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千兮了然的点点头,也许这三起几乎雷同的因情生祸乱之事,实际却是有人在背后操纵。
帝族,东方家都是支撑玄皇整个大陆的脊梁,即使北冰国是小国,可是从当日冰洞里记载的资料来看。
北冰先皇绝对是玄皇的拥护者。
有人才如发炮制了这三对怨偶,都是家族丑闻一般外人不知,所以才能一直隐藏至今。
如果此事成功之后,那么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凤族。
等到玄皇家的帝族嫡子都没有了,东方家凋零下去,北冰国控在他们手中,那天下不就是凤族的了。
“这事还需要细查,凤族派系复杂,这一手早年策划之事到底是谁所为还不知。”
帝九叔说着话抬眼看了下已经停住的转盘,“出了这个转盘我们就出去了。
这是忠主盘,一般用此处逃生的人都是遇到了极大的事,未避免逃出后被泄露踪迹,此盘最后一道机关的打开需要饮食人的血肉。
因此皇室中逃亡之人可以趁机将跟随在身边不可靠之人推下去将生路打开。
这两个宫女想必是知道此事,以为我提了太后是用来打开阀门的,所以秋叶故意将你引来,诱你帮她打开最后的生路。”
随着帝九叔的话,那转盘停住转动后忽然嘎嘎的想起来,似乎是木质折叠的声音,有巨大的木板铺在了悬崖之上。
凤千兮点点头,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何秋叶明明有武功却一直不紧不慢的任凤千兮跟在身后。
帝九叔是在进入暗道时就发现了玉竹与秋叶,衡量之下将玉竹带走,留下秋叶诱她最后做了铺路石。
害人者害己,如果秋叶不是想着利用凤千兮,那么也不一定能被帝九叔最后推上了转盘。
面前的万丈悬崖一刹那间已经齐齐被木板铺就,帝九叔一手拎一个,身姿稳健,从容的踏上了木板。
那一身黑衣只有衣摆处稍稍宽大,其它都是利落的紧身贴着。
勾勒出帝九叔比例极好的宽肩窄腰长腿,凤千兮跟在后面一时看痴了眼。
直到帝九叔转身过来眼神示意她快走,此处并不是能多作停留之地。
他转身的刹那神情满是温柔的询问,似乎凤千兮若有个理由留下,他会毫不犹豫的返回来。
凤千兮对着他一笑,上前几步过去顺手将帝九叔鬓角散落的几根长发放在了脑后。
此时即使脸上带了一副人皮面具,可丝毫不掩他尊贵,清冷的气质。
他似乎就是个矛盾体一般,将尊,冷,淡展示的淋漓尽致。
帝九叔懊恼的看一眼手下拎着的两个女人。
他原本最不喜款接触这些被脂粉装点的生物,可这两个又不能让凤千兮来拎。
两个女人都被他用床上的纱幔裹成了粽子一般,只留一条长长的带子高高拎着。
那样子倒像是从河边捉了两条鱼回来,用草绳穿着,准备回去做晚饭。
凤千兮压住笑意,拉起帝九叔的衣袖,“我们直接回家?”
帝九叔的身子忽然僵直着不动,侧头凝视着凤千兮,漆黑的眼瞳中如云一般翻卷着滚滚深潮,即使是隔着一张面具也可见其中复杂诡艳。
手中的那两只忽然间“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凤千兮被帝九叔的反应震了一下,赶紧低头看地上那两个“可怜人”。
帝九叔应该给他们都点了睡穴,即使被这么大力的丢到地上也没有醒。
“是啊,我们回家”,帝九叔忽然轻笑着上前抚了抚凤千兮的头发,又拎起那两只往回走。
凤千兮在他身后咀嚼着帝九叔刚才似乎有点失措的样子,有些莫名其妙。
联想到堂堂摄政王在干捉人的活儿,心里窃笑不已。
二人一前一后踏过木板后,漆黑的墙上吱呀一声开了一扇门。
出去后杂草丛生,残垣断壁,似乎是一处冷宫。
风声掠过,有几个黑影悄无声息的落到他们身边,“主子,凤丹宫有刺客闯入,放了大火,皇上受伤,太后被劫走,不知所踪。
众多妃嫔都葬身火海。”黑衣人气质冷冽,始终低着头一板一眼的禀报皇宫里刚刚传出来的消息。
帝九叔点点头,将手中的两只丢给了面前的人,环顾下四周。
凤千兮也一直在打量着四周,这里还未出宫,不知道帝九叔接下来要做什么?
当然回家只是她开的玩笑,此时皇宫除了这等大事,帝九叔这个摄政王肯定是要去的。
不过她没有想到皇上会这样来掩饰此事,现在怕是皇上遇刺受伤,太后不知所踪,四国来贺皇子都成了嫌疑对象?
