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小瓜的母亲就是珉琴,也真是造化弄人了,看着那个镯子我还在想这孩子的身世,原来还真是和珉琴有关,竟是她的儿子。送走了他们,秦霜才向我道出了缘由,原来他一路跟着王妈去了那知府衙门,因为已经掉了包,那王妈也是个粗心的人,走之前都不知道检查一下孩子怎么样了,只是抱起来就去了,不过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正中了他的下怀,也让他知道了这始作俑者不是别人便是那个吴新延。我听了这话,心想这吴新延却是有手段的人,难道孙刚没了的事都让他知道了?见我一脸愁容,秦霜知道我有这个心结,连忙解释道:“吴新延这个小人害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另外也是这孙刚倒霉,他那尸体扔在那里许多天了,脸上的肉早已腐败溃烂,如今都已经辨不出相貌来了,却仍旧是无人问津,不知道那荒屋有什么诡异,竟然连个流浪汉都不肯到那里去。”我听了这话虽然是有些放心下来,却也觉得这件事情太过奇怪了,我在那荒屋里待过,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里的人对这座荒屋有所忌惮,或许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也未可知,我边说道:“王爷何不找人去调查清楚?如今像这样悬而未决,也不是个办法,王爷不必顾虑我,那件事情我也想开了,福祸由命,并不是我能左右的事情。”其实我心里仍旧有疙瘩,不过我不想因为我的情绪影响到秦霜的判断,对我有所隐瞒,反而会让我陷入误区。
“其实这件事情我也有派人去暗中打听过,这座宅子却是和那姓吴的有些关系,只是时间有些久了,当事人也已经死的死,逃的逃,如今留下这座空宅子却成了这整个西陵城惧怕那吴知府的心结了。”
“若是这样,我们就更应该弄清楚这其中的原因。”我心想着该如何下手调查,秦霜虽然是个厉害人物,却也有鞭长莫及的时候,如今他这么说,不知是在隐瞒还是真的没有查到,那荒屋前有厅,后有院子,说不上大富大贵,也算是小康之家,敌不过这吴知府,也用不着逃得连个看家的人都没有了吧?
“婉桑,你对这世界上的险恶并没有多少了解,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掺和进去了,如今这孩子也找回来了,你和姐妹也相认了,就这样踏踏实实的生活可好?”
“若是旁人劝我这话也就罢了,如今王爷也要说这话吗?”
“婉桑,你知道我的真心,我不会逼你,这府上的事情也都可以按照你的意思来,只要你踏踏实实的,看着阿圆好好长大。”
“王爷可是忘了,这整件事情,是王爷开的头。”我见他脸上表情有些不对,心想他也是为了我好,如今听我这样说,估计已经后悔了,便又补充道:“也对,也该是王爷喊停才是。”
“你能明白本王的心意,便是好的了。宋大人这次算是出差,应该不会待许久,不过婉桑你也可以同她常常写信,这样你也就不闷了。”
“说起这个来,王爷早就知道这件事情来龙去脉,却瞒着婉桑,真是不够意思。”我说道。
“你可别冤枉本王,本王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毕竟是同一个屋檐长大的,自然是认得的。还用本王多讲吗?”
“话是这么说,王爷倒是跟我讲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王妈哪里去了?”
“你却只关心这些?不担心那个村小子吗?”
“你说的菜头七呀,七哥可是比我聪明多了,总归不会被人卖了的。况且有王爷您在。难道说七哥问起我来了?”我见他问的也不是无缘无故的,便凑上前去打听道,这可不是我好奇,是你自己让我关心的。
“你叫他七哥?可是有什么缘故?”
“我们当时论了年龄,他长我几岁,又叫菜头七,就叫他七哥了。”
“那么我排行老八,你是不是该叫我八哥?”
“这可使不得,若是要算,也该叫你大哥,怎么能比他还要靠后了?”
“大哥这个称呼,着实把本王给叫老了,算了算了,不难为你了。”
“王爷还没有回答婉桑的问题呢,您是要准备怎么处置这个菜头七呢?”
“就像你说的,这个菜头七的确是有些能耐,只是还看不出来,本王是有心要培养培养他,不过你可不许走漏了,若是他狗仗人势的,嚣张起来了,那便没什么意思了。”
“要我说,王爷大可不必有这样的担心,若是个人才,听了这话,恨不得勤加苦练,哪里还有闲心显摆吹嘘?若是不然,那也就担不起王爷这番重视,早早地打发了走倒是省心。”
“此话也是在理。”
“王爷,那宋大人这边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个嘛,只能算是巧合了,本王去那知府衙门里报案,正把那王妈逮了个正着,谁知正碰上那宋大人跑来报案,说是丢了儿子,到处都找不到,我听了这话,却是留了一个心眼儿,那吴新延不接待那宋大人,却是那眼睛瞅着我,我便知道这姓吴的又在那里打什么坏主意了,那宋大人像是个失了魂儿的人,完全没有了个读书人的体面,本王也不好同他多说什么,只是拖着那王妈回军营去了。”秦霜看了看我,见我只是认真听着,又说道:“我思来想去,这宋人杰丢了儿子,而本王府里却多了一个男孩儿,若是说巧了,也太过巧了些,心想那宋大人本是京城为官,如今不见调令,可想是来督察的了,不知是文件延迟了还是另有原因,总之见宋大人那副样子,想是这一路经历了不少事情,本王派人跟着那宋大人,才知道他和夫人一直住在这西陵城里的一家客栈,见那吴新延没有派人盯梢,才邀请他们来府上小坐。”
“王爷这是在赌呢?什么事情都还不确定,就把人给领了家里来了。”
“不是还有婉桑你么,你这样聪明的女子,若是有什么不妥,陪我演戏,也是你的强项不是吗?”
