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一个要把自己变成客体的生存者;作为主体,她的肉欲中有攻击性成分,然而它未从男性身体得到满足:于是便出现了她的性冲动必须加以克服的冲突。被认为是正常的或“自然的”制度,把她作为某个男性的猎物予以抛弃,同时又让她怀里有一个孩子,以恢复她的主权:但这种所谓的“正常”,受多少被明确认识到的社会利益的左右。甚至连异性恋也容许有其他解决方式。她的自主性与她的肉体协调起来的一种尝试。如果一定要谈到本性。
一个主动的、独立的女人,比一个无攻击性的女性更令男人气愤,因为只有前者才威胁到男性的特权。这种行为没有违背男女两性的传统差异,它们在多数情况下只涉及女性的接受,而不涉及女性的拒绝。我们已经看到,它们在青春期女孩子当中,往往是对异性恋关系的替代,因为这时女孩子还没有机会或勇气去开始这种关系。这种行为代表一个阶段,一个见习期,而十分热情参与的女孩子,很可能在明天成为十分热情的妻子、情妇或母亲。
如果两性平等真正实现了,上面所提到的障碍在许多情况下就会被消除。但男人仍在受着优越感的感染,而如果女人未分享到这种优越感,她就会对这种心态感到气愤。不过应当说,大多数任性的、专横跋扈的女人,在遇到男性时几乎毫不迟疑:“男性化的”女人往往是正常的。她不想放弃她做人的权利要求,但也决不想被剥夺女性气质。她想介入男性世界,甚至想利用它。她的强烈肉欲不畏惧男性的暴力,她从男性身体寻找快感时,要克服的心理厌恶比胆怯的处女为少。一个十分粗鲁、野性十足的人,不会对性交感到屈辱;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知识分子会否认这种屈辱;一个自信且又天性好斗的女人,会非常愿意参加必胜的决斗。乔治·;桑喜欢年轻的男人和“女人气的”类型;但德·;史达尔夫人只在晚年才在情人身上寻求青春与美:她以强健的精神支配着男人,自豪地接受他们的崇拜,所以她在他们怀抱中不可能感到像个猎物似的。像叶卡捷琳娜大帝那样的女君主,甚至可以允许自己在放荡中被虐:在这类玩弄中,她仍然是唯一的统治者。身着男装、骑马越过撒哈拉沙漠的伊莎贝拉·;埃伯哈特,在委身于某个强健的狙击手时,根本没有感到自卑。不想做男人附庸的女人,并不是一个始终回避男人的女人:她反倒极力让他变成寻欢作乐的工具。在情况有利时(这基本上取决于她的伙伴),那种竞争观念就会消失,而那时她会尽情地享受对于自己是个女人的处境的体验,正如他享受自己的男性处境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