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母亲死的很早吗?没有什么封号吗?既然是那样喜欢的一个人。”
“当时皇太后还在世,说什么也不肯让来路不明的女人做皇后,她是没有封号的。”
“那你们的皇后是什么身份?”
“是皇太后的亲外甥。”
“原来如此,为何麒韫同霞梓他们却能做主自己的婚姻?”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
“那你下去吧。”既然和她约定好了,那就先不问麒韫的事情了。不过似乎因为一夫一妻制的缘故,这西塞国的皇室并不是十分的繁盛,大王子多灾多难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皇帝驾崩,继承皇位,毕竟长幼有序,这件事情放在哪个国家都是不变的法则,皇帝就是再不待见长子,按照惯例和规矩,也不能轻易的将王位传给二儿子,就像麒韫说的,西塞国现在来看,的确是十分的昌盛,但是作为皇室,也依然不能轻易的与先祖立下的规矩对抗,再加上从麒韫的态度来看,他是十分的善良的,应该不会做出那种杀兄弑父的事情来。
独自一人的时候,我便会想到之前在水里看到的景象,实话实说,我一开始是怀疑珉红把原主推下水的,因为当时她总是试探性地问我是否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落水的之类的问题,又加上她对我十分的不友好,我感觉这个场景会出现在我的眼前,并不是偶然,原主恐怕并不是和我互换,而是真的香消玉殒了。想起之前在幻境中碰到的那个人所说的话,恐怕我就是来为原主完成这世的缘分,才有可能回去,不过作为原主身份的我已经被完全的给抹去了,而我和释炚的缘分似乎到此也已经尽了,虽然我时常想他会怀疑,然后来寻我,不过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什么消息也传不出去,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得救,也就只能顺从着麒韫的意思,走一步看一步,他说了不会逼迫我做什么,我也就相信了,毕竟自己这条命也是他捡回来的。
婚期定了下来,我便被自己的“养父养母”接到了家里去,养父养母都是金发碧眼,虽然上了年纪,却风采不减当年,想若是说是亲生闺女,就是在骗人了,毕竟我是乌发黑眼,身材同他们相比,仍旧是十分的娇小。
养母时常来我房里和我聊天,对我问东问西,我却按照麒韫指示的,表示自己对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不知她这是为了试探我,看我嘴是否严谨,还是真的对我的身世十分好奇,如此打听,不过麒韫既然都为我考虑到了,为了不出意外,还是好好遵守为好。
“婉桑,你就当这里是自己家便好了,不要总是自己闷在房里,到园子里转转也好。”
我看了看香芸,只见香芸不易察觉的摇了摇头,我便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出去逛的,便只好说道:“母亲,女儿身体欠安,想在房里静养。”
“既是这样,那便算了,那芍药花开的正好,还想着让你去看看呢。”
“夫人,姑娘身体欠安,就不要勉强姑娘了。”
“你算是什么东西?轮得到你插嘴?”
“母亲,她不懂事,你不要同她计较,我会好好收拾她的。”
“婉桑,你总是呆在房间里,对身体也不好,不如陪我出去逛逛。”她说着,仍旧想要拖我出去。我本来还觉得无所谓的,毕竟我又不是没见过这芍药,她如此盛情,倒是让人觉得可疑。不过我更好奇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难道是这花园子里有想要见我的人?不过香芸是麒韫为了保证我的安危才放在我身边的,若是她觉得不妥,那便是为我考虑,才会觉得不妥,我思虑了再三,还是想去会会那园子里到底是何人。
“母亲都如此说了,那我便去看看吧。”我说着,却见养母只是看着我,却并没有要陪我一起去的意思,便问道:“母亲既然想让女儿去看,可愿意陪女儿一起过去?”
“愿意,自然是愿意。”她反应很快,生怕我改主意,连忙应道。香芸似乎想说些什么,我对她使了一个眼色,她也便收声住嘴了。老老实实的跟着我一起去那园子。就像夫人说的,这满院子的芍药开的十分的好,白的,粉的,红的,开的十分的低调,却又难言其雅致。我却并不见旁人,莫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不过是好心让我出来透透气,放松胰腺癌心情。
“想当年我出嫁的时候,”她搀扶着我,同我一起穿过那丁香花丛,慢条斯理的说道,“心里担心害怕的不行,在家里的园子里走一走,散散心,便放松了许多,不知你父亲怎么知道的,我喜爱这芍药,便在家里的园子里,种满了这芍药花。”
“父亲如此疼惜母亲,婉桑可以安心出嫁了。”我如此说道,心里想着,也难怪他们会没有一男半女却能如此恩爱。
“我听你父亲说了,知道你的身世,若是你并不爱那二王子,我却能够救你出去。”
“母亲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听了,有些吃惊,她可是哪来的好心要帮我,虽然我并不认为这性本恶,但是我却也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想是有些缘故,倒不如让她说来听听。
“什么什么话?自然是为了你终身的幸福。”她该不会是真的拿自己当我的母亲了吧。我心里是有些感动的,不过我仍旧无法接受她的提议。麒韫说那话的时候,也已经表明了态度,我不能回应他的心,但是我也不该辜负他的心。
“母亲放心,婉桑爱着二王子。”我说的并不是真心话,不过我却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只能这样说。若是日后麒韫知道了,我自然会同他解释,不过现在看来,她显然是不想按照麒韫的指示去做,起了二心。我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的缘故,不过我也不会给麒韫添乱。这是我想到的唯一的方法。
“我明白了。”她说着,脸上却带着笑容,不再多言。没几日麒韫便把聘礼和聘书送来了,我像只提线木偶一样,每天被裁缝,女官指挥着去做各种各样的事情,每一样都十分的繁琐,每一项都不简单。为了不惹人厌烦,我独自一人的时候,也会加紧练习,尽量早点儿过关。实际上我是无法知晓自己是否有这个耐心去看那女官的晚娘脸,我从来没想到结婚原来是一件如此繁琐麻烦的事情,最让我崩溃的不是每日的训练和学习,而是那大礼服穿在身上的时候,我感受到的那种被束缚住的窒息感,因为这种感受,我甚至还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被一条金钱蟒蛇给缠住了,它一点点的收紧,几乎将我身上的骨头给捏碎,然后张开了大嘴,试图将我吞下去,我便醒了。环顾四周,那床边的睡榻上却只有被揉作一团的被子,我看了看窗子,外面却是漆黑一片,香芸却是哪里去了呢?
