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我是在做梦吗?那个地方不过是我自己想象出来的罢了,刚醒来的时候,我还期待着能有一个白马王子之类的人从门口冲进来搭救我,现在别说是白马王子了,现在这里是连只耗子都懒得光顾啊。
我抱着双腿,感觉自己已经散了架子了,公主不会是想这样弄死我吧。死倒是不难,反正我在这里暗无天日的,还不如死了算了。
正想着,只见一束强光射了进来,门口打开,我被突然来袭的强光照的睁不开眼,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就听到外面的人喊话了。
“陆小姐,公主有请。”我看不清来人的面孔,只听那声音不阴不阳的。
我连忙站起身来,不愿意错过这个离开这里的机会,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上,我强打着精神,出了小黑屋,整理了整理身上的衣服,要跟着嬷嬷走。
嬷嬷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用袖子遮起鼻子来,说道:“你这个样子,可怎么见人?还是先跟我来梳洗一下吧。”
“梳洗梳洗?”我听了嬷嬷的话,不禁感到吃惊,她难道不就是想看我被整的狼狈相吗?梳洗打扮过,怎么能满足她对我惩罚的强烈欲望呢?不过既然嬷嬷如此说了,我怎么敢违背呢?现在我的生杀大权可早就由不得自己了。
“还磨蹭什么,难道要让公主殿下和郡主殿下等你这吗?”
“不是不是,我听嬷嬷的就是。”我跟着嬷嬷进了一间屋子,里面早有丫鬟候着,虽然我内心是拒绝的,但是看到嬷嬷严厉的小眼神,我便听天由命般的任由她们摆布了。实话实说,香秀跟着我的时候,我都没有都没有这么老实被折腾过,陵容虽然也时常帮我,不过大部分还是依着我,让我自己折腾,这被人折腾比自己折腾要累的多,也麻烦的多,坐在镜子前,我才意识到嬷嬷为什么非要我梳洗打扮了,镜子前的我简直就像是是个鬼,脸色苍白,眼窝深陷,头发枯槁泛黄,衣服穿在身上也松松垮垮的,一点儿都不精神。
嬷嬷见我打扮的差不多了,才嘱咐我道:“陆小姐,今天是有南陵郡主在,公主殿下才网开一面,饶你一回,若是你再不知好歹,那可不是关黑屋这么简单了。”
“婉桑受教。”我回道。
她这一说,倒让我想起幻境里那人说的话,难道他真有神通,派来个郡主来救我?不过这郡主怎么会想要见我,毕竟我什么都不是。我想开口问问那个管事的嬷嬷,不过一看她那张晚娘脸,就作罢了。
收拾妥当之后,我就老老实实的跟着她去公主殿下那里,这嬷嬷虽然脸色不好看,却也算是心细周全,给我喝了碗银耳莲子甜粥,让我塞了几块儿点心,想是怕我支撑不住的。
嬷嬷把我送到门口,传了报,就站在一旁,我知道她是不打算跟我一起进去了。
我进去一看,只见公主殿下坐在房间正中的罗汉床上,另外一位衣着华服的女子挨着她坐着,动作十分的亲昵。
“陆婉桑拜见公主殿下,郡主殿下。”巴拉巴拉一堆客套话正准备脱口而出,只听那华服女子说道:“不必拘礼,你且起来,让我仔细看看。”
这女子好生霸道,话音刚落,我的脸就被她给强行抬了起来,这粗鲁的动作竟让我想到了武王,和她四目对视的时候,更是让我坚信这女人肯定和武王有什么联系,她的容貌简直就是女版的武王,虽然生为女子,却有着不输武王的英武爽朗,若不是她肤色白皙,我几乎能把她错认成有女装癖的武王。
“好姑娘,你跟我说说,你都怎么招惹了我姑姑了?”
“婉桑愚钝,还请郡主殿下明示。”
“哈哈哈哈,姑姑,我怎么说来着?”
“罢了罢了,婉桑,这次我且放过你。”
“姑姑,这罪名可不轻,影响着姑娘的名声呢!有便是有,没有便是没有,岂能这样含混过去?”
“那你说要怎么办?”
