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的担忧与叹息,则是,在这一刻,他真正的发觉,这个曾今被自己认为扶不上墙头的太子,这次回来后真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心机算计,都不在刘彻之下,甚至比之自己都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皇室中出现两个奇才,对于他们来说,即是一件幸事,同样也是一件坏事。
正所谓,一山岂容二虎,卧榻岂容他人安寝,两虎必然相争,两虎相争必有一亡!这是景帝刘启不愿意见到的。而现在恐怕他也不可能改变了。
“刘荣你可知罪!”
“儿臣之罪!”
“知罪为何还要行此事!”
“父皇曾经教导儿臣,万事孝为先,儿臣之位孝义,孝悌孝悌,孝为先,悌为后!在场的众人谁都心中明白,母亲至死为之何人!虽儿臣有百般不是,虽儿臣母亲有百般不是,可儿臣心甘情愿被父皇所废,心中毫无怨言。母亲更是被打入冷宫之中。为何,我母亲还不能够逃过身死之劫。
母亲之仇,不可不报,所以我要杀表兄,我要让姑姑知道丧尸亲人,到底时候怎样的感觉!”
“嘭!”刘荣还没有完全说完的时候,站在他面前的刘启,便是一脚,狠狠地踢在刘荣的肩膀上,旋即,没有任何抵御的刘荣,直接横飞出去,在地面摩擦数十丈,最终停了下来。‘咳咳’口中咳出丝丝的鲜血,倔强的从新跪倒在地面上,双手扶地,头颅紧紧地贴着地面:“儿臣不求父皇原谅,只求父皇一件事,在父皇赐死儿臣后,能够将儿臣埋在母亲的身边,我们母子三人能够地下团聚。”
刘荣的镇定,与诀别之词,让刘启这个当父皇的心中隐隐作痛。此刻,就算是他心中明白,刘荣这是打感情戏,也真的不免为刘荣所说而牵动。
到底他们是父子,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是人呢!
身心不由的感到有些疲惫,缓缓坐回王座上,抬了抬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心中叹息一声,抬了抬手。窦婴明了,恭敬的来到刘启的身边,冷冷的开口说道:“替朕宣旨吧:将刘荣押解,从此陪伴在孤的身边,所有爵位去处,贬为布衣,朝廷上下永不录用!”
“父皇你还是杀了儿臣吧,将儿臣留在京中,儿臣一定还会给父皇惹出祸事的,儿臣不愿让父皇为儿臣所烦恼,是以请父皇赐死儿臣!”刘荣坚定执着的声音响起,留在京中贬为布衣,永不录用,这与死有何区别,经历过当初退役后的落魄后,刘荣觉得这样,还不如一死!
当然,这也是他以退为进,在激怒刘启,他心中存在一点希望,那就是刘启能够顾念情亲!
正如刘荣料想,刘启此间,心中的愤怒,简直能够化为火焰冒出来。他的本意,就是给刘荣一个活命的机会,只要现在保住性命。那么以后,只要自己一张免死金牌,想来,就算刘彻隆登大宝,也不能够对刘荣动手的。
奈何……
刘启猛地一转头,狠狠的愤怒道:“好好好!既然这样想死,孤就成全你!”话落,猛地摊手。‘嘶流’一声金属的摩擦之音,一道寒光从诸人的眼中闪过,刘启从身边窦婴的腰间佩剑中拔出一柄坚寒利剑。
猛地起身,带着愤怒的气势,来到刘荣的面前,挥剑抵在刘荣的脑后。
“皇上三思!”
窦婴见势不妙,马上上前跪倒,双手握剑,鲜血为利剑所刺,鲜血直流,大呼阻止着。
“给朕滚开!”刘启一脚踩在窦婴的肩膀,唷邦的说道。
“陛下三思!”众群臣在官场中摸爬打滚这么多年,相伴刘启这么多年,刘启的心性如何,岂能不知。
只知刘启现在只是一时怒气,要是真的不出言觐见,时候这位九五至尊后悔,说不定还要迁怒与他们。是以全都哀声阻止。
“父皇,父皇不可啊!”此间,一道凄厉的声音,从校场的外面响起,只见的,刘德连滚带爬的向着这边而来,脸上鼻涕眼泪满是。本来,他是相随大哥一起进去的,可是最后被大哥阻止。
他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又有些担心大哥会在里面为人所欺负,所以,他就悄悄的离开,回到皇宫中,参见自己的奶奶,也就是窦太后。
说及窦太后,虽自己这个奶奶为人利用对自己母亲很是不好,可是,对于自己,小的时候自己就很讨窦太后喜欢,她对自己,也十分的疼爱。想来想去,在这京都中,现在能够帮助他们兄弟二人的,也只有这位奶奶了。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好不容易说动了奶奶前来,竟然见到这样一幕。
刘德来到刘荣的身边,一把抓住刘启的双腿,哀声求饶道:“父皇,看在血肉情亲的份儿上,你就给大哥一次机会吧!”
