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心遥！我恨你！”宋兮然害怕到极致，扭头朝霍心遥尖叫了起来，“你给我等着！”
“阿四，剁了他整个手掌，而不是手指。”庄暮立刻朝电话那头重新下达指令，说完又冷冷瞥向宋兮然，“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爬起来，去签下那份合同，超时一秒钟，你爸两只手都保不住。”
宋兮然又是害怕又是愤怒，恶狠狠瞪着霍心遥，抽噎了几下，咬着牙顺从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那份合同面前，拔开钢笔盖，一笔一画用力签下自己的名字。
庄暮跟着走到她身后，看她签完合同，满意地抽起纸张看了一眼，顺手扔给会议桌另外一头的领导手中，
“你在我公司，一共出演过一部电影，七八个广告，两部剧，拿到的片酬共计两千五百多万，现在我也不要求更多，赔偿公司违约金两千五百万，买你爸两只手。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考虑，是要你爸的手，还是要两千五百万。”
“你们这么做是违法的！”宋兮然显然很难在钱和手之间做出抉择，扭头瞪着庄暮尖叫道，“你们不能伤害我爸！”
庄暮微微皱着眉头，有些可惜地回答，“可是，在这里，我就是法。”
至亲和钱之间尚且不能做出选择，看来霍心遥识人不假，他还怕自己是否做得太过火，可是眼下看来，他没做错。
“阿四，计时五分钟开始，或许我们这边的宋小姐觉得我是在骗她，所以你先试着让宋先生发出一点声音，给宋小姐听听。”
他说着，把手机送到宋兮然耳边。
宋兮然随后大概是听到了什么声音，忽然捂着脸大声哭了起来，几乎要崩溃的样子。
霍心遥和其余几人都默不作声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没有人敢劝，庄暮的脾气大家都心里清楚。
看着宋兮然此时狼狈到几乎被逼疯的样子，她心里虽然解气，但是却有些隐约的担心，兔子急了尚且咬人，宋兮然的性格刚烈，锱铢必较，就怕会适得其反。
“还有两分钟。”庄暮转身坐回到中间的位置，斜眼看着宋兮然，“你最不该做的是，利用霍心遥威胁我，我生平最恨别人威胁。”
宋兮然听着他的话，反而渐渐停止了抽泣，放下捂着脸的双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憎恶地看向霍心遥。
霍心遥面色不变，平静地跟她对视。
“最后一分钟。”庄暮用右手食指和拇指捏着手机，在指尖不停地旋转，手机屏幕每敲击一下桌面，就代表着一秒钟的流逝。
“我要钱。”宋兮然深吸了一口气，哭花的妆容显得她既可怜又可悲，而说出这句话时，更显得可恶。
她选了两千五百万，而不是她爸的手。霍心遥看了她一眼，随即望向庄暮。
庄暮也显得有些吃惊，瞳仁微缩了一下，盯着宋兮然又问了一遍，“最后二十秒。”
“我要钱！”宋兮然捂着耳朵疯狂地叫了起来，“不要问我第二遍，我要钱！！！”
这个女人，是真的没救了。
霍心遥已经不想再看下去，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然而让庄暮产生厌恶的话，宋兮然父亲的两只手绝对已经保不住。
她叹了口气，朝庄暮摇了摇头，转身打开会议室的门走了出去。
一整个上午她都坐在电脑前面，什么都做不了，充耳满是宋兮然那些歇斯底里的叫声，一个人做事如果太偏激，后果就一定会很惨，就如宋兮然。
当初也不是她招惹的宋兮然，她不喜欢宋兮然是真，但是在她没有做出那些恶心的事之前，她绝没有给宋兮然使小绊子，她一再地容忍她，一再地想要退让，并没有下狠手。
统筹在吃午饭之前回来了，见霍心遥坐在办公室里，有些惊奇，“呀，你回来上班了啊？早上回来的吗？”
“嗯，好久不见。”霍心遥打起精神朝统筹笑了笑，“这段时间忙吗？”
“当然忙！”统筹夸张地朝她叫了起来，“你这个助理不在，你说我能不忙吗？我真得要求公司给新招一个助理了，不然这日子没法过！”
“有那么夸张吗？”霍心遥看着他夸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中午一起吃饭呗？”
“好。”统筹放下手里的一摞文件，顺便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你来了就好了，许冉那边这几天应该不忙吧？正好赶上他的空档期，你跟我一起把这些东西处理一下。”