“要我说,就该弄明白。这其中定是有人在撒谎,就是罚也该罚的合情合理。”
“行,就依你的,不过三天内你要给我个答复。”公主殿下见她如此当真,自然也不含糊,说道。
“不用三天,我明天就给你答复。”郡主说道。
“那老身就静候佳音了。”公主殿下说道。
“殿下,我要她给我当帮手。”
“这个嘛……”公主听说让我给当助手,有些犹豫。
“姑妈你就答应我吧。”郡主见公主在摇摆不定,便撒娇道。
“好吧。真拿你没办法,在小辈面前也不知道害臊。”公主说道。
“我和我姑妈撒娇,有什么好害臊的?”郡主一脸不知所谓的表情,说道。“事不宜迟,我们这会儿就去办,恭王妃那里,你可得帮我挡一挡喽。”
“你若查出真相,我自然会帮你挡。”公主说道,有些不依不饶。
“交给我便是了。”郡主说着,一把拉起仍然跪在地上的我,跟公主告辞后,便拉着我一路进了花园。待查看了周围都没有人之后,才拉着我坐在廊上,说道:“释炚都跟我说了,真是难为你了。”
“释炚?郡主殿下说的可是恒亲王?”他是怎么知道我的事情的?
“丫头,你是被关傻了吧,我说的自然是他了。”我想起之前她对我的帮助,连忙谢道:“多谢郡主相救。”
“这话说得就见外了。我们还是想想办法,既要给姑妈一个交代,也得让秀秀那家伙闭上嘴才是。”郡主说道,依然拉着我的手。
郡主既然知道事情的经过,又知道我的确是见过恒亲王这件事情,却没有向公主挑明,显然也是在维护恒亲王,也就是说我之前没有供出恒亲王的做法是对的,虽然不知道公主殿下知道这件事情后会是个什么反应,不过显然郡主也并不想让公主知道。
“释炚那孩子平时做事是很牢靠的,我平时都是跟在秦霜后面收拾残局,谁能想到释炚也会有这么一天呢?”
“都是小女不好。”
“你有什么错呢?反倒是让你跟着受委屈才是,我若不是正好去胶州探望三叔,也不会让你遭这份罪。”说着摸了摸我的脸,又拉了拉我的手,“瞧你,都瘦成一张纸了。”
“是婉桑愚钝,不懂得变通。”
“在我看来,便是忠诚。只可惜我那弟弟不认识你,不然肯定招你去他麾下做事。”郡主见我脸露疑惑,解释道。“我弟弟就是武王。”
“其实小女倒是和王爷有一面之缘。”原来这南陵郡主果然和武王有关系,我心中的疑惑顿时解开了。“说来王爷还是小女的救命恩人呢。”
“这是怎么回事,快跟我讲讲。”
我便把之前的事情原委跟她讲了一遍。顺便把他像是拎兔子似的把我从马车上弄下来的事情给省略掉。
“原来是这样,这倒是值得研究一番了。”刚才嘻嘻哈哈的郡主忽然严肃了起来,说道。“你能将那天的原委从头跟我描述一遍吗?不要漏掉任何细节。”
“嗯好。”我回想了一下,便从头讲了起来,她听完了之后,说道:“按你的说法,商姑娘并没有出来送你,可见你们交情一般,说什么给果子的事,就有问题,若是为了给你果子,大可叫住你再去房里拿果子,这一来一去,时间就对不起来了。”
她站起身来走了几步,然后让我按照平日的步伐走走看。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得照做。
“这就有意思了。婉桑你平时都是这个速度走路吗?”
“嗯,大概就是这个步速了。”
“那就对不上了。”
“这是怎么说?”
“商姝馨这丫头我以前在聚会上见过,她走路有些外八字,走路一扭一扭的,你人虽小,却腿长步伐大,她若不是用跑的,是跟不上你的,况且她又耽误了一段时间,就是追上你也不该是在恭王妃出现的那个位置。”
“可是她说的与男子私会?”
“她并没有和公主殿下说那个人是谁,若是要致你于死地,她大可把释炚交代出来便是。”
“殿下,或许是她有意维护恒亲王呢?”我想到之前她那副得意的样子,对恒亲王像是早就有心了。
“释炚吗?这倒也有可能。因爱生恨嘛。若真是这样,我还真是把她给想简单了。”
“婉桑不懂,还请殿下指点。”
“你想啊,她若真是看到你和释炚在一起,只把你给供出来,然后让姑妈找你算账,将矛盾从她身上转移到你身上来,无论你怎么做,都是错的。既帮她顶了得罪秀秀一事,又借刀杀人,将你从释炚身边铲除,在姑妈那里你也再无立足之地,这可不是一般的算计。”听了她的推理,我竟然无法反驳,商姝馨难道有如此的城府?
“怎么,吓傻了啊?”郡主见我半天不言语,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道。
“我平日里和她并不恩怨,她何苦算计我到如此地步。”
“正所谓侯门似海,你见识到的也就是个冰山一角而已。不过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就是再有心机,也算不到如此缜密,应该是这府上的人给出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