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就要在这里看看他们究竟要耍什么花样。
沐雪歌身子又低了一些,目光一住不住的盯着书房之中安逸之的动向。
果然如沐雪歌所猜想的如出一辙,安逸之遣退了房中的所有侍卫在门口把守,自己则向着那晚被她触碰到机关的花盆走去。
沐雪歌轻眯着双眸,一住不住的透过窗缝紧盯着安逸之的动向。
忽然之间,一双粗糙有力的大手捂住了沐雪歌的嘴巴,沐雪歌明显感觉到这绝不会是君亦垚,于是,袖口中的匕首一紧,向着身后之人狠狠刺去。
“丫头,我不会害你。”身后略有沧桑的声音亦是暴露了来此之人的年龄,这却令沐雪歌心中更是一惊,她不记得来到镜月国之后还有这样的朋友。
身后之人紧握住沐雪歌刺来的匕首,又在沐雪歌的耳边说道:“我也是来调查此事的。”说罢便缓缓地松开了沐雪歌。
沐雪歌机警的回头望去,只见身后之人不过四五十岁,一身白衣倒是和平日里的沐雪歌颇为相合,不过在这样需要隐蔽的场合,穿着白衣真的不会引人瞩目么?沐雪歌紧紧的盯着眼前之人,怎么看怎么有着一丝熟悉之感,却又想不起来究竟在何处见过。
沐雪歌紧皱着眉头,目光不善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在这个缺乏信任的年代,她委实不知究竟该不该相信这个男子所说的话。
倏然间,沐雪歌灵光一闪,她好似想出了什么般,对着中年白衣男子惊叹的说道:“你便是那日镜月国边境处在那个黑店中的人吧。”她忽然想起,记得一路追赶春晓行踪之时,路过的那个黑店之中,正巧有个白衣男子坐立其中,双眸紧闭、神色淡然,不被外界所打扰,待沐雪歌猜出店家黑心之意时,这个人却意外的不见了。
“正是。”白衣男子轻轻的应道,“看你这年纪,恐怕与我女儿差不多般,丫头你就叫我追忆伯伯便好。”
“你叫追忆?”不知为何,沐雪歌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总是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可是为何有这样的感觉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恩。”白衣男子神色黯了黯低头说道,“丫头今日是来调查紫冥花的事情的么?”
“追忆伯伯你也知道这件事?”沐雪歌皱了皱眉头问道,这件事情是她从现代的家中那本破旧不堪的书中偶然间看到的,知道这件事的人恐怕会少之又少,这个男人究竟是谁,怎么也会知道这件事?
“当然,我常年在外游历山水,得知许多名草繁花的种植,知道紫冥花也是不足为奇。”追忆拂袖站立,轻轻说道,“只是不知丫头你年纪轻轻,是如何知晓这紫冥花的种植方式呢?”
“我是偶然间在一本书上看到的。”沐雪歌如实的回答道,“不过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所以现在我也不确定,因此才会来南王府调查的。”
“书本之中有记载着紫冥花?怎么可能!”追忆眉头一紧,满脸写的这根本不可能。
“真的,不过这本书太过于破旧,根本没有名字,所以我也不知道是一本什么书。”沐雪歌答道。
“不可能!记录紫冥花的书中,只有我执笔写过,但是这本书并没有流传于世人之间,而我与丫头你又仅有一面之缘,你怎么会看过我近期刚写过的记录!”追忆甩了甩手,脸色竟有些温怒,“况且这些记录亦是我近期刚刚发现,怎么会有记载紫冥花的书在世呢。”
沐雪歌张了张口,没有说话,她怎么能说她是在比这里晚了几千年之久的二十一世纪见过此书的呢,如若真如他所说,那在她家中莫名出现的那本泛黄破旧的书岂不是眼前的这位追忆伯伯所写?可是……若真是他所写,那又为何会出现在她的家中。
沐雪歌站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
“罢了,且不要在追论到底是谁所写,既然丫头知道这件事,我们就不该在容这样残酷的事情继续下去。”追忆摇了摇头,对着沐雪歌说道。
“是,我正是如此想着,才会关心此事。”沐雪歌一脸凝重的说道,这件事情,于苍生,于百姓,于世人皆不是一件好事。
“走,我带你进去。”追忆对着沐雪歌说罢便向着她摆了摆手,示意沐雪歌跟上。
