦，给先生煮点绿豆水喝，张医生说，先生平时最好都喝这个。”佣人转头看了林沛沛一眼。
“我来吧。”林沛沛呆着也没什么事，身上的伤大部分都结痂了，于是走到佣人身边，拿过盆，清洗绿豆。
“还是我来吧。”佣人开口道，“要用小火慢慢熬，而且不能放糖。”
“我知道。”林沛沛看了佣人一眼，“他也不能吃盐是么？”
佣人点点头，“是，现在吃盐对肾脏和心脏都会造成负担。”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林沛沛点点头。
佣人还想说什么，转头便看见站在门口的天言律，天言律示意她出去，她也只好离开。
天言律靠在门口，看着林沛沛的背影，似乎在想什么。
林沛沛把绿豆清洗好，倒进锅里，打开火，转头看了天言律一眼，“不用看着我，我不会再下毒了。”
天言律没有说话，而是走到林沛沛身后，微微贴近她的身体，低下头，轻轻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这个房子里，有女人的衣服，可是他想不起来，这些衣服的主人是谁，就算他和季乐儿、水清瞳再亲密，也从没有把她们的衣服和自己的衣服挂在同一个衣柜过。而这些衣服，面前这个女人穿在身上又恰好合适。
天言律伸手慢慢地搂住林沛沛的腰，身体也贴的更紧，林沛沛甚至能感觉到天言律身体的变化。
“先生，季小姐来了。”佣人的声音突然传来，天言律也立刻放开了手，转身向客厅走去。
林沛沛松了一口气，虽然搅动着锅里的绿豆，注意力却转移到了客厅。
本来还很安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传来打碎东西的声音。
林沛沛转身走到厨房门口，就看见季乐儿倒在沙发上，衣服有些凌乱，天言律站在一边看着她，脸色不是很好。
“言律，如果你想要，可以再等等，楚医生说，你身体分泌的任何体液都有可能有毒，我身体本来就不好，很有可能……承受不了。”季乐儿的声音带着哭腔，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我说了，我会戴安全-套。”天言律眯起眼睛。
“言律，我……”季乐儿不知道该再说什么，只是害怕地看着天言律，生怕他马上就会对她用强，“其实……其实你也可以找清瞳……”
“滚！”天言律后退了一步。
“言律，你别生气。”季乐儿赶紧站起来，“那……我用手帮你好不好？”
天言律没有说话，可是脸上却写了“离我远点”四个字。
“我点的火，我来熄。”林沛沛一皱眉，走到天言律身边，拉住他的手向楼上走去，“麻烦你去熬绿豆水。”说着林沛沛看了佣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