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沛沛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睁开眼睛，便看见天言律蹲在一边，脸色有些凝重，“你回来了。”她说着坐起来，目光在沙发上扫了一下，才看见自己的手机已经被放到茶几上了。
她刚才正在看电视的时候，欧子辰发来信息，她看着信息，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哪知道看着看着就睡了过去。
“嗯。”天言律应了一声，坐在一边。
林沛沛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茶几上的几个餐盒，“你不是养成了勤俭节约的好习惯，吃完饭还要打包吧？”
“给你的。”天言律闷声说了一句，便进了浴室。
林沛沛眨了眨眼，伸手打开餐盒，竟然都是她喜欢吃的东西，天言律这是怎么一下子开窍了么？看着这些饭菜，林沛沛终于有了胃口，本来就一天没吃东西，晚上又没吃多少，她还真是很饿。
她起身打开灯，拿起筷子，把饭菜当成了宵夜。
天言律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打包回来的几个餐盒已经空了一半，林沛沛靠在沙发上揉着自己滚圆的肚子，一脸的满足。
天言律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真的很不喜欢他一点都不了解她的这种状况，他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似乎随便揪出来一个人，都比他了解林沛沛，这样的感觉快要让他抓狂。
想着天言律不由皱起眉头，他突然想起林沛沛的话，那天林沛沛就说过，如果他爱着一个人，就算是失忆了，把对方当做陌生人，他还是会爱上她，难道就是现在的这种感觉么？
他什么时候这么在乎过一个人的想法和行为？
这是为什么？或者这只是因为她是林沛沛？
天言律微微晃了晃头，林沛沛的手机“叮”地响了一声。
林沛沛想要伸手去拿，可是天言律的速度更快，打开信息，天言律微微眯了眯眼，看完之后才扔进林沛沛的怀里，随后走到床边坐下了。
林沛沛转头看了天言律一眼，才看向信息，她刚才回了欧子辰信息，说听欧子豪说他生病了，问他怎么样。
这会欧子辰又回了一条信息，只有四个字，“回来一趟。”
这不是商量的口吻，倒像是命令一般，要她回去一趟，也不知道欧子辰到底怎么样，如果是一般的病痛，欧子豪应该不会出面给自己发信息吧。
“好，我安排一下，就回去。”林沛沛回了信息，她知道，自己早晚都得回去一趟，而且有些事，她必须得自己回去解释，就比如对欧子辰的父母，他们对她一直都很好，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她有义务亲自去和他们道歉，至于他们能不能原谅她，那就不在她考虑的范畴之内了。
林沛沛躺在床上，关了灯，房间里又是漆黑一片。
过了一会，天言律伸手摸了过来，把林沛沛拉进了怀里，本来还以为天言律是要做什么，可是她到了他怀里之后，他也就不再动了。
“沛沛。”天言律吐出两个字，不过这两个字在他嘴里显然还显得有点生硬。
“嗯？”林沛沛抬起眼，虽然看不清天言律，可是还是能模糊地看见他下巴的轮廓。
“我以前……都做过什么？”天言律轻声问道。
“什么？”林沛沛不太明白天言律的意思。
“你说我伤害你，我都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
这个问题让林沛沛沉默了，因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想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其实她也不知道哪些时候是快乐的，或者可能他们之间快乐的日子很少很少，甚至只有那么几个片段。
“过去的，就过去吧。”林沛沛不想再提起来，她不想让自己再伤心一次，而且天言律既然忘了，她又何必再让他知道哪些不美好的过去。
“真的能过去么？”天言律皱起眉头，如果真的能过去，今天林沛沛就不会突然说出那些话。
“嗯。”林沛沛应了一声，翻身背对着天言律，“你忘了就不要再想起来，也别再问，我说了，你只要相信你的感觉就好了。”
天言律伸出手，轻抚林沛沛的后背，却摸到她后背上的疤痕，这些，都是他亲手加上去的，还有她的手脚……或许她说的没错，自己真的一直都在伤害她，就算不说以前的事情，只说近来发生的事，就是这样。
其实就算水清瞳的事情和克莫拉组织有关，他其实也没有必要迁怒到林沛沛的身上，可是当时……
