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从日落到天明,朝阳冲破了云层从东边冒了出来,金色的阳光洒满了整片的大地。
夜小焦感觉自己睡了好长好长的一觉,她的眼皮就仿佛被人用针线缝了起来一样。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却是怎么也睁不开。想动一动身体,尤其是脑袋,就好像绑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抬也抬不起来也动不了。
夜小焦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了?记忆,似乎还停留在看到那辆黑色轿车撞向晨曦的场景。猛然间,睁开了眼睛。紧接着,一个头发、胡须都花白的老人,映入了她的眼帘。这老人家丰神俊朗,可以看得出年轻时候也是帅哥一枚。黯黑的瞳孔似定格了一般的盯着面前的老人。
老人家看着夜小焦的表情,马上笑嘻嘻的说道:“哎呀,你都睡了五十年了,我是秦凌啊!你看看我都老成这样了,还在等你呢?”
夜小焦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老头。
“什么,五十年,你是秦凌?”
夜小焦似是疑惑的反问着。对面前的老人家很陌生,可是他的声音又似乎很熟悉。
而这时,秦凌从洗手间走出来,他看到柳老瞪着铜铃一样的眼睛正盯着夜小焦看。而夜小焦却一脸的疑惑模样,紧紧的注视着自己。
快步走到夜小焦面前,秦凌温声轻唤着,“安子瑜,你醒了。”
柳老眼见秦凌打破他的恶作剧,就嘟着嘴很不满的瞥了秦凌一眼,“秦凌小子,你出来的太不是时候了,我正在和这个丫头做游戏,你这样真的很扫兴唉!”
“我说柳老啊,你和她做游戏?不被她给坑了才是万幸了。”秦凌瞥了眼柳老,微扬着嘴角带着笑意,夜小焦有着什么样的能耐他是知道的,想骗她?除非她能失忆。
夜小焦又转动了一下眼珠儿,她的头还不能移动,没有讲话。
秦凌看着夜小焦终于醒了过来,心理不免也有些激动。俯下身看着夜小焦,接着说到,“安子瑜,你还认识我吗?我是秦凌?”
夜小焦眼帘随后向下低垂,似乎有些不想搭理他的意思。
见状,秦凌有点不能理解夜小焦这是什么意思?抬起头,看着柳老一脸诧异。
柳老唇角向上微微翘着,一副表情满满的写着与我无关的意味。
秦凌就更不解了,他指着夜小焦,随口问道:“柳老,她为什么不能讲话?”
柳老撇了撇嘴,很是无奈的笑着说,“也许她只是不想和你讲话,你靠边站。”
听到柳老的话,秦凌向后退了一步。柳老身姿矫健的从秦凌面前越了过去,他来到夜小焦面前,“丫头,看到我这张脸了吗?如果你现在不想看到他,那你也只能在五十年后看到这样一张脸了。”
柳老朴实的话语,听起来朴实无华。可是听在夜小焦耳中却是难得的触动,她的眼珠儿再次转动了。
“丫头,你在逃避,你以为你真的可以逃避得了吗?你既然可以醒过来,就说明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去做?你忍心看着老夫把你救活,却救不活你的灵魂吗?”
柳老再次开启了唠叨模式,话是有点多了,但听在夜小焦耳朵里,也是有着几分的道理。她确实是不想讲话,因为她不知道她应该说些什么。不过在柳老说过这些之后,夜小焦忽然想起了当时的晨曦,一下子清明了过来,“姐姐,我姐姐怎么样了?”
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询问晨曦,柳老正要说什么,秦凌就上前一把抓住了柳老的肩膀,生怕柳老会说错话了。
没想到柳老是位隐士高人,身上的功夫的了得。结果柳老用力一震,秦凌的手就有种发麻的感觉。马上收回了伸出去的手,还在半空甩了甩。
柳老完全没有理会秦凌的阻拦,直接说:“你姐姐?秦凌小子的未婚妻吗?”
