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绯眸光一冷,一下子已经明白逸安的意思。
那伏在地上的丫鬟身形一扭正要跃起,一条火红的鞭子忽然间“啪”的一声抽下来。
楚绯绷着脸,杏眼圆瞪,对着那丫鬟身上“啪啪”又是几下。
五个人平日里使用的都是剑,楚绯的鞭子只是偶尔藏在身上用来玩的。
几鞭抽下去,那健硕的丫头已经口吐鲜血,出气多进气少,逸安看了一眼,一言不发抱起玉桃花向前厅跃去。
楚绯抽完了人,虽然瞧见他们手里一人抱一个,可也没有多问,将旗花点亮,通知守在外围的柠葵带人来营救。
前厅已经一锅乱粥,除了后来到的那一队黑衣人,还有不少人,服饰看起来都不像是玄皇的人。
楚绯停下来将她探得的消息低语说与逸安,“这些人原本都是东海十八帮的人,据说原本是与九皇叔联系甚紧,可近来受了裴玉的挑拨,才来到了玄皇。
不过与东海魔教也是很不合拍,所以九皇叔才会置之不理,任其窝里斗。
今日王爷出来与十八帮派的人对上,应是为了救小姐……”
楚绯的话慢慢低了下去,逸安绷着脸不说话。
她也知道了这一次凤皇好像与九皇叔没有想到一块儿,或者说此事九皇叔原本是不打算让凤皇参与的。
不过关键时刻,凤皇又一次果断的来了,所以事情才会这样。
事已至此,已经后悔不得,剩下的就是凤皇与帝九叔的事了,她们也无法插手。
前面帝九叔依然抱着凤千兮,冷冷注视着堵住路的人。
宰相冯远镇远远站在一边,他没有想到东海魔教的人竟然都拦不住帝九叔。
而且,东方锦也被带出来了。
冯远镇微眯着眼睛将目光又转向被抱着的玉桃花,眼神瑟缩了一下。
玉桃花是因为东方锦留下来的,她要是想走随时都可以走。
可是如今这个样子,难道是受伤了?
看冯远镇目含担忧的看着玉桃花,逸安冷哼一声。
冯远镇与玉桃花的关系她这几日已经清楚,下毒的是冯婉婉,冯远镇根本不知道。
“她中毒了,被身边伺候的丫鬟下的毒。”从来话不多的逸安忽然对冯远镇说道。
凤千兮脸色一变,身子趔趄了一下,好大一会儿才说道,“可有性命之忧?”
那边堵着帝九叔路的十八帮派却是很火大,根本不在意冯远镇问一个女人中毒严不严重?
“九皇叔,我们一直敬您,也一直要来玄皇摆明我们归顺之心迹,可是您一直不让我们来。
如今倒好了,您就要攻打东海了,我们小帮小派,一旦打起来再无生存之地,所以托庇于东海皇室。
您今天赶来是要连我们也一起屠杀吗?”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站出来对着帝九叔说道。
那话里委屈至极,早想归顺,帝九叔却是在一直拖延,最后生生将他们推给了东海。
凤千兮幽幽转醒正听到这一番话,不禁觉得好笑。
这人也太着急了,他说要来玄皇,帝九叔就要让他们来吗?
不说玄皇朝廷内部复杂,就单单帝九叔忽然将十八帮派带进玄皇就会引起各方的恐慌。
甚至东海还可以借助此拿住玄皇的把柄。
帝九叔以前与他们来往怕是以天下第一帮的名义,现在十八帮的人说了此话。
帝九叔就是有收复他们的心思,现在也不能想了。
“一派胡言,东海与玄皇睦邻友好,何来攻打之说?倒是你们一个外邦帮派,擅自进入我玄皇皇城,勾结朝廷重臣,意欲何为,众目睽睽之下,还请说个明白。”
帝九叔沉着脸,紧紧抱着凤千兮,冷眼注视着众人。
冯远镇听此话,脸色一下子更加难看,不及逸安说玉桃花的事,就上前请罪道,“老臣与东海裴玉皇子乃是往年之交,今日他嘱咐老臣代他宴请宾客,老臣根本不知这些人都是什么人?”
他现在还是玄皇的宰相,还在帝九叔手心里捏着。
虽然知道帝九叔轻易是不会动他的,可是这罪名现在是万万不能背的。
冯远镇身后一大批追随来的大臣们,从见到帝九叔的那一刻已经吓得屁滚尿流,现在听冯远镇如此说,赶紧躬下腰附和道。
“那将东方公子囚禁在你宰相府,却是为了什么?难道就因为东海……”姬木真抱着东方锦向前一步说道。
“老臣失散多年的孙女一直倾慕东方公子,背着我,做下了这般……”冯远镇哆嗦着肩膀,身子还适时晃了晃,一副很无奈且惭愧的样子。
凤千兮看一眼受了魔域重创后,依然昏迷不醒的玉桃花与东方锦,幸亏现在玉桃花昏迷着,要是醒着知道被这样诬陷,还不气炸了。
“冯宰相,我与玉岛主姐妹情深,从未听她说过在玄皇还有亲人,何时成为了令孙女?