“原来婉桑在王爷眼里就是这样一个人?”
“你可别误会,本王这可是溢美之词。”秦霜见我不高兴了,连忙解释道。有的是偶我觉得他同释炚的表情还真有些相似之处。心里想到这里,便知道时候晚了,笑着说道:“王爷不必解释,婉桑心知王爷的意思,如今天色已晚,婉桑就不打扰王爷休息了。”
“行,你下去吧。”秦霜见了,也不多说,只是嘱咐我走夜路要小心,便也无话了。
那给我提灯的那个小丫鬟走在路上真的就很小心了,生怕我一个不留神,就要栽个跟头似的,我笑着说道:“像以前一样走不行吗?不用这样小心翼翼的。”
“这可是王爷吩咐的事情,小的可不敢怠慢。”
“瞧你说的,怎么就这样夸张。”
“夫人,不是小的夸张,小的自小跟着王爷,还不曾见过王爷对哪个女子这样细心,若是有个闪失,小的是真的担待不起的。”
“你们家王爷就那样可怕吗?”
“王爷不可怕,只是在这府上有个规矩,不能出错,错了就得被撵出去,论谁求情都无济于事。”
“就这么铁面无私?”
“嗯,王爷自小在军营里待着,拿我们这些人也跟在军营里一样训着,若是谁做不好,就自己收拾好了走人,前几日在夫人那里当差的人,就都给撵回去了。”
“撵回哪里去了?”
“撵回老宅子,去看宅子了。”
老宅子?我听了不禁好笑,说道:“你家王爷这是属兔子的吗?”
“夫人怎么会这么说?王爷怎么会属兔子呢?”
“狡兔三窟啊。”
“夫人真会说笑。得亏这是夫人说的,若是我们说的,可就麻烦了。”
“你们一个个的都这样怕他,难道说他还有我所不知道的一面?”我这样说着,那小丫头笑着说道:“夫人,王爷是怎么一个样子,夫人该是最清楚的人。”
“说的也是,我们回去吧。”
我回去的时候阿圆已经睡了,第二天一早,宋夫人便来拜访了,当然了,还抱着她的小瓜,真不知道珉琴是怎么想的,竟然给自己的儿子起一个这样的名字,不过回头看看我自己,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或许这就是血缘的强大力量也未可知。那小瓜在他母亲怀里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也活泼了起来,见了阿圆,也不害怕生疏了,只是上前拉着阿圆的手,不敢走。珉琴却也不护着,任由阿圆像摆弄洋娃娃一样的摆弄着小瓜。
“小瓜可有大名?”
“还没有给取呢,怎么阿圆有大名吗?”
“有了,是爹爹给她取的。”
“叫什么?”
“姝莹。女子旁朱,草字头莹。”
“这名字好,却同你的阿圆有些不相称。”珉琴看着阿圆像个男孩子一样在院子里蹦蹦跳跳,没有一点儿女孩子的样子,皱着眉头说道。
“姐姐说的是呢。”
“不过倒是很符合你们陆家的将门之风。姑父一个带兵打仗的人,却也懂得这些文人骚句,该是姑姑的缘故了。”
“此话怎讲?”
“也是,你那时还没有出生呢,不过我记得也不扎实了。只听说姑姑是个了不起的人,读书识字不输男孩子,我爹当年因为姑姑要嫁给姑父,还很不乐意,回门儿的时候,和大伯狠狠的教训了陆将军一顿呢。”
“为的什么事情要这样教训陆将军?”
“那还为了什么?当然是因为他夺去了自己心爱的妹妹,要惩罚他一下了。”
“二舅舅还真是。怎么就这样小心眼儿呢?”
“说起来,姑姑未出嫁的时候还是爷爷最疼她,就怎么舍得把姑姑给这样远嫁了?”
“倒是问起我来了,我却又怎么知道呢?”
“你是不知道,不过因为这件事情,祖母没少同爷爷吵架,后来把你接过来,也是祖母的意思,不过幸得姑父有能力,如今升做了将军,祖母也才渐渐的原谅了当年的事情。”
“看来珉琴姐姐你都知道,就是不告诉我。”我听了这话知道她是有意要逗弄我,便装作生气别过身去,不理她了。
“婉桑你不要不理我嘛。我都告诉你,不过,作为交换,你得把你的秘密也告诉我。”
“这却不难,我同爹爹都没有相认,却同你说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这其中的缘故自然也会告诉你,只是有一点儿,你要给我保密,无论什么人都不能说,就是那宋大人也不能说。”
“这不必你嘱咐,我自然也是知道的,那武王同你真是一对儿,今儿个来这里在门口碰到他,也是这样的口气嘱咐我,对我一副信不过的样子,我心里还想,你不信,我妹妹信我便是了,谁知你又来这一套,着实伤我的心。”
“好好好,我冤枉你了,我错怪你了,我同你讲还不行?”我本想否认自己和秦霜的关系,不过想到他那样的袒护我,又处处向人说我是他的夫人,我又这样矢口否认,倒是在拆他台了,便对此保持了沉默。另外我想着这阿圆的身份着实特殊了些,却不能告诉她,只是说了自己被人替换了,然后被秦霜救了回来,将自己在西塞待过的事情都给略过了。
“我当时听说你没了的消息时,真的是吓了一跳,我记得明灯法师给你我算过命的,说你是个长寿之人,却如此轻易的就命丧异乡,着实令我不解,如果是旁人说的也就罢了,可是明灯法师很厉害的,还没有出过错,而你我又不是什么手握大权的人物,他也没有必要这样同我们扯谎,所以我总不信你是真的没了,只是想着或许是陆将军不舍得把你送还回来,却被爹爹逼的紧,就出了这样的主意,如今却被我猜中了。”
“你当时就觉得我没有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