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天言律闭上眼睛，搂住林沛沛的腰，让她和自己紧紧地贴在一起。
“让我来吧。”林沛沛说着想要动，“换个位置。”
“不。”天言律按住林沛沛的肩膀，“我不想做，这样就好。”
林沛沛觉得，自从天言律知道他和自己的事情以后，就变得有点奇怪，也说不上是哪里奇怪，但是总是一个人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几天以后，张楠枫回来给天言律做血液透析。
林沛沛站在透析室外面，隔着玻璃看着里面的情况，张楠枫在里面观察了一会，没什么问题，便只留下陆羽一个人在里面，自己就走了出来。
“张医生。”林沛沛跟上张楠枫的脚步，“他要做几次透析？能恢复到什么程度？”
张楠枫没有说话，而是径直走到走廊的尽头，才停下脚步，凝眸看着窗外，好一会，才转头看向林沛沛，“沛沛，你还打算瞒着我到什么时候？”
林沛沛微微一愣，“你……知道了？倩倩告诉你的？”
张楠枫摇了摇头，“我猜的，如果你只是克莫拉的妻子，就算天言律会让你留在他身边，其他人也不可能对你没有防备，可是楚倩似乎对你很放心，就连重墨那种一直都小心翼翼的人也没有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不妥，而且我好歹是个医生，你的脸动没动过刀子，我还看得出来。”
林沛沛低下头没有说话。
张楠枫轻轻叹了一口气，“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不起……”林沛沛垂眼看着地面，“我当时和国际刑警做了一个交易，我去克莫拉做卧底，他们派人保护我哥哥。”
“你连我也怀疑？”张楠枫皱起眉头。
“我只是……”林沛沛微微抿了抿唇，“当时知道了一些事情，只想离开，你毕竟也是黑暗帝国的人，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有些事你做起来并不方便，我不是想瞒着你什么……我以为，我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张楠枫转头重新看向窗外，“可是你还是回来了，为了他。”
“他不知道。”林沛沛抬眼看着张楠枫，“楠枫，我并不是想要骗你们……”
“我知道，当时你就算同意和我结婚，也只是因为你觉得是我救了司马晟，你是感激，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我也没有奢望你会爱上我，就算不能在一起，我也希望你能把我当朋友。”张楠枫的神情微微有些落寞。
“我……”林沛沛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那以后呢？你既然回来了，克莫拉那边就回不去了吧？所以你就还要继续和天言律这样下去么？”张楠枫从窗外收回目光，转头看向林沛沛，“你从来都没有放下过他，也根本放不下，既然这样，就别再折磨自己。”
“我也不知道。”林沛沛轻轻一笑，“如果他不再做什么伤害我在乎的人的事，或许我不会再离开。”
“那如果他做了呢？沛沛，你不能这么摇摆不定，他伤害了你，你就离开，可是他需要的时候，你又会回来。你明明是个杀手，这样优柔寡断，只会害了你自己。”张楠枫抬起手，轻轻抚摸着林沛沛的脸，这张脸让他觉得陌生，即便是身体里装着一个他熟悉的灵魂，可是他依旧觉得别扭。
林沛沛微微皱起眉头，是啊，如果他再次做了呢？就像他现在依旧在查他父母的事，等查到了之后他又会做什么？她能阻止得了他去做一些事么？“我也不知道，爱一个人，就是这么矛盾吧。”
说着林沛沛握住张楠枫的手腕，轻轻推开他的手，“我宁愿希望你当做林沛沛死了，然后忘了她。”
“如果能够说忘就忘，你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说完张楠枫吸了一口气，转身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林沛沛在窗边站了一会，才回到透析室窗外，陆羽正坐在天言律身边和他聊天，看起来聊得还很开心的样子。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走到一边坐下了。
透析回家，天言律的脸色不是很好，头晕，恶心，林沛沛把他送回房间，他就躺在床上休息。
