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轻扬吩咐下去,立马有小太监去将平日在宫里能随便走动的太监宫女们都叫了来,宫女太监各一排,跪在大殿门口。
帝九叔不说话缓缓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符轻扬等了半天见帝九叔没有动静,见殿中众人都等着他问话,强忍着怒气与尴尬问道,“你们平日里在宫里行走,都是要严守已任,如若看到什么要据实以告。”
见帝九叔不去审问皇宫里的这些宫女太监们,符轻扬也就蜻蜓点水般的随便问一下。
凤千兮眉毛皱了一下,符轻扬还真是一只老狐狸,都这个时候了还不愿意承认,他这样问话,这帮宫女和太监当然不知该怎样回答,没问到重点谁敢上赶着说主子的事?
阮烟娇目色流露出得意之事,不管怎么说皇宫也是她的管辖之地,在她面前谁敢胡言乱语?
凤千兮不禁面露怒色,反正已经得罪阮烟娇了和符轻扬了,再得罪一次也无妨。
正要站起来,身旁帝九叔不知何时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没使多大劲儿,轻巧的就将凤千兮按得坐下。
身子侧过来将凤千兮拉向自己怀中,俊美的脸颊凑到凤千兮耳边,声音轻缓的说道,“别动,好好待着,你可知本王最大的变数就是你,只要你乖乖的,万事都有本王会安排好。”帝九叔温热的呼吸正好喷在凤千兮的脸颊、脖颈上,暖暖痒痒让人心也不由得跟着那股暖热的气流悸动。
凤千兮一晃神,见帝九叔促狭的笑意涌上了漆黑的眼眸时,凤千兮忽然间反应了过来,红着脸赶紧躲开了帝九叔的怀抱,帝九叔这是一次又一次的上演昏君的戏码啊。
凤千兮皱了皱眉头,帝九叔倒是无所谓,他反正不畏人言,可怜她无权无势的还要被当做是红颜祸水指指点点,想想就觉得气愤,免不了对着帝九叔大大的翻了一个白眼。
东方锦在帝九叔身子靠向凤千兮时喝茶的动作已经僵住,眸光一眨不眨的看向二人的动作,见帝九叔用极其少见的目光盯着凤千兮在看,亲热的与凤千兮咬耳朵。
东方锦的眸光微沉了一下,清润中似乎加了一丝复杂之色。
而凤千兮却是面如含春,含嗔带笑,二人当众坐着此亲密动作,却是该死的协调,绝美,如同一幅美好的画卷。
许久,东方锦拢在袖口的手指动了动,连带着被怔住的心绪也松动了些,似乎有堂口吹进来的风冷冷似要乱了他的发丝,端起杯中之酒饮尽,北冰烈酒喝起来竟然也如同冷水一般索然无味。
这边在肆无忌惮的调情,对面本来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松松散散,有什么能比万年冰川,不近女色,如若神明一般的帝九叔调戏女人来的震撼人心。
虽然帝九叔一再维护凤千兮已经让人大跌眼镜,可看到帝九叔当众调戏凤千兮,众人忽然间觉得帝九叔终于走下了神坛,或者说他们还是对帝九叔了解太少。
如果霍卫与云慕青知道了,也会喊冤,他们跟随在帝九叔身后多少年了,也是头一遭见啊。
不过这戏码也就是一刹那,甚至有人还未反应过来,帝九叔已经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的看向符轻扬及一众宫女太监问道,“国父可审出结果?若问出了缘由,也和大家知会一声。”
符轻扬苦闷的应了一声,这叫什么事,自己审问自己和太后暗中相会的事,还要和所有人通报。
帝九叔这是知道他不敢承认,故意用这事来憋屈他。
从刚才的事情回过神来的凤千兮慢慢品味着帝九叔的话,她是他最大的变数,这算不算是帝九叔变相说的情话。
哪个女人都希望有个男人为她遮风挡雨,不管她需不需要,女人的虚荣心总是会被满足。
凤千兮喜滋滋的坐下来翘着嘴角心里甜蜜着,听到帝九叔与符轻扬的说话,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帝九叔真是腹黑,符轻扬不就是自以为高明的屡次试探帝九叔,甚至还将帝九叔晾在了城外。
可是最后吃亏的还是符轻扬,符轻扬没得到任何便宜最后还是大张旗鼓的将帝九叔迎了进来,而且还为帝九叔在北冰的部署夺得了时间。
而他现在当着文武百官让他自己审自己那点破事,不止颜面无存,心里那股劲儿也憋得难受。
果见符轻扬低垂着头不说话,白皙的脸上有刻意压抑的薄怒。帝九叔看他一眼后无神表情的对着左相说道,“国父大概为了避嫌不能多言,要不左相大人替审一审?”帝九叔漫不经心的看向左相。
左相抬起头瞟了符轻扬一眼,后又看着一众跪着的宫女太监们,摇摇头语带嫌恶的说道,“老臣岁数大了,这破烂事老臣不愿管。”
帝九叔不置可否,威严的目光扫向北冰国众朝臣,“难道北冰国朝臣连这一点小事都做不了了?”