霍心遥顺手抬手拢了一下头发，笑着回答，“好啊，吃饭前你先给我顺一遍。”
统筹看着她，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奇怪地“咦”了一声，“你这串转运珠什么时候买的啊？我怎么没见你带过？为什么不买五颗，四颗多难听啊，兆头也不好。”
这是她过年之前找人串起来的，一直放在钱夹里，今天早上上班之前打开钱夹找硬币的时候恰好看见，就戴上了。
在美国的时候，她看见墨辰始终带着那颗金珠，没有摘下过。
她愣了愣，挤出一丝笑回答，“还有一颗掉了，这是我前段时间在店里找人重新编的绳，好看吗？”
“挺好看的，看着挺别致，我给我女儿也编个去，在哪里的店？”统筹饶有兴致地抓着霍心遥的手看了一圈，拨了下上面的金珠。
拨了两下，又奇怪地咦了一声，“这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你在里面塞了什么东西吗？”
“没有啊。”霍心遥愣了下，抽回手朝统筹指的那颗金珠仔细看了起来，里面确实塞着什么东西，看不清楚。
她回手抽了一支圆珠笔，打开笔尖往里面用力戳了几下，戳出一个米粒大小的东西，隔一会儿它就发出微弱的红光，用极慢的频率闪动着。
“这里面该不会是定位芯片吧？”统筹好奇地拿起它看了两眼，“这么小可真别致，遥遥，你是不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
“你确定这是定位芯片吗？”霍心遥看着统筹指尖上的小东西，吃惊地反问他。
“看着像，我觉得是，不然它是什么？有这么小的微型摄像头吗？应该不是吧？而且塞在这个转运珠里面也拍不到什么东西，我觉得是定位芯片。”统筹又仔细看了两眼，“要不然你去什么数码店问问，到底是什么。”
其实不用问了。霍心遥怔怔地看着这个米粒状的东西，很显然，是墨辰在美国的时候怕她再一次逃跑，塞在里面用来跟踪她的，毕竟钱包是总是随身带着的东西。
怪不得他能那么快地找到她，她还在奇怪是不是庄暮暴露了她的行踪。
“给我吧……”她沉默了一阵，朝统筹伸出手，“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下楼吃饭时扔掉。”
“你难道不好奇是谁塞在里面的吗？”统筹扬了扬眉头问她。
“是谁放的也没那么重要。”霍心遥朝他笑了笑，站起身，“先去吃饭吧，吃完饭回来再帮你处理这些东西。”
晚上下班的时候，阿四送她回去的路上，换了一套衣服，跟早上穿的衣服不一样。
霍心遥想问他关于宋兮然父亲的事，犹豫了半天也不敢问，那毕竟是一双手，或许阿四砍下它的时候，心里也不好受吧。
阿四也没有跟她说话，抿着唇一言不发，直到她上楼也没说一个字。
第二天上班，她实在忍不住，随便跟阿四说了几句话，她问一句阿四答一句，意兴阑珊的样子。她看出阿四情绪有些低落，也就没继续自讨没趣。
一进公司，等电梯的几分钟，边上的同事就在小声讨论宋兮然的事。
“你有没有听说，宋兮然她爸的手被人砍了？昨天送医院去的时候被人认出来了，还有人偷拍她呢！”
“她也不是我们公司的人了，提她还有什么意思？”另一个同事撇着嘴回答，“这个女人本来就不干净，你没见网上说她之前是在那些地方工作的吗？惹到不该惹的人算她倒霉。”
霍心遥站在边上，低着头听着，心往下沉了沉，还真的砍了，说实话，庄暮心狠起来，实在很可怕。
“哎，那你有没有听说宋兮然要赔偿违约金的事啊？”
“这倒没有，你看她都这么可怜了，自己说是许冉女朋友，没人承认，又被公司封杀解约，昨天她爸的手又被人砍了，我猜公司可怜她，还没跟她替违约金的事吧？”
两人说话的时候，忽然发现霍心遥站在边上，其中一个立刻拉了下霍心遥的衣袖，“遥遥姐，你不是许冉的经纪人吗？有没有听到宋兮然那里有什么更劲爆的消息？”
霍心遥扭头朝他们笑了笑，“没有，我昨天刚回公司，之前脚受伤了待在家里没上班。”
他们没有听到，那就是宋兮然没有继续散播谣言，或者是她还没来得及。
“不过我听说公司好像过两天要给她安排一个发布会，让她解释跟许冉之间的关系。”她皱着眉又添了一句。
“那许冉跟她之间不会是真的吧？”那两个同事异口同声地问她，“要是真的话，那他们俩可真会隐瞒，连同一个公司的都没看出来。”
“怎么可能是真的。”霍心遥见电梯来了，随口回了一句，随即上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