林沛沛很想去天言律的书房里看看那天季乐儿拿来的材料，可是她也知道书房里有监控，以她现在的身份，进了书房，可不会像是之前季乐儿那样，什么事都没有。
趴在床边，林沛沛看着天言律，可是他还能做什么呢？她的父母都已经死了，听着天言律和季乐儿的对话，他们无非就是要找那样东西而已，只是她父母到底有什么东西？
还是就因为那件东西，才给她父母引来杀身之祸？
做完透析，张楠枫就回了黑暗帝国，走前也告诉了林沛沛过段时间他会再回来，如果天言律有什么事，就及时联系他。
透析的不良反应消失之后，天言律果然比之前好了很多，精神了不少。
一天早上吃过早饭，天言律便准备出门，可是看样子，并没有带上林沛沛的打算。
“言律，你去哪？”林沛沛微微皱起眉头，现在能让天言律亲自去处理的，必然是和他父母有关的事。
天言律转头看了林沛沛一眼，“怎么？我现在去做什么还得向你汇报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你，要不我和你一起去？”林沛沛看着天言律试探地问道。
天言律站在门口沉默了一会，才微微点点头。
林沛沛赶紧收拾了一下，和天言律出门上了车，车子向市区外面驶去，林沛沛也不知道他们这是要去哪，不过自从上车开始，天言律就一直靠在一边闭目养神，她也不好去打扰他。
车子开了四个小时，才到了金城附近的另外一个城市，滨海。
滨海的城市规模并不比金城小，而且又是个港口城市，所以也很繁华。
进了市区，车子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穿过了市区，到了城郊的一个陵园。
林沛沛心里一慌，她猜的果然没错，天言律这是来她父母的陵园了，她不知道天言律到这里能做什么，她只是知道，她马上就可以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林沛沛不由激动，下了车，跟在天言律的身后，左右打量着这个陵园，一条石子路将陵园一分为二，一边的陵园看样子就经常有人打扫，修葺，而另外一边就显得很是荒凉，甚至杂草丛生。
就连墓地都要分出三六九等，林沛沛心中不由唏嘘。
天言律沿着石子路走了一段，然后拐进了比较荒凉的那一侧。
林沛沛心里不由难受，是她这个做女儿的不孝，这么多年都没能查到父母的事情，所以才让他们的墓地这样荒凉。
杂草很高，有的都已经挡住了墓碑，而且也都没有什么路，两个人也就是走在杂草里，碰到墓碑便凑过去看一眼。
找了好半天，天言律才终于停到一个墓碑前。
林沛沛咬着唇，按捺住内心的激动，也慢慢的跟过去，伸手挡开墓碑前的杂草，“林向南，白敏……”看着墓碑上的这两个名字，林沛沛轻轻地晃了晃头，对于自己的父母，她几乎没有什么记忆了，就连姓名，她都不怎么记得，不然也不可能找了这么久都没有线索。
墓碑上的照片有些泛黄，两个人的样子看得也不是很清楚，但是碑上的日期却和当初的时间差不多，难道这对夫妇，真的是自己的父母么？
林沛沛一直都以为，像是他们这种被杀手组织带走的，姓名应该都改了，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名字，似乎依旧和以前是一样的。
天言律站在墓碑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个人静静地呆了一会，墓地管理员才走了过来。这边的墓地常年都没有人过来拜祭，所以突然来了两个人，墓地管理员也觉得奇怪，自然要过来问问。
见到墓地管理员走过来，天言律才转过头去，“这个墓有过人来扫墓么？”
墓地管理员凑过来，看了一眼碑上的名字，“记不清了……不过我那边都有记录，可以去看看。”
“嗯。”天言律应了一声，转身向外面走去。
“先生，这是你什么人？”墓地管理员也跟上天言律的脚步。
林沛沛微微皱了一下眉，也立刻跟上去。
天言律没有说话。
墓地管理员也没有再问，到了他的值班室，他开始在档案柜里翻来翻去，翻了好久，才拿出来一个泛黄的本子，“哦，是这对夫妇。”墓地管理员嘟囔了一声，“当年这个案子可是轰动一时，夫妇同时被杀，仅有的女儿失踪，到现在这案子也没破。”
墓地管理员唏嘘了一声，随后戴上眼镜，翻阅起记录来。
林沛沛刚跟过来，就听见墓地管理员似乎是自言自语的嘟囔的话，双腿不由一软，赶紧伸手扶住了门框。既然当时的案子轰动一时，为什么她没有查到丝毫的线索？还是有人估计抹去了有关那件案子的事情？
“找到了。”墓地管理员翻了一会，在一页笔记上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