前桃花岛主行事光明磊落,重情重义,如果有您这样一个父亲,怎会不相认?
况且如果您真是玉岛主的亲祖父,孙女在闺房里藏了个大男人,作祖父的怎会大厅广众之下说出坏她清誉?
或者说,这东方公子原本是藏在冯娘娘闺房里的,难道玉岛主只是宰相替罪的孙女?”
凤千兮从帝九叔身上下来,不去看帝九叔沉着的脸色,倚靠在帝九叔肩头说道。
这一番话前推后论,三言两语最后竟然将冯婉婉也给搭了进去。
裴玉的人及十八帮派都吃惊的瞧了瞧与帝九叔关系甚密的这个女人。
冯远镇也被凤千兮绕的有些糊涂,一听凤千兮将东方锦被关押在冯婉婉院子里的事说出来,眉头紧紧皱了皱。
原本他是将东方锦关在别处的,可是玉桃花忽然来了拿出她爹当年的遗物,说是他的孙女。
要将东方锦带走,他当然是不答应,可是又对这个孙女及自己的亲身儿子存了诸多愧疚。
所以就答应,除了带走东方锦,其它任何事都可以。
玉桃花见不答应,就退而求其次,要将东方锦带在身边,带在冯婉婉的院子里。
“此事关乎皇上声誉,凤千兮莫不可胡乱猜测。东方公子之事确实是我冯府做的不对,我向东方公子赔罪。”说着转身向东方锦长长作了一揖。
向东方公子赔罪,凤千兮神情一滞,如果东方府还在的话,冯远镇应该说是向东方府赔罪。
短短几日间,东方府到底出了何事?还有东方烨呢,他哪里去了?
凤千兮沉思片刻,收回目光不再与他计较。
搬出冯婉婉来也是让冯远镇明白,都是他的孙女,虽然玉桃花大大咧咧不重视什么闺誉。
可是冯远镇要是敢栽赃玉桃花,那么冯婉婉就要多加小心了。
“那么东方公子与玉岛主我就都带走了,冯宰相没有意见吧。”凤千兮向东方锦那边看了一眼。
自帝九叔出现,她就知道这件事帝九叔应该是早就做过安排了。
顺着东方锦将目光看向姬木真,姬木真一副此事与我无关,我知道的也不多的表情。
凤千兮不禁咬了咬牙,她决绝的下定决心要做的事,原来一切都在帝九叔的计划之中。
最后还导致帝九叔的计划出了意外状况。
如果正常的话,帝九叔今夜应该不会这么早就赶到吧。
凤千兮苦笑着摇了摇头,感觉帝九叔的身体虽然任她靠着,可是却十分僵硬,甚至有一丝冰冷。
这一次帝九叔是真的怒了?自她醒过来好像还未看她一眼。
“东方公子本不属于我冯府的客人,凤姑娘是他的朋友,要带走……”
冯远镇的话还未说完,一个黑影忽然奔出来打断他的话,“东方锦是我们的死囚,为何要由你带走?
冯老头,先前不是说的好好的吗?我们共同助裴玉皇子夺得东海皇位,皇子许你东海一袭高官,许我们东方家的权势,这东方锦就作为我们合作的祭祀吗?宰相出尔反尔是为何故?”
那一团黑影说话间已经走近,凭着气味,凤千兮断定正是先前他们进来时守在门口的那一个。
将东方锦作为祭祀,凤千兮气的手指骨都扭得咯咯的响,压抑住火气,看一眼帝九叔。
帝九叔虽然此时依然有怒火,可正事上也不愿凤千兮分心,点点头示意凤千兮按自己想法来做。
帝九叔的回应无意给凤千兮莫大信心,凤千兮上前一步看了看那团模糊不清的黑影。
“藏头露尾,邪魔外道,人兽不分,拿来做贡品倒是真合适,尤其是用来祭祀东方这样的大家族。”
“你……”东海魔教的人强势傲慢惯了,刚才一番话既为了拦下东方锦,又为了将冯远镇拉下水。
本来计划很成功,可是凤千兮的话太难听,那团黑影气得说不出话来,干脆一掌向凤千兮袭来。
当即帝九叔抱着凤千兮向旁边一闪,站在后面的姬木真一手抱着东方锦一手拿着笛子,冷冷看着那团黑影。
“你杀谁我不管,可是凤千兮是我的小师妹,你别想动她一根头发。”
那团黑影见是姬木真,身形一闪立即将那一掌化去。姿态十分恭敬的喊道,“主公”。
凤千兮一愣,这魔教是归属于西漠的?她方才昏迷并不清楚魔域是如何被制服的。
只知道姬木真吹了笛子,帝九叔来了,魔域似乎就不行了。
现在看来是姬木真制服的,靠着这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