“你给我滚开,不然我连你也杀!”
刘启现在正在愤怒之中,又岂是一个不为喜欢的刘德能够劝说的了得,相反,看到刘德,更加激怒了他心中的怒火。
话落,便要挥剑。
“我儿你这是要干什么!”一道温蕴,但不是威压的声音响起,只见的,在一张移动凤辇上,一位虽苍容面老,但是云荣华贵的老妇,在一对人马的护驾中,不急不缓的向着这边而来。
在这道声音响起的时候,刘启挥剑的双手一震,顺着声音看去,旋即开口道:“母后!”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窦太后驾临,所有站立的,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卒,都一瞬间跪倒在地面上,恭敬大声的说道。
跪在不远处的刘彻,微微抬头,眼睛瞄着自己的奶奶,嘴角凝固着一抹寒冷的笑容。
刘彻没有想到,这位奶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原本,在刘启举刀的时候,刘彻的心中,便已经乐开花了。
他知道这次,再也不用做什么了,只要父皇一刀挥下去,便从此一了百了,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了。
而窦太后的出现,打乱了这一切,他能够察觉得到,因为奶奶的出现,今天的事情不会就此了结的。
眼睛微微的向着刘德的方向瞟了瞟,一抹微不可查的寒光一闪而逝。他明白,今天从出来后,自己卖力的表演,算是被这个‘兄弟!’给破坏的一干二净了!
刘荣悄悄的抬头,看着这位在整个汉朝史上,也算是出名的窦太后。这还是他转世占据真正刘荣后,第一次见到的。云荣华贵却又显得和蔼近人,就是他帮助刘彻登极皇位。
而她可能永远都不会想到,自己一手扶植培养起来的皇帝,竟然是一个狼崽子,为了自己能够尽快掌权,最后将她百般的迫害。其后半生真可谓悲哀,最让刘荣想不到的是,今天救自己的会是窦太后。
等到窦太后的凤辇近前来后,刘启恭恭敬敬的说道,“儿臣拜见母后,后母万福金安!”
同时,小心翼翼的将窦太后,从凤辇上搀扶下来。
“哎”窦太后下车后,随意的向着刘荣的身上扫视了一眼,哀叹一声,抓着搀扶自己儿子的手,轻轻地拍了拍:“皇帝,你难道想要你以后一生都生活在内疚之中吗?”
窦太后来了后,刘启心中,为刘荣激起来的怒火,消失大半,对于自己母后能来,心中甚是高兴,他从窦太后的言语中,能够看得出,自家母后是要保住刘荣的。这样,自然长姐那边不会有事了。
微微苦笑一下,刘启故意表现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母后不知,陈浪为荣儿愤怒之下所杀!太子彻儿下命令在猎场中追杀荣儿,荣儿又多次出手,击杀了好几位的王公子弟,若是处置他,长姐如何能服,诸位王公如何能够心安为我皇家办事!”
“什么,陈浪被杀!”窦太后显然不清楚陈浪被杀这件事情,也没有想到,事态这般的严重。
眼神变得有些锐利的盯着刘荣,看了很久,再次期间,刘荣身体不为所动,只是跪拜在哪里。
过了很久后,窦太后才缓缓的收回目光:“我外孙被杀,我的心中哀痛,难道我就能够让你在杀了他吗!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你张姐哪里,我去劝说吧。”
闻言,就算刘启身处帝位依旧,深的帝王喜怒不表于行,但也不由的露出了一丝微笑,他知道,这件事情算是有了转机。
窦太后眼睛瞧着刘启,那面露的喜色,心中怜惜,她十分的清楚,自己这个儿子孝敬自己,凡是有涉及自己的事情,都要请示自己。微微的拍拍刘启的手,缓缓转口说道:“不过,既然犯了如此大错,也不能够不惩罚的,这样,以后诸王子们恐怕都会纷纷效仿吧!”
“至于诸王公子弟,以下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