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天言律睡得并不安稳，林沛沛躺在他旁边，看着他偶尔动一下，似乎是在做梦，她不由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
林沛沛没有丝毫的睡意，她终于明白自己的心，其实她的心里真的一直都有他，只是她以前不愿意承认，她爱着这个男人，所以对于他做的那些伤害自己的事情，她才根本没办法容忍。
她希望他从来没有伤害过她，更希望他像是她在乎他一样在乎她。
可是就是因为她希望的这些事落了空，她又不忍心伤害他，最终才选择离开，甚至希望自己是永远离开。
林沛沛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真的希望，他们可以永远在一起，再没有任何的伤害。
第二天早上醒来，天言律的精神似乎不是很好，林沛沛本想推迟去墓地的时间，可是见到天言律的样子，她又怕天言律坚持不肯推迟，或者是即便真的推迟了，天言律依旧会惦记着这件事。
吃过早饭，司机开车送两个人去了墓地。
远远的，林沛沛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看到这个背影，天言律也微微皱起眉头，欧扬怎么会在这里？
走到墓碑前，欧扬也转过了身，他显然没想到天言律会出现在这里，眼中先是闪过一抹惊讶，然后才开口跟天言律打招呼，“老大，你也过来了。”
“嗯。”天言律应了一声，眉头皱得更紧，走到欧扬身边，目光锁在墓碑的照片上。
似乎是很熟悉的面孔……天言律轻轻揉了揉眉心。
“老大，你……是想起来什么了么？”欧扬看着天言律的侧脸，不由开口问道，如果没有想起什么，他怎么可能会来墓地呢？
天言律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昨晚有人提起了她，我就过来看看。”
欧扬的表情更加疑惑，不由转头看向林沛沛，他们都是已经约定好的，尽量不在天言律面前提起过去的事情，以免刺激到天言律，是谁会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呢？难道是这个女人？
欧扬微微皱起眉头，那天他也听重墨提起了这个事，这个女人应该就是克莫拉的妻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会陪在天言律身边，而且天言律竟然没有任何的抗拒，但是这个女人如果在天言律面前乱说的话，他也会想办法把她赶走。
见到欧扬是在怀疑自己，林沛沛不由看向天言律，只是天言律似乎并没有解释的想法。
“是昨晚给他打针的护士。”林沛沛开口轻声道。
“楚倩？”欧扬的眉头皱得更紧。
“不是，楚医生和张医生有事回了黑暗帝国，张医生留下了一个叫陆羽的护士照顾他。”林沛沛继续解释道。
欧扬点点头，疑惑地看了林沛沛一眼，随即低下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好半天，欧扬才重新抬起头，看向林沛沛，“你的呻吟很熟悉……”
林沛沛微微一愣，随即也突然想到，当时她以亓柯的身份第一次和天言律吃饭的时候，本来天言律还很正常，可是自己说了话，天言律突然就变得异样，原来是因为声音……
“是么？”林沛沛微微一笑，“你可以叫我亓柯。”
“亓柯。”欧扬低声重复了一遍，“老大，我先回公司了。”
“去车上等我，我有事问你。”天言律转头看了欧扬一样。
欧扬脸上微微有些难色，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转身向墓园外面走去。他也知道，天言律在这里碰到了他，肯定会问他关于林沛沛的事情，只是不知道，有些事情是不是能说出来。
林沛沛转头看着欧扬的背影，她不想让他知道她还活着的事情，如果她死了，慢慢的他可能就会忘了她，可能会开始新的恋情，如果她还在，他总会牵挂他。或许等以后的哪一天，她会和欧扬相见，但是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对于欧扬，她只能亏欠了。
微微叹了一口气，林沛沛收回目光，看向天言律，天言律眯着眼，看着墓碑，似乎在想什么。
好一会，也不见天言律有什么动作或者反应，林沛沛只好开口问道，“是想到了什么么？”
天言律摇了摇头，“想不到。”
“想不到就不要再想了。”林沛沛伸手握住天言律的手，可是却被天言律甩开。
天言律盯着墓碑，不知道为什么，就算他想不起来墓地里睡着的人，可是他也不愿意在她面前，和别的女人有什么亲密的接触。
