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华萱第一次与一个男人肌肤相近。
她不禁有些紧张了起来,然而面前的这个男人,却只是温柔的望着她。她的心被他温柔如水的目光所凝,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软了起来,所以她并没有缩回自己的手。
从酒楼里出来,已经是月上中天了。
“都午夜了。”华萱皱了皱眉头说道。
晏玕笑道:“别担心,我会把你安然的送回你的宫中的。”
“嗯。”华萱点了点头,觉得肩上一暖。
转头看去,却见晏玕把自己的外衫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华萱摇了摇头,就要解下:“我不冷。”
晏玕却按住了她的手,声音低柔:“听话。”
登时华萱因他这句简单的话而心中温暖酥软,她顺从的没有再解下衣衫。
回去的时候,华萱依然是扮成了晏玕的小厮,顺顺利利的进了宫。
晏玕一直把她送到碧梧宫外,看着她进去,这才回转。
华萱进了碧梧宫,却又折了回来,她倚在宫门口,看着晏玕在夜色慢慢走远,她的一颗心,也随着晏玕的身影慢慢的融化,慢慢的变化着。
好像从此刻开始,那个俊朗的身影,便刻在了她的心底。
她拿出那枚玉牌,心中只觉得安然,那种安定的感觉,是她这几年的时光里从来没有过的。
突然她很庆幸那日皇后邀她参加杏花会,若是因为去凤仪宫,只怕她便不会遇到他,便也没有此刻的美好。
“公主?”
正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华萱,因为突如其来的这句话而吓了一跳,她转头过去,却看到灵珂一脸的担忧和怒色。
不禁心里觉得不安和愧疚,华萱低声道:“是我回来了。”
“公主,你去哪了啊,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啊,我今天晚上跑了好多趟长歌楼,可是都找不到你,我又不敢跟别人说。”灵珂说了一大通,说到最后,她不禁哭了起来。
看着灵珂哭泣,华萱也觉得对她不起,只好低头道:“我在宫里转了转,结果就忘了时间了。”
“什么?”灵珂停止了哭声,瞪大了眼看着华萱。
华萱心虚的点了点头,灵珂却是哼了一声。
“好了,灵珂,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你就不要生气了。”华萱笑嘻嘻的摇着灵珂的手臂。
灵珂却是叹息了一声,看着华萱,无奈的说道:“公主,你身份高贵,不用和我这样说话的,可是你以后不要这样了,我真的很担心你的。”
“我知道,你是真的担心我,这个皇宫里,也只有你一个人真心对我好了,所以我真的明白自己错了,绝不再犯。”华萱这话是说的认真的。
灵珂又轻叹了一声,说道:“那好吧,咱们进去吧。”
“嗯。”见灵珂不再生气了,华萱不禁笑了起来。
华萱在灵珂和其他宫女的伺侯下,洗了澡,换了衣服,便躺在了床上。
她今天晚上跑了那么远的路,现在躺在柔软的床榻上,倒是真的觉得全身都是疲乏,可是她闭上眼睛了半天,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因为她的心里总是想到晏玕,想着他今天晚上的神情和动作,还有他看着她的眼神,她心里只觉得暖暖的甜甜的,总是忍不住想要笑。
她长大至今,今天是最疯狂的一次。
跟一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出宫去玩,是她从来都不敢想象的。
想起晏玕的话,心里面很幸福,也许以后真的跟晏玕生活一辈子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灵珂在不远的偏方休息,屋子里面漆黑却也睡不着。
灵珂不知道华萱今天去了哪里,可是看的出华萱很开心。
灵珂从小入宫,宫里面什么事情都知道,更是经历了两代君王,很多事情灵珂要比华萱还明白。
今天华萱突然不见踪影,灵珂绝对不相信华萱只是随便在宫中走走。
灵珂太了解华萱,可是现在又感觉不了解,只是深深的担心,希望华萱以后可以得到幸福就好了。
赐婚在即,皇上自然有心让华萱和亲,就不是随口一说。
若在此时华萱心有所属,后果不堪设想。
龙颜震怒的后果谁都担待不起,灵珂只希望华萱可以平安出嫁,幸福生活,她会在华萱身边陪伴一辈子,好好侍奉公主。
碧梧宫中主仆两人睡意全无,各怀心思。
另一边的长平候府,晏玕将华萱送回宫便一个人回到了府里面。
天色已晚,姚氏还没有入睡,在房间里痴痴等待晏玕回来,可是她这个样子是晏玕最讨厌的。
“相公,你回来了,宫里的宴会怎么结束的这样晚,早些歇息,明天还要上朝。”
看到晏玕回来,姚氏提着的心终于可以落下。
上一次宴会她去过皇宫,虽然她的身份不适合进出那么高贵的场合。
可是她想要过去看看,看看那离她遥不可及的地方到底要走多远。
那是她哀求晏玕才得到的机会,今天的宴会晏玕自然不会带她前去,她只能在府里苦苦守候,只是想看到晏玕一个欣慰的眼神。
“我说过多少次,我不需要你等我,我最讨厌你这楚楚可怜的模样。”晏玕冷冷的说道,他从不喜欢姚氏。
正如他所说,姚氏就是他的妾,不是他的妻。
不过一字之差,却是天地之别。
姚氏明白,可终究还是放不下。
晏玕发怒,姚氏识相离开,一个人的房间寂寞冷清,告诉着她晏玕的心永远都不会在她这里。
半月之后,运河公主出嫁。
华萱跟着皇上跟皇后身边,身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重华殿为云河公主送行。
云河今年才十三岁,现在就要嫁到那么遥远动乱的地方,也许今生再也不能见面。
华萱想要一直送她到宫门口,可是于理不合,只能生生止步。
站在高高的台阶上跟众人一起看着她穿着凤冠霞帔坐上华丽的轿子。
为什么明明隔着盖头,华萱还是花苑哭了呢?
要是先皇孩子,看着自己的女儿远嫁,是不是还会坚持?是不是还会下达这样的升职?
云河公主所坐的轿子渐行渐远,让华萱的心也一点点变的冰冷。
这是她们作为皇家子嗣的使命,是不是下一个这么离开的人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