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桑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
“王爷若说的是之前的提议,婉桑心意已决,是不会改变的。”
“这个嘛,就由不得你了,因为你现在的主人是我。”
“此话怎讲?”婉桑听了云里雾里的,自己好端端的一个将府小姐,怎么在释炚口里却成了奴隶一般。
“你可还记得自己昏过去的事情?”
“婉桑记得,多谢王爷,婉桑日后当涌泉相报。”
“不用你永生铭记,既然你有心报答,那就给我做跟班儿吧。”
“可是王爷,您不是已经有阿德老爹了吗?”
“多你一个也不是什么坏事嘛。”
“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已经同姑姑讲了,姑姑会同公主奶奶讲明的。”
陆婉桑啊,陆婉桑,你这会儿是彻底的羊入虎口了,婉桑心里念叨着,恨不得去撞墙自尽,又想到墙太硬,便又看着坐在一旁的释炚一脸探寻的看着自己,她灵机一动,来了主意。
“若是婉桑不依呢?”
“你觉得自己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我昏过去多久了?”婉桑听不容商量的口气,问道。
“也就一天吧。”
“郡主人呢?”
“姑姑一大早就已经启程走了。”
“你……你是故意的。”婉桑见没了指望,气急败坏的说道。
“随便你怎么说,现在你只能跟我走了。”释炚在心里给凛寻道了一万遍的歉,只是他这个妹妹他是不愿意放弃的了。
“好吧,我给你当跟班儿,我跟着你走。”婉桑见已经没啥指望了,一下子服了软,说道,便披了一件衣服,要下床穿鞋,却被释炚拦住了。
“你不用着急着起来,我可以在此地再多留一日。”
“我已经没事了,既然你有任务在身,我一个小跟班的岂能耽误了主子的大好前程?我们还是赶紧上路吧。”婉桑说着,却是要赶他出去。
释炚还以为需要做很长的思想工作,没想到婉桑转变的如此之快,心里感到十分的欢喜,也没有过多的强求,便出来了。
将释炚推出房门,婉桑却并不甘心,自己又不是什么物品奴隶的,他们也太随便了,这么轻易的就把自己送来送去的,她可不想再同这些皇亲贵族牵扯上关系了,如今郡主弃她去了,她也再没有去投靠的道理,而自己真像释炚所说的给他当跟班儿吗?恐怕这个跟班儿不过是个借口,就是个贴身丫鬟兼小妾吧,这和之前有什么区别?自己可不能就这么任人宰割了。
她想到之前在街上遇到的那个王佰发,或许他能帮自己也说不定。这样想着,婉桑迅速的换好了衣服,却是一身女儿打扮,她如此装扮也过是想赚更多的同情,毕竟一个女孩子,泪眼婆娑的去求人,似乎更让人不好拒绝。但是她不能从门口出去,释炚估计也没有走远,她推了推窗户,窗户咯吱开了,她个子太小,跳不上窗台,便去搬了一把椅子来,踩在椅子上才跨上了窗框。半边身子探出了窗户,她看了看下面,自己是在二楼,可是在她看来,却有四五层楼的高度,她有些犹豫了。
“你准备跳窗逃跑吗?”只见释炚坐在隔壁的窗框上,关切的问道。
婉桑摸不透他是在嘲弄自己还是真的关心,咽了咽口水说道,“我……我卡住了。”
“是吗?你若真的不乐意,我送你去郡主那里便是了。”释炚说道,却并没有这个打算。
“我还是乖乖做你的跟班儿吧。”婉桑心想这释炚看起来温柔亲近,却也是一肚子坏水儿,他送自己去郡主那里?别开玩笑了。“你能帮帮我吗?”