“如今戒备森严,我们要何如进去?”沐雪歌不是没有想到过要进去一探究竟,毕竟她进来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她与云泙相约,若是一个时辰没有出现,便带兵冲进去,可是现在她连书房的边缘都没有碰到,怎么进去调查。
“跟我来吧。”追忆慢吞吞的走在沐雪歌的前面,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向着书房逼近着。
走的越近,那股莫名的血腥味便越浓,还好沐雪歌在现代之时也是在尸体和鲜血中摸爬滚打多年的女警,对于这些血腥的味道还不至于令她作呕。
“丫头,你没事吧?”在追忆的眼中,除了自家娘子有着过人的胆识和强大的勇气之外,其他闺中的小姑娘应该都是柔柔弱弱,不堪一击的吧,不知身后的这个小丫头一会看到血腥的场面会不会吓得晕过去,此时他倒是有些后悔带着这个小丫头一起来了。
“没事。”沐雪歌神色自若的说道。
“一会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惊慌。”追忆安抚道。
“明白。”沐雪歌勾唇轻笑道,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场面是能吓唬住她沐雪歌的了。
两人一前一后,步步谨慎的走着。
“轰隆~~~!”只听得书房之中一声闷响,书房之外的侍卫们更是提高了警惕,死死的把守着房门,照此情况来看,哪怕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趁着现在,快走。”追忆拉过沐雪歌,旋身一转,从袖口之中掏出一包粉末对着门口处的侍卫们狠狠撒去。
侍卫们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书房内的情况,没有人注意到身后这两个突然袭击的人。
“不好,有人闯进来了!!”门口处一阵混乱,追忆拉过沐雪歌一个箭步冲进了书房之中。
书房之外凌乱不堪的脚步匆匆响起,门口处的求救声、哀嚎声更是此起彼伏。
“什么人!”安逸之听到门外的动静之后,便从暗室之中闪身立在书房内,当他看到来的人是沐雪歌之时,眉宇间的那慌张错乱没有逃过沐雪歌的双眼,“雪,雪歌,你还没睡么?”一瞬间,刚刚凌厉的话语变得异常温柔起来。
“安逸之,你究竟在书房之中搞什么鬼?”沐雪歌目光灼灼的瞪着安逸之,眸中带刺,冰冷刺骨。
“没,没什么。”安逸之目光躲闪,吞吞吐吐道。
“胡说!紫冥花最大的肥料是什么?”沐雪歌挑了挑眉头,一脸愤怒,看着安逸之无话可说之时,她眸中血红,口中爆吼道:“是血,是活人的鲜血!安逸之,你真是个魔鬼,拿活人的鲜血去养殖你的花花草草。”
“雪歌,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安逸之看着沐雪歌暴怒的神情,立马走上前去,欲要伸手拉住沐雪歌的衣袖说道。
“放手!”沐雪歌狠狠的甩开安逸之还没有触碰到她的双手,满眸的讽刺,“你这张充满鲜血的双手,真让我恶心。”
“雪歌……”安逸之立在沐雪歌的身后,紧紧的拧着眉头,他不是不想解释,只是他不知他究竟要如何解释。
“你真的还要在制造更多的杀戮么?!”沐雪歌大怒道,真没想到安逸之的城府竟然如此至深。
“雪歌,你误会我了!”安逸之急急的解释道。
“误会?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沐雪歌撇头向着安逸之身后的暗门中望去。
那日初来南王府之时,沐雪歌的脑子里只是记忆中有一种这般模样的花名叫紫冥花,是一种稀世奇花,更是一味良药,毕竟那本残破不堪的书没有在沐雪歌的脑中留下多么深刻的印象,只是记得培育紫冥花的土壤是非常名贵的,但是她当时却漏掉了种植紫冥花最大的养料,是人的鲜血。
还记得她初见这般说辞之时,还抱着不可理喻的心态,毕竟养殖什么花需要人的鲜血,那和食人花有什么区别,本以为这只是无稽之谈,却在安府之时,安逸之将花草前期种植在安丞相府内她便有所怀疑,经过不断的观察紫冥花的生长情况,她果然发现了一些问题,为了验证她猜想的是正确的,她才不得不借着安逸之在她与君亦垚只见挑唆而故意上当,暂居南王府。
如今一切,总算是真相大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