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眼中，我看到了太多。
惊愕、伤心、痛苦、无奈……
那么多的情感全部汇聚在一起，让我完全无法接受。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跟阿方索伯爵到底有什么关系？
难道说又是莫罗公爵这个老混蛋？！
她知道我在想什么，她知道我可能刚才误会了。而她也同样知道，已经难以挽回了。
那一刻，所有努力掩饰的坚强和勇气完全的支离破碎，她颤抖着，用小嘴在玻璃窗上吐出一口热气，热气在窗上形成了一片朦胧的雾。
接着，她伸出手指，在那朦胧的雾中写下了倒着的几个字。
Désolée。对不起。
那几个字慢慢的淡了下去，最终消失了。
我脑海中一片空白，转过头，不忍再看她。
你不需要道歉。
不需要。
接下来的音乐会，我强迫自己沉浸入那音乐当中去。那音乐却是很动听，让很多人人沉醉其中，而我却无论如何，都无法集中注意力。
拿破仑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脑海中乱七八糟的，各种东西在脑海中飞舞，根本不停指令一般的出现。而所有出现在我脑海中的东西，都是关于她的。
我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样的。
不知道她和阿方索伯爵发生了什么。不知道是莫罗公爵的计谋，是因为莫罗公爵的野心，还是他们两人自己的意愿。
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想她。
从脑海中出现的东西太多了，那几天的一幕幕一遍一遍的闪现。
我想起了她那略带顽皮的一句话：“我要是吃的太贵了，把你的钱都花完了，以后谁请我吃饭啊？”
我想起了她坚定的对我说：“如果我出事了，不要来找我！”
我想起了她坐在办公桌前写逮捕令的时候那专注的神情，想起了她笑嘻嘻的对拿破仑要求各种各样的待遇，想起了太多……
在看看不远处的头等包厢中，那个渐渐消失的“Désolée”，看着年轻的阿方索伯爵，那一切，仿佛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可是，我却又知道，这是真的。
音乐会进入了中场休息。
既然事已至此，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起身，就要离开。
“哎？你到哪里去？”拿破仑一转头，正好看到我打开包厢的门，准备离开。
“我先走了，你慢慢听。”我说道。
拿破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说道：“那哪行，这票很贵的，不听就吃亏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走出了房间。
我到底怎么了？
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愤怒是从哪里来的。我与她，只是普通的朋友……可是，为什么在看到她与阿方索伯爵在一起的时候，会有那样的感觉。
我凭什么？我有什么资格，因为这件事而愤怒？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只是莫罗公爵的想法，只是他强迫她做的，而不是她自愿的。我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想要让激动的心情平息下来。
太奇怪了。
精神恍惚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大剧院，甚至都没有再去在意那些精美的雕像和装饰。早春的巴黎仍然充满了寒意，一走出大剧院，便感受到那冷风迎面吹来。背对着身后灯火通明的大剧院，我径直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
上了车，本来想吩咐车夫驾车离开，但是却突然想了起来，拿破仑也是坐这辆车来的，所以说如果我把车开走了，那拿破仑就麻烦了。于是，我就在车里等着。
音乐会中场休息的时间有半个小时，下半场还有两个小时。而我本来以为在这里要等两个半小时的，结果才等了20分钟，拿破仑就出来了。
“你也不听了？”看到他跑上了车，我不禁问道。
“咳咳，不是。那谁……额……就是莫罗大小姐让我告诉你，如果可以的话，她想跟你解释一下。”拿破仑气喘吁吁的说道。一看就知道，这货是一路狂奔出来的。
我不禁问道：“你干嘛这么着急啊——嗯？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什么？她怎么说的？”
“额……我还不是怕你已经走了，老子没马车回去吗？她……她说她想跟你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还说什么如果可以的话，让你明天去公爵府找她。”
再我的追问下，拿破仑说出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原来，在我走了以后，事情是这样的。
……
“靠……白浪费了老子的票了。早知道带约瑟芬来了。这货真是的……”拿破仑骂了一句，去了一次卫生间，便回到了包厢重新坐下。
就在他刚刚坐下的时候，包厢的门就开了。
“哟，怎么是你？”拿破仑惊讶的看着进来的那人，不正是那个莫罗大小姐吗。
“嗯，波拿巴将军……伯纳德先生呢？”凯瑟琳走进来，小声的问道。
拿破仑明显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说道：“啊，他……他已经走了。”
“走了？”她明显有些失望，说道：“波拿巴将军，您能不能帮我一个忙。”脸蛋上现出央求的神色。
拿破仑这个人，有一点很是神奇，那就是受不了卖萌。
这是一个纯纯的吃软不吃硬的人。于是，他当即说道：“没问题，只要我有那个能力，就一定会办到。”
“您……能不能告诉维克多，我想要跟他解释一下。”她小声说道。
拿破仑一头雾水：“额？解释什么？”
“嗯……您就这样跟他说就行了，告诉他，我……请他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拿破仑仍然不太理解，问道：“那你想让他干什么？”
“请他明天来找我……”
“靠……”拿破仑骂了一句：“这不是去找死吗。”
凯瑟琳想了想，还是说道：“明天父亲有事，上午十点钟要会客。所以，请您一定要让他在上午十点来公爵府。我在后门等他。”
虽然拿破仑仍然不明真相，但是他还是照做了。于是，拿破仑飞奔着跑出了大剧院。
……
在知道了这件事之后，那愤怒的感觉才慢慢的平息了下来，正如它来的莫名其妙一般，走的也莫名其妙。看来，明天是一定要去一趟了。