天言律也不知道，有些事他自己也想的不太明白，可是有一点是没错的，只要是有这个女人在的地方，他就可以轻易的没有了理智。
“你……什么时候走？”沉默了一会天言律问道，克莫拉已经让她回去，她也应该会回去吧？
这或许已经到了克莫拉忍耐的极限，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老婆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呆这么久？又明知那个男人是自己老婆的前夫……前夫，天言律突然讨厌极了这两个字。
可是他又不想让她回去，克莫拉的手段他也知道一二，现在林沛沛回去怎么可能会有好果子吃？克莫拉还不知道会怎么对她，也会像自己一样伤害她么？
“这几天吧。”林沛沛低声回道。
“他……会对你做什么？”天言律皱起眉头，这句话他或许不该问，毕竟他们才是夫妻，他们夫妻的事，他又有什么资格插手？
“什么都不会做。”林沛沛闭上眼睛。
“可是……”
“他不会伤害我，他爱我，他宁愿做伤害自己的事情，也不会愿意看到我受伤害，不然他不会让我留下来，他就是不希望我难过。”林沛沛皱起眉头，至少欧子辰在她身边的时候，从来不会多看别的女人一眼，更不会扔下她一个人，去和别的女人单独吃饭。
天言律的身体微微一僵，把手从林沛沛的身上拿回来，茫然地看着天花板，“那你爱他么？”
林沛沛没有说话，如果她也爱上了欧子辰，她现在又怎么会在这里？她为什么就不能爱上欧子辰呢？
“爱……到底是什么感觉？”天言律又问道。
林沛沛暗暗的吸了一口气，“睡觉吧。”
“林沛沛，我喘不过气来。”天言律突然开口道。
“嗯？”林沛沛坐起身，开了灯，转头看着天言律，“你不舒服？”
天言律转眼看着林沛沛，“没有，就是……喘不过气来，这里闷得难受。”他抬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林沛沛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下了床，打开天言律的药箱，翻来翻去也没找到哪个药是管喘不上来气的。看了一会眼前的一堆药，林沛沛拿起手机，给楚倩打电话，跟楚倩说天言律喘不过气来，楚倩在那边沉默了好一会，似乎也没想到应该是怎么回事，只是说现在天言律这种情况如果不做检查，是不能乱吃药的。
林沛沛也知道，天言律身体里本来就有毒，药物本身也是一种毒，如果弄不好，很可能会让他身体里的毒性更大。
楚倩顺便安慰了林沛沛，告诉她下次回来会好好帮天言律做个检查，他现在喘不过气来，就通通风，让他坐起来，顺顺气。
楚倩已经这么说了，林沛沛也不想再去打扰张楠枫，那天在医院的对话之后，让林沛沛暂时不想和张楠枫有什么交流，她怕两个人之间会尴尬，尤其是提到天言律，可能会更尴尬。
林沛沛转身打开窗子，又回到床边，“要不要坐一会，气息能通畅一点。”
天言律看了林沛沛一眼，把头转向一边，闭上了眼睛。
林沛沛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看样子他是不想坐起来，她也不能勉强他，只好也回到了床上，仔细地观察这天言律，生怕他一会再有什么其他的状况。
“我没事了，睡觉吧。”天言律开口道。
“真的没事了？”林沛沛似乎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天言律，“之前都没有这样，怎么会突然喘不过来气？”
天言律睁开眼睛，看着林沛沛，他会说这并不是生理的缘故么？而是只要想到林沛沛说的话，他心里就发闷，闷到喘不过气来。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就像是一块石头堵在心口，让他呼吸困难。
“怎么了？”看着天言律的目光，林沛沛不由担心，他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这两天没有打针的缘故？只是之前张楠枫也说了，透析的时候就暂时不需要打针了，只要按时吃药就好了。
难道还是打针更有用么？
“关灯吧。”天言律开口道。
“嗯。”林沛沛应了一声，关了灯，躺在天言律身边，看着他，他不舒服，她也不敢睡觉。
天言律叹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林沛沛的发丝，随后转过身，背对着她，林沛沛说的对，这种感觉不会变，就算是失忆了，自己的感觉还是那么明显，就像是那天他会突然叫出她的名字一样。
至于给自己下毒的事，是不是就像是她第一次说的那样，自己伤害了她，她下了决心离开，有了另外对她好爱她的人，可是自己又继续纠缠，为了摆脱自己，她才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