不过不报太后身死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国寿在即,太后薨,似乎传出去又是一番关于国运的说辞。
帝九叔已经回身牵起凤千兮的手,“城门之事总要敲山震虎一番的,此事完了我们再回去。”
凤千兮点点头随着他离去,原本城门口的事情她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
在玄皇除了帝家那些老东西们还有谁会明目张胆的在城门口搞这样一出?
这明显像是封建家长不喜儿媳,强硬将其阻挡在外,甚至当天她莽撞一点还可能会拖累帝九叔。
此事她回到九王府并未提起,如果能阻止的话帝九叔肯定是不会让其发生。
帝九叔即使再
翻,云,覆,雨
,手段了得,可对上霸占了千年皇权的帝族,也会力不从心。
她自己现在和整个帝族来比微弱如草芥,所以更不会自己去硬拼,暂时就将此事搁置到了一边。
依是帝九叔拉着她御空飞起,几个辗转后停在了一处不显华贵的宫殿前。
“我们先进去换衣服,此处是我母后的旧宫,母后去世后就将其留给了我。”帝九叔边说边拉着凤千兮往进走。
凤千兮忽然听出了话中怪异,“母后?”,她一时定定站着不动,脸上神情怪异。
昨夜帝九叔说凤后的皇子时,她心思激动尚未细细琢磨,现在听得真切,是母后。
众人皆知玄皇的凤后为避免出现皇子争夺皇位的惨剧,一生只生一子来确保其绝对的皇位继承权。
此事从凤凰凤于飞开始有再也没有变过。
除非皇子不幸死了,凤后才会再生,可是身为玄皇继承人的皇子,从孕育到出生,成长,每一步都是帝族与凤族倾尽全力保护着。
很少有可能会意外生死,所以千年来玄皇皇位继承从未出现过任何悬念。
可是如果帝九叔是凤后所生的话,那么先皇帝玄宗就是帝九叔的同胞哥哥。
难道先皇不是真的皇子?
“是的,就是我的母后。”帝九叔揽着凤千兮将这个呆若木鸡的女人带进来。
宫殿很旧却很干净,似乎很久没有人居住了,门口的帘幔都有些被风吹得掉了颜色。
可似乎主人对这里极是怀念,硬是将其保存下来。
殿内与寻常宫殿大同小异,只是色调浅淡些,看来先先皇后倒是个雅静之人。
帝九叔拉着她坐下,伸手揭去了脸上的面具,“当年母后生下大哥后有孕育了我。
当时皇家御医要来诊脉,如果不是公主,就会打掉。
母后早已探知她怀的不是公主,可是却不舍得打掉,于是欺骗我父皇说怀的就是公主。
父皇与母后恩爱有加,得之母后要生的是小公主非常高兴,日日亲手照顾我母后。
后来母后生下了我,本以为父皇念在日日期盼之情上会不在意公主皇子之事。
可没想到父皇异常震怒,将刚出生的我搬到了皇子殿,与寻常妃嫔所生的皇子待在一起。
母后见不到自己的孩子后就干脆搬离了当时她所居住的凤丹宫,搬到了此处。
因为这里离皇子殿最近,总是经常能听到里面孩子的哭闹嬉笑。”
帝九叔抬起头来,他眸色沉沉雾气不似平日里的漆黑森亮,环顾看着四周的每一处,流露出怀念之情来。
凤千兮轻握了下他的手靠在他肩头,皇子被圈禁在宫殿里从小不得与生母相见本就残忍,更何况是有着继承权的凤后的皇子。
“原本我也是不知的,只那日我发高烧烧得迷迷糊糊,半睡中似乎有一双温柔的手将我抱在怀中,喂我吃药,一直陪在我身边。
后来我醒来时不见那人却异常怀念那感觉,所以就故意让自己生病,以期望她能再来看看我。
那一次我终于看清了,就是在这个宫里,母后抱着我哄我入睡。
再后来一直到了我七岁以后,母后就从此都没有出现过。宫里有人说皇后薨,皇上思之如狂,落发为僧。”
帝九叔目光直直望向门口,似乎还能回忆起当年母后带着他在门前玩耍,忽然撞见父皇的情景。
后来皇子殿里的皇子们都要受冰焰,却迟迟没有他。
最后一次见母后时,母后一直抱着他落泪,说她后悔将他生出来受罪。
她什么都做不了,可是她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他成为废人。
那一刻他还不懂母后的话,直到皇后死了他才隐隐猜出真相是什么?
他的母后为了生他失了父皇的宠爱,为了让他保持完整,拼尽了全力,直至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