此话一出众朝臣身子一僵全部低下了头,凤千兮叹息着摇摇头,指到是玄皇官场腐败,无甚可用之人,这北冰的官员看着也是羸弱不堪。
再抬眼望去,见还剩下十数人一动不动的看着帝九叔,炯炯目光隐含怒火。
这数十人从宴会开始时就一直低头不语,也是场中除了帝九叔、东方锦等人外,唯一看着太后阮烟娇神色如常的。
凤千兮的目光从这些人的身上一一带过,都是年轻人,身上有股清高、桀骜、不服的气息,看样子应似在朝中受着排挤。
想来也是,太后与符轻扬把持朝政,年轻一辈即使进来也不会得到重用。
而太后即使再花容月貌,也是半老徐娘,除了利欲熏心之辈,年轻的有志之士断不会再与太后有染,所以会出现这样的人也不难猜测。
不过大浪淘沙,能够抵得住权势的诱惑,和太后的威逼利诱,还能在北冰这一混乱、淫靡的官场中存活下来,并不是平凡之辈,看来容楚以后还是有倚仗的。
想到此凤千兮心里不禁高兴的了几分,虽然不可能,可她也好想看看当年的景太子风华雅致的样子。
凤千兮的喜悦由心而发,目光不由自主的从那几人身上转到了容楚身上,与容楚的目光相碰,容楚本来在看到那几人后无甚表情。
接触到凤千兮带着笑意的目光,心弦被一下子拨动,忽然间一暖。当年的容楚,外人都知道她任性刁蛮,可只有他这个兄长知道,容楚不喜繁琐宫规束缚,才会故意抗争。
容楚也只有在他面前会乖巧、懂事,会因为他被太傅夸奖了而高兴的手舞足蹈。
除了容楚,以为再也没有一个人会与他分享喜悦,现在竟然还有一个凤千兮会为他这点小小的所得而笑的那般开心。
容楚对着凤千兮微笑着点点头,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的笑容,平和、从容,带了说不出的欣慰。
帝九叔瞟了二人一眼,嘴角微不可见的弯了弯,傻人有傻福,凤千兮这是胡乱撞上了,为容楚解了一个心结。
“你们几人可有话要说?”收回目光帝九叔审视的看向那几人问道。
“北冰国虽然国力不济玄皇,可能人异士也不少,这等小事臣愿审。”其中一人站起来从容不迫的向帝九叔弯下腰行个礼说道。
再抬头时一双眉目俊朗的脸映入眼帘,双目如寒星,弯眉浑如刷漆,胸脯衡阔,有万夫难敌之勇。
“臣莫云,愿意担当此事,请九皇叔准许。”莫云行完礼后没有起身,继续弯腰说道。
帝九叔轻拂了下手示意他起来,眸光漆黑如电般的直入人心,似乎是闪电之光瞬间直直而入,让人无法躲避。
周围的空气也似乎紧紧因为这目光变得冷凝、萧然,没人再敢说话,这目光即使不是对着自己,都会让人感觉心尖在颤抖一般。
无人能迎接帝九叔如此逼迫人心的目光,莫云看着帝九叔眼睛却是一动不动,虽然额头豆大的汗珠晶莹透亮,青筋鼓起,神色很是狼狈,却依然咬牙坚持着。
凤千兮不禁向莫云投来敬佩的目光,世上能够抵挡帝九叔如此目光的人寥寥无几,莫云明显是功力不够无法抵挡。
可是有如此强韧心性尽力抵挡,已是很不容易了。
“既然你愿意去审就交给你了,这件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你只认公道,无需多想。”帝九叔说话间已经收回了利刃般的目光,清清淡淡的瞟了一眼莫云说道。
没有了帝九叔眸光的压迫,莫云身子松了一下,赶忙点头答应,“臣定会竭尽所能,以求真相。”莫云不卑不亢的说道。
“好,国父大人还望好好配合,这事虽说与国父有关,可也是关乎北冰国的大事。”帝九叔声音平平淡淡,没有多少温度,似乎说完这话又要眯一会。
“九皇叔不用查了,我与太后本是青梅竹马,奈何娇儿当年被先皇看中,入宫做了妃子。
这些年我为北冰国出生入死,兢兢业业,未敢有异心,可宫廷斗争复杂,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断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娇儿在这场斗争中不明不白的死去,如若九皇叔有什么责怪,我愿一人力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