林沛沛一愣，随即后退了几步，站在一边看着天言律。
天言律站了好久，最终还是没办法在记忆中搜索到什么，于是只好转过身，向墓园外面走去。
林沛沛转头看了一眼墓碑，或许在这里放一个墓也没什么不好，就当是以前的林沛沛死了。
走到墓园外面，欧扬正靠在车边抽烟，天言律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正要向欧扬走过去的时候，墓地管理员刚好走了过来，抬眼看了天言律一眼，才开口道，“小伙子很久没来了。”说着墓地管理员又看了跟在天言律身后的林沛沛一眼，“早点开始新的生活是对的，总得想开点。”
说完墓地管理员也不理会天言律有没有搭理自己，径直走进了墓园。
天言律微微皱起眉头，这个墓地管理员认识自己，而且显然自己以前是经常来这里，所以他才会对自己有印象，但是……如果自己真的那么在意，为什么一点都想不起来呢？
如果他是完全的失忆，倒是也可以理解，可是偏偏，他好像只是忘了和她有关的事情，这又是为什么？
天言律按了按太阳穴，走到了欧扬的身边，欧扬按熄了手里的烟，看向天言律，“要找个地方坐一会么？”
“也好。”天言律点点头，带着林沛沛上了欧扬的车，他的司机则是开车慢慢跟在后面。
没走多远，便有一个咖啡厅，欧扬下了车，三个人走进咖啡厅。
因为是在墓地附近，所以倒也没有什么人，咖啡厅里很安静。
几个人挑了一个位置坐下，各自点了咖啡之后，欧扬才开口道，“这家咖啡厅老板的妻子死后就葬在那片墓园里，所以他在这里开了一家店，生意不是很好，只是离墓园很近。来这家咖啡厅的人，大部分都是拜祭亲人的人。”
天言律抬眼看了一眼欧扬，“所以看样子你也是经常来，所以才知道老板的事情。”
欧扬点点头，低头看着咖啡杯，神情落寞。
“那就说说吧。”天言律皱起眉头，“我和她是什么关系，你和她又是什么关系。”
刚才墓碑上，他看到立碑人的名字叫司马晟，这个名字也让他脑海微微一疼，可是具体的依旧想不起来，如果这个女人和自己真的有那么深的联系，为什么会由别人来立碑呢？
欧扬抿起唇，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或者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们喜欢上同一个人而已……”欧扬皱起眉头，他不想说太多去刺激天言律，现在天言律什么都想不起来，如果他说是他先和林沛沛在一起，然后天言律才认识林沛沛，这样也不知道天言律心里会怎么想。
林沛沛抿了抿唇，“你们俩谈，我去外面等你们。”说完林沛沛端起自己的咖啡杯，走到外面露天的桌子边坐下。
欧扬必然不会在天言律面前乱说，所以她不需要担心什么，而且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听欧扬提起往事。
天言律转头看了看坐在外面背对着自己和欧扬的林沛沛，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才看向欧扬，“我只是想知道，我和她是什么关系。”
欧扬抬眼看着天言律，“你……真的想知道？”
“难道我不该知道么？”天言律反问，他们每个人都知道，可是却没有人告诉他，甚至没有人提起过，如果不是陆羽突然提到这个人，是不是他们就打算永远都不告诉他？
“不……我只是在想，知道了，对你到底是好是坏。”欧扬抿了抿唇，重墨告诉过他们，不要轻易的跟天言律提起他忘记的事情，既然他选择了忘记，那么很可能对于他来说，那并不是一段美好的过去，提起来，对他来说，或许只是痛苦。
“这本就是属于我的记忆，是好是坏不是你们能决定的。”天言律眯起眼睛。
欧扬点点头，“你说的对，本来就是该属于你的东西……其实很多关于你和沛沛的事情，我并不知道，我知道的时候，你们已经在一起了。”
天言律微微皱起眉头，欧扬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和林沛沛在一起，是背着欧扬？他对自己的兄弟做出这种事来？
“但是我当时想，只要沛沛在你身边，可以幸福，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计较……况且，你又告诉我，你们已经结婚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祝福你们。”
“结婚？”这个词冲击着天言律的神经，他和林沛沛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