夜小焦当时就傻了,定定的看着柳老的嘴唇扇动,可是她却不敢相信从他嘴里吐出的任何一个字。
看到夜小焦这样的表情,柳老的错误又再一次升级,又接着说道:“有秦凌小子在,你就别担心了。”
夜小焦强忍着头脑中突来的疼痛,黑亮的眸子紧紧的注视着秦凌,如同质问般。
“等你好了,我带你去见她。”秦凌别过脸,躲避着夜小焦那看锐利的眼神,随后站起身,“你好好休息。”
柳老看着夜小焦现在对待秦凌的态度,轻轻叹了一口气,“丫头,想开点,天涯无处无芳草,咱们这大好青春年华的,往后找个更好的。”
夜小焦听着柳老的话,顿时感觉头疼的更凶了,无奈之下也只能闭目,强忍着疼痛,眼泪都流了出来。
柳老好不容易被秦凌送了出去,他再返回夜小焦床前的时候,发现夜小焦紧紧的闭着双眼。根本不看他,可是她的泪就像是剪不断的雨帘一般,完全没有停歇的迹象。柳老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诶,你们年轻人呐!”
可是让柳老欣慰的是,夜小焦尽管虚弱,可是她没有再次昏过去。更没有思维混乱,胡言乱语的现象。从她清亮的眼眸里,他可以读懂,夜小焦记得所有的事情,她也记得每一个人。
……
一晃,三个月的时间如白驹过隙。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夜小焦就如同出到这个世界一样,没有主动开口说过一次话。秦凌总将她的一切需要都会提前准备的妥妥当当,这三个月的时间,让夜小焦身体的伤基本都康复如初。
因为夜小焦的关系,柳老也一直留在秦凌的住所,时刻关注着夜小焦的病情。老头子一无聊的时候,就喜欢找夜小焦下棋。因为秦凌太精明了,他总是会被秦凌算计,觉得那种感觉太不爽。他便缠着夜小焦陪他下棋,夜小焦原本对棋艺一窍不通,可是居然在柳老的调教下。
三个月的时间里,不仅棋艺突飞猛进,还爱上了茶道。每天下午她都要让柳老和秦凌观赏她的茶艺表演,还会让他们品头论足她泡的茶的精进程度。
就这样几个人一起相处的越久,柳老就越是喜欢这两个孩子。只是夜小焦每天面无表情,一语不发。
而秦凌则是每天只要静静的看着夜小焦,心里却莫名的安心。他从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会与一个女人像这般相处。既熟悉又陌生,可是他却极享受这样的感觉。
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柳老也感受到了夜小焦那与常人不同的体质。紧紧只是三个月的时间,夜小焦的伤势就愈合的如同常人半年的样子。惊讶之余,柳老再次给夜小焦完成一次检查,确认后,尽管心中恋恋不舍,可是他还是向秦凌告辞。
夜小焦感谢着柳老这半年对她的照顾,若非是柳老出手相救,她应该早就去见阎王了?再加上这三个月的相处,她真的把柳老当成爷爷一样的依赖。一听说柳老要离开,她就眼泪汪汪的看着柳老。
只是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得柳老都心疼了,便十分不忍心的说道:“丫头,有些事情就是那么的无奈,原谅那小子之前犯得错吧,你好保重身子,等你找到那个心上人的时候,结婚那天记得给老头我捎点喜糖啥的。你可能不知道,当初老夫真的不想救你,是秦凌那小子骗我说你是他的结发妻子。后来,有说你只是他最爱的人,却又伤害了你,要和你姐姐定下了婚约。不过丫头,你也别怪老夫嘴毒,有些人,有些缘,却不是都能敬你外之意。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柳老说着,还轻轻的在夜小焦的小脑瓜上敲了敲,“嘿嘿,这曾经差点成了豆腐脑的小脑袋瓜,现在也结实了,丫头,老夫再送你一句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哈哈,哈哈,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走了,走了,缘聚则指,缘尽则散!”柳老一身青衣,走的洒脱至极。
见着柳老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夜小焦忽然有种心里失落落的感觉。这三个月来,总是有一个声影儿不停的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个人是谁?秦凌和柳老说的故事,那个关于自己的故事明显都是假的,可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
秦凌看到夜小焦怔怔的望着柳老消失的方向,走过来,轻轻说道:“柳老生性洒脱,他可以为了你留在这里几个月已经是极限了,安子瑜你面子可真大。”
夜小焦收回目光,黑亮的眸色只在秦凌的脸上轻轻地滑过,便要向别墅里走了去。秦凌对着夜小焦的背影儿,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三个月的时间,秦凌一直陪在夜小焦的身边,寸步不离。甚至眼睁睁的看着于子安满世界的找寻夜小焦的下落。
其实秦凌到有着几分羡慕于子安了,能是夜小焦心中的那个人。陪在夜小焦身边这么久,他有种不想要再回去面对这纷繁复杂局面的感觉,一生一世一双人看来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