我披了一件外套,匆匆下了床,却见书房隐约有些光辉,却是那香芸,只见她在烛光的照耀下,完全没有了白天里的蠢笨,眼睛发着奇异的光彩,用笔在羊皮纸上写着什么。我悄悄的观察着她,她似乎是十分的沉浸其中,丝毫没有发现我的存在。写完了之后,她便把羊皮纸夹在一本书里,混在书架上的一摞书里。然后吹灭了蜡烛,我见此连忙跑回卧房,跳上床,装作熟睡的样子,听到身后传来悉悉簌簌的脚步声和盖被子的声音,我才松了一口气。却也再也无法入睡。
她从来没有说过自己会写字这件事情,按理说并不是什么过错,我就因为这件小事去质问她,也太小家子气了。所以我不能问,也无法问,不过我仍旧无法放过这件事情。第二日,我支开了香芸,让她去夫人那边一趟,自己却到书房里去翻那一页羊皮纸,可是让人奇怪的事,这里里外外的却都没有找到。
我把这些东西都放回原处,尽量看起来不像是被人翻过的痕迹。香芸回来后,似乎也没有察觉我玩的小心机。
那卷羊皮纸哪里去了呢?我心里十分的不解,因为一夜没有睡,书房里也没有旁人去过,香芸就是藏,这样短的时间也没有机会。实在是奇怪,我来到这个西塞国之后,怪事便层出不清,几乎让我崩溃了,我以为我怕的是该如何处理那张羊皮纸,没想到这件事情却让我十分的害怕。
“姑娘,怎么坐到这里了?”
“香芸,你老实同我讲,你昨天是不是在这里写什么了?”
“姑娘知道了?”
“那张纸哪里去了?”
“这件事情香芸不能说,不过姑娘放心,香芸不会做任何伤害姑娘的事情的。”
“可是那张纸?”
“姑娘不必在意。”
“总之,无论我如何问,你都是不会说的是吗?”
“还请姑娘体谅。”
“我明白了。”除了这句话,我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没有审问她的资本,因为我既不是她的主子也不是她的恩人,更何况我现在的整个人连同身份都是假的,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质疑她呢?想到这里,我冷笑了一声,转身便回房里去了,心里想要离开的念头却是越发的足了。
之前我其实真的很希望能够有个旁的身份,不是过去的陆婉桑,也不是现在的什么庆罗氏,而是真真正正的自己,陆希源。可是在这里我既当不成陆婉桑,更不用说陆希源了,而我也再没有了选择爱谁的权利,我就只能看着自己的夫君,老实守着自己的妃位,同那个因为血缘关系,得到后位的女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知是因为我态度的迅速转变还是别的什么,香芸似乎也发觉了我的反常,竟然主动开始和我讲话:“姑娘,我给姑娘讲个故事可好?”
“我没有心情听,改日着吧。”我拒绝道。
“姑娘可是想家了?”
“嗯,非常想家。”
“姑娘别伤心,以后嫁入了王府,就可以呆在王子为姑娘建造的故园里了。”
“说的也是,你先下去吧。”
“我在这里陪陪姑娘吧。”
“嗯。”我见她如此示好,更是不习惯了起来,但是我却也懒得寻借口打发她,便任由她站在一旁,仍旧自己坐在那里发呆。婚期很快就到了,香芸她们帮我穿好了大礼服,盖上面纱,扶我做到了马车里,却是往宫廷里去的。婚礼要在那里举行。
我对周围的事情也都失去了兴致,只是按照之前女官指导的,完成了所有的礼节事务,然后听主婚人宣布我们成婚,我能感觉到麒韫就站在我身边,我却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他。若是我拒绝他,会怎样?我的脑海里闪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我抬起头来,透过面纱,我发现他正目光炯炯的看着我,脸上充满了喜悦。是啊,就像香芸说的,谁能拒绝一个这样迷人的人呢?即使我并不爱他,却也被他那双漂亮的眼睛所迷惑,不对,他的眼睛,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身体却并不听使唤,仍旧没有失误的做着女官要求的事情。
待我们一起坐上了马车,往他的府邸去的时候,我才渐渐能够开口道:“麒韫,你给我下了幻术?”
“你发觉了?亏的我做的那样小心。”
“那之前我中了幻术的事情?”
“却不是我。”
“我会答应你的求婚?”
“没错,是因为幻术。不过婚礼已经举行完了,你不能反悔了。”
“那你说的那些话,我真的被抹杀了吗?”
“你现在关心的,难道不应该是作为丈夫的我吗?”
“那么你就再给我下一遍幻术吧。”我说这,一脸无谓的样子盯着他。
“你以为我不敢这样做?”他抓住我的手腕,收紧了力道,几乎弄疼了我。
“你可以做,我也无法阻止你。不过,我真的看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