“这个自然是没有问题的。”释炚直接从隔壁的窗子跳到了婉桑这里,把婉桑从窗框上给抱下来,放到了地上。
婉桑看着释炚矫健灵活的动作,知道自己惹错了人,多亏自己聪明没有真的从窗户跳下去,就是真跳了,估计也会被抓回来的,她也只有二表哥这一张友情牌可以打了。
“你怎么哭了?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郡主那里有你带来的那个丫鬟做你的替身,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事情的。”释炚见婉桑无声的流着眼泪,有些慌了,和盘托出了自己的诡计。
“真的?”婉桑想到二表哥,悲伤便升上了心头,竟不知不觉的坐在椅子上哭了起来,听到释炚在一旁的解释,方才缓过神来,问道。
“嗯,是真的,此次你跟着我,还是扮成男装,你只要记住自己是陆希源便可。”
“陆希源?”婉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确认道。
“对,你现在就是陆希源了。”
“嗯,好。我会好好听你的话,不逃了。”婉桑擦了擦鼻子,说道。
“是吗?那就别哭了。收拾一下我们过会儿出发。”
“可我不会骑马。”婉桑似乎想到什么似的,补充道。
“这个不用担心,阿德给你弄了一只骡子,我去看过了,他很温顺。”
“哦,好的。我收拾收拾就下去。”婉桑听释炚说了帮自己做的安排,放了心,便真的开始以跟班儿自居,见了释炚,冲过去帮他拿行李,释炚一脸无奈的样子,却也没有拦着她,让她自己忙活去了。
正像释炚说的,阿德老爹给她留下了一个很好的座骑,小灰真的是很温顺,一路屁颠屁颠的跟在释炚的“大白”后面,跟不上就赶上几步,快要撞上的时候,又慢上几步,虽然释炚总是不放心的回头张望,不过他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他们走走停停的走了四五天,婉桑终于远远的看到了西北方向隐约可见的城楼,按耐不住心中的兴奋,婉桑朝着城楼喊了起来。
“西陵,我来啦。我陆希源来啦。”
释炚见婉桑如此兴奋,倒是放下心来,本来他还在担心她会生自己的气,一路上都没有怎么同他讲话,见到了西陵,婉桑看起来似乎一切都释然了。
“王爷,在这里我该如何称呼您呢?”
“你还是称呼我为释炚吧。”
“小小的跟班儿,岂能直呼主子的名讳?”
“那就叫我醒尘如何?”
“醒尘兄?”婉桑试探性的叫到。
“希源兄。”释炚很配合的回到。
“既然您坚持,那我就不客气了。”婉桑大大咧咧的说道。
释炚领着婉桑来到一家不显眼的巷子,在一户民居门口停了下来。
“少爷。”门口一个小子早就在门口等候了。“老爹一早就出门了,交代我们说几天少爷就能到,让我在这里候着。”说着要去接释炚手里的缰绳。释炚却对他使了一个眼色,小子心领神会,马上转身去帮婉桑,婉桑看了看释炚,知道是释炚的意思,也没有谦让客套,就老实的交出了骡子,跟在释炚身后径直进了院子。
“醒尘兄准备同我保密到什么时候?”待释炚进了正厅,坐到椅子上,婉桑便问道。
“你先喝口水,我一会儿自然会同你讲。”释炚把手边的茶杯递给婉桑。
“好吧。”“你不好奇我来这里是要做什么吗?”释炚见婉桑自来到这里之后,就没说一句话,打破沉默道。
“既然是要做你的跟班儿,你安排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岂有越权询问的道理?”婉桑喝着自己杯中的茶水,说道。她对此地自然是好奇的,刚才一路来到这里,经过热闹的集市,她可是看到了不少有趣的小玩意儿,这里同建安关又有所不同,异域风情更加浓厚,院落民宅的墙体也比较粗糙厚重,虽然高度是一样的,她却意外的觉得这墙体非常的敦实。
“我给你放一天的假,你可以自由行动。”释炚说道。
“此话当真?”
“自然是当真。不过你要是出门去,得有人跟着。”释炚说道。“你自己对这里并不熟悉,丢了我可没那个闲工夫去寻你。”
“少爷,放心,我自然不会给少爷添乱的。”婉桑听了释炚要给自己放假,心早就飞了出去。释炚言外之意是想让她求自己带她去逛逛的,谁知婉桑听了释炚说给自己放假的话,给自己鞠了一躬,道了声别,便脚不着地的往外去了。可不一会儿又回来了。
“少爷,你说我这出们在外的,没有个把的银子,怎么出的去门呢?”婉桑在释炚面前晃了两晃,才开口说道。释炚听了她的话,差点儿没把嘴里的茶水给喷出来。他还以为她要开口求自己带她去外面逛逛,谁知她不过是来讨要零花的。
“你找着人带你出去了?”释炚并没有着急着给她银子,而是把双腿一叠,盘问起她来。
“找到了啊,小四说能带我去的。”
“谁准的他的假?”
“阿德老爹啊,我出门正好碰到老爹,老爹说可以的。”婉桑一脸无辜的说道。
“行,你去吧。”释炚听说阿德回来了,知道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讲,但是放她跟着小四儿出去他又有些不放心,不过既然自己已经答应她了,不好再阻拦,只得把钱袋子掷给婉桑,婉桑一蹦,从半空中接住了钱袋子,